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老师听了都浪的解释笑了笑说:“呵呵,反正我是不相信,我就不信,一个人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裆部,看着看着有时还会突然傻笑一下。”
历史老师刚把这句话说完,班里的所有同学都笑了起来,都浪依然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但是他没有再反驳历史老师。
历史老师挥手示意同学们不要笑了,然后对都浪说:“好了,这也是开学第一天,我们也是初次见面,手机我就不收了,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老师,我知道了。”都浪用着很虔诚的眼神看着历史老师说道。
历史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着他的演讲。
我笑着捂着肚子,然后看着都浪明知故问地说:“浪浪,你低着头看什么呢,看着裆部还笑。”
都浪一脸不高兴地摆着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说:“飞哥,你就落井下石。”
“哈哈,我那有啊!”我强忍住笑,但还是笑了出来。
都浪见我还笑他,就不再和我说话,他也没有再继续看电子书,而是把手机放在抽兜,然后双手放在桌子上,他把头枕在手上安静地看着历史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一个床位依然是空的,大黑到现在还没有来学校。
“大黑怎么还没有来呢?”耗子抽着烟,眼睛看着那个空空的床位说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又冲着大白他们问道:“你们谁有大黑的电话?”
小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电话,以前他在学校就没有带过电话。”
“我知道小黑家在哪!”小黑刚说完,旁边的小白马上接着说道。
耗子听了,把烟头扔在了脚下,然后用脚用力把烟头踩灭说:“那好,这个周末,我们去大黑家去看看。”
我跟着小白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开学的第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周末依然是只放星期天中午半天,尽管有不满,但是却只能抱怨,不能反抗。
我和耗子还有小白去了大黑的家,其他人没有跟着去,耗子说,不用去太多人,所以都浪跟大白还有小黑、豆子他们也就没有硬跟着去。
小白把我和耗子带着去了小黑的家,小黑的家没有在SH市的市区,而是在SH市的郊区,属于农村。我和耗子还有小白坐了大概四十分钟的车后,便到了大黑家的附近。
大黑的家是在一个村子里面,这个村子看起来不算是太穷,村子里面还已经修了水泥路,而家家户户的房子看起来比城里面的还要好。
我和小白还有大黑走在村子里的水泥路上,小白看见路上有一位老大爷便迎面走上前去问:“大爷,你知道杨哲的家在哪吗?”
大爷听了,然后转过头,向西指了指说:“你是说黑娃的家啊,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头第一家就是黑娃的家。”
“谢谢大爷!”小白听完马上感激地说道。
“没事,现在有礼貌的孩子不多了。”说完大爷嘴里哼着小曲就走了。
小白问完后,又向我和耗子走了,“走吧,大黑的家在前面。”
“感情你是不知道大黑家在哪啊?”耗子有些惊讶地问小白。
小白嘿嘿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只知道大黑家大概在哪,没来过,好了现在知道了,走吧。”
我和耗子跟在小白的身后,就向这个村子的西边走去。
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小白就在一处看起来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房屋门前停了下来。说这座房屋与村子格格不入,是因为它看起来似乎很破旧,它看起来像是我们以前看电视里面九十年代的房屋。房屋是用青砖建的,跟村子里面那些红砖建的房子形成了巨大差别。房屋的门前有一根木桩,木桩应该是用来栓牲畜的。房屋的门开着,小白试探着走了进去,然后在里面小心的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就在小白喊了大概有三声的时候,从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好奇地看着小白、我还有耗子,“你们找谁?”
