第十一章
青辰听了这话,立刻冲过来,扣住我的手腕,连脱带拽的硬是把我弄上了高台。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那胶着打斗的一鬼一犼,几次都想冲下去,却都被青辰拉住了。
我一直一言不发,我知道青辰是为我好,我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拖累别人。
可是,他不懂啊,我特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又一次,在一个墓室里,有人为我冲锋陷阵,保我平安。
我死死攥着拳,指甲抠进肉里滴出了血,而我毫不自知,眼前浮现过一张充满朝气的少年的脸,我瞬间红了眼睛。
趁着青辰分心寻找机关,我马上从高台一跃而下,还好没崴了脚,青辰听到动静,看过来。
他见我下了高台,肺都快气炸了,喊到:“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快滚上来!我找到机关了!”
说完就去开启机关了,然后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小妮子……听话……快走……”
我咬了咬牙,忽然冲向法阵,一纵身跳起,夺过悬浮在半空中的锁魂珠,然后飞快的上了高台。
青辰见我上去,不由分说的把我往石棺里推,我看见石棺底部有一个滑道,深不见底。
青辰拍拍我的肩膀道:“走吧!别白费了他为你机关算尽、魂飞魄散。”说完就滑了下去。
我回头朝那个保护我的男人说道:“我走了!”便走进石棺也滑了下去。
我听见耳边传来他最后的声音,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小妮子……对不起……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眼前一片漆黑,我顺着滑道自由下滑,护着手里自从离开法阵就不再发光的锁魂珠,我感觉眼睛湿湿的。
我们才认识多久呢?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不顾魂飞魄散也要相助?你……对不起我什么呢?
下滑了许久之后,忽然感觉到一瞬间的失重,整个人往下坠,我紧紧护着锁魂珠,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举动。
我没有摔在地板上,黑暗中有一双有劲的胳膊把我圈在了怀里,我挣扎一下,跳了下来:“谢谢。”
青辰没说话,打开了手电筒,环视了一下四周:“像是墓道,墙壁上有灯座,你身上有打火机之类的吗?”
我看他一眼,从包里取出镁块:“只有这个,会用吗?”
他白我一眼,接过镁块:“我又不是山顶洞人。”
他走到灯座边上,问我要刀,我想了一下,没把刀给他,反而说:“我来吧。”
他顿了一下,把镁块递给我,靠着边上的墙,我蹲下身子,从背包里捞出一包湿纸巾。
湿纸巾里有酒精的成分,点燃不会太难,我的用刀削过镁块,小心翼翼的把火星子引到湿纸巾上。
青辰看着我多此一举的行动有些不明所以,就问我:“为什么不直接点在灯座上?”
我没回答他,只是让他站远一点,然后拿刀把燃烧正旺的湿纸巾朝着灯座的方向甩了过去。
瞬间,一条火舌舔过整面墙壁,一路的灯全都亮了,青辰看的傻了,刚刚如果直接点燃烛台,现在只怕渣都不剩了。
我并没有多大反正,低头看着锁魂珠神游,青辰吃惊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回了回神,把锁魂珠小心的放到包里,脸不红心不跳的掰道:“我瞎猜的。”
怎么可能呢,这其实是羊皮卷地图上记载着的,不过我没有打算告诉青辰地图的存在。
我这撇脚的理由怎么可能搪塞过去他这么理智精明的人呢?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我看。
忽然,他快速的朝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想躲却躲过,我看着他全身都绷紧了,脑子里飞快思考如何脱身。
他却忽然开口问我:“有药吗?”我愣了一下,以为他受伤了,点了点头,挣开他的手,从包里把所有药品捞了出来。
有止血的、扭伤的、跌打损伤的、消炎的还带了几支血清,本来就是上山探险,当然带足了药物。
虽说我不是探险队里的医护人员,可我总是习惯了自己带一些,这也算是血的经验吧。
当初的那次考古活动,如果我身上能背一些药物,是不是就能少死一些人?我每每想到这里都止不住的自责。
青辰出乎我的意料的挑了一盒跌打损伤的外用药油,拉着我坐下,卷起我的袖子,认真的涂了起来。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像被人揍了一样的伤痕觉得奇怪,难道是刚才滑下来的时候撞的?
怎么可能会撞的这么惨?我抽回手去卷起另一只手的袖子,看见那上面也有许多伤痕。
不对吧,难道是……我猛的去卷青辰的袖子,看见他的手臂完好无损,一点印迹都没有。
我抿了抿嘴,推开他还要继续给我上药的手:“算了吧,没用的。”
他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不为所动的继续上药:“你硬捱着这满身伤会拖累我的。”
我苦笑了一下,脱下鞋子,卷起裤脚,露出小腿:“别浪费药了,就算是撞伤总不能全身都是吧?”
不错,我的小腿也有不少伤痕。青辰顿了一下,盯着我的淤伤看了许久,最后伸手揉了起来:“总得把瘀血推开。”
我没有阻拦他,轻轻的说道:“你没必要管我的,你大可以自己一个人走掉。”
他看我一眼,没回答,反而问我道:“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下来的,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得?”
我看了他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这不是外伤,是内伤。”
与其说这是内伤,倒不如说是一种怪病,这种病,每个月都会在我身上发一次。
病发的时候,我并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是身体就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慢慢出现淤青和伤痕。
这病奇怪的很,在病发的一个星期之内的时间,我的感官会异于常人的好。
好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甚至能听到和感觉到正常人听不到的频率、磁场甚至声波。
父母觉得奇怪,又担心我,就带我去看过医生,可医生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后来,不知道父母从哪里弄来一种红色的药,每当发病的时候只要吃上一粒,身上的伤痕就会消失。
可是我超乎常人的感官却没能得到控制,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些异常的磁场和频率。
我一直觉得这种像变异一样的事出现在我身上很奇怪,我又没有经历过什么变态实验。
不过是和常人一样娘生父母养的,何况我还有一个双生哥哥呢,所以也不可能是什么基因突变了。
青辰见我发呆,摇了摇我:“我问你话呢!快说啊!别是傻了吧?!”
我推开他摇我的手:“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收拾着地上的药油道:“我问你受的什么内伤?一身都是淤青。”
我也从地上站起来,顺口道:“不知道。”我确实不想和他说这件事,谁没事乐意告诉别人自己有病啊?
况且这病稀罕,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索性说不知道,省的他多问。
他倒是识趣,也没多探究,只问了一句:“能不能走?”
这病也就看着吓人,我现在记挂着吴情他们的安危,也不矫情,就道:“没事,开路吧。”
青辰背上他的背包,这会放松下来,借着亮堂的灯光才看清楚,青辰绝对是一土豪!
他背着阿迪达斯的迷彩登山双肩包,穿着耐克的一整套青绿色的运动服,脚踩着安踏的运动鞋。
就他那一身清爽绿的死大学生样,和我比起来,我绝对比他看起来更像个不怀好意的人。
瞧我这一身,黑色的马丁靴,多口袋的黑色军裤,也就上衣还算少女一点,粉色的冲锋衣。
我看见青辰过来帮我收拾东西,忽然来了兴致,把这些自我吐槽的话说给他听。
他笑了一下道:“你也就剩脸蛋看着纯良无害了,之前第一眼看到你,我还真以为你是个盗墓贼呢。”
我见他和我侃,又想想我们还得一起走下去,于是缓和一下我故意做出来的淡漠的样子。
半调侃半认真的道:“我之前也觉得你是盗墓贼,不过现在看清楚了,觉得你就是一死土豪大少爷。”
他摇了摇头,走过来帮我背上自己的包:“行了,出发吧。”
后来想想,他这一声“盗墓贼”来的实在不对劲,如果他是和我一样,不小心进入这里的。
那他若不是专业人员怎么辨别得出这里是一个古墓?那一句“盗墓贼”算是彻底卖了他。
青辰着开路,我跟在他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侃天侃地:“我们这是去哪啊?”
或许是因为我特地的拉进关系,我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他答道:“我猜这条路是去主墓室的了。”
我听了骤然停下脚步,有一瞬间的气息不稳、手脚冰凉,主墓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