小白赶紧礼貌地说道:“哦,阿姨,请问杨哲在家吗?我们是杨哲的同学。”
中年妇女一听我们是找大黑的同学,赶紧对我们说道:“哦,原来是哲子的同学,那赶紧进家里坐吧。”说着她就把我们三个带进了屋内。
我们跟着进了屋里,我仔细环顾了一下大黑的家里。大黑的家里看起来挺简陋,进了大门先是一个院子,看起来和四合院的样子很像,其他的屋子围绕着院子建着。中年妇女直接把我们领进了正对门的一间屋子,我们才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大黑的母亲。
大黑的母亲挺客气的招呼着我们,“家里有些乱,没有收拾,你们随便坐。”说着就从一个看起来有年代的柜子里拿出了几个玻璃杯,给我们三个倒了杯水。
小白接过水后,赶忙说道:“阿姨,你别忙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杨哲,看他怎么没有去学校,他现在在哪呢?”说着小白就在屋子里不停地环顾着
大黑的母亲一听,顿了顿,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哲子说他不想上学了,所以他就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呢?好好的怎么不去学校呢?”耗子紧接着问道。
“唉,我让他回来上学,他硬是不回来,这孩子就是犟啊,跟他爸一模一样。”大黑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回道,接着大黑母亲又说道:“这孩子就是命苦,他爸因为在工地干活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现在只能在村子里干一点轻活,补贴家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还要上学,还欠了一屁股债。磊子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是老大,所以他说他出去赚钱,让他弟弟妹妹上学,这孩子生到我们家就是命苦啊!”大黑的母亲说着,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眶上的泪水。
“阿姨,你也别难过了,你有赵涛的电话没,我们给他打电话跟他说两句。”小白安慰地对大黑母亲说道。
大黑母亲擦了擦眼睛,缓了缓说道:“他前几天还给家里打过电话,我给你找找看。”说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部看起来很破旧的手机,翻着里面的通话记录。
“找到了,你们记电话号码。”
小白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记下了大黑的电话号码。
我们从大黑家里出来的时候,刚赶上大黑的弟弟妹妹回家,大黑的弟弟看起来长的很结实,跟大黑一样,又黑又壮;只不过大黑的妹妹却看起来和大黑一点都不像,大黑的妹妹看起来很白净,瘦瘦高高的,估计上了高中肯定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我们离开了大黑的家,心情有些凝重,没想到大黑就这样的离开了学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黑。
我们坐在回学校的车上,小白拨通了刚才大黑母亲给的电话,电话一直“嘟嘟嘟”地响着,但是一直没有人接通,直到里面响起了“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小白才挂断电话,可能是大黑正在上班没有时间接电话吧。
电话没打通,我和小白还有耗子就安静地坐在车上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靠着车窗坐着,我尽量把头偏向车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去想大黑的事情。
等到我们三个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只有大白一个人在宿舍,豆子和都浪还有小黑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大白见我们三个回来之后,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见着大黑了没?”
小白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耗子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他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抽着。
大白又看着我问:“路飞,这是怎么回事,都怎么了。”
我看着大白脸上那种着急的表情,我叹了口气,便把去大黑家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大白。大白听了后,也保持了沉默,过了一会大白说:“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那你们没有给大黑打电话吗?”
小白摊了摊手说:“打了,但是没有人接。”
耗子抽了一口烟,慢吞吞地把烟吐了出来,然后说:“晚上再打一遍,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吃个饭,然后去上晚自习。”说完耗子扔掉手中的烟把然后踩灭,接着带头向宿舍外走去。
大白说他已经吃过了,于是只有我和小白跟在了耗子身后。跟耗子吃完饭后,时间也差不多也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了,我和耗子还有小白从饭馆出来到了学校教学楼就分道扬镳,就各到各的教室里去了。
我到了教室,看见都浪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低着头不停地傻笑着,秦瑶瑶也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笔不停地在书上写着什么。
我走到我的座位上,然后猛地在都浪的背上拍了一下。都浪突然被我这么一拍,吓的魂都掉了,动作迅速地把手机塞进了抽兜里。
都浪把手机放在抽兜里,然后才抬起头,他一看是我,似乎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飞哥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冬瓜来了呢!”
我缓缓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都浪指了指他手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倒是怕个毛线。”
“飞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知道大黑为什么没有来上学吗?”
我摇了摇头,把今天在宿舍讲给大白的大黑家的事情,又原封不动地讲给了都浪,都浪听了若有所思地说:“照这样说,人穷就不应该读书吗?”
我推了都浪一把说:“我那知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把你屁股下的垫子给我。”
都浪下意识地把把屁股抬了起来,然后抽出垫子给了我,“飞哥你要垫子干什么?”
我接过都浪递给我的垫子,把垫子坐在了屁股下,我摇了摇屁股感觉还挺舒服的,“你说我干什么,今天我一天都没有睡觉,困的很,我先睡睡,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不要叫醒我。”说完我便趴在了桌子上准备睡一觉。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我睡的这一觉里做了许多的梦。我梦见了唐昕雨、我梦见了大黑、我梦见了豆子和王晓婷还有大黑和黄依然、秦瑶瑶。我梦见唐昕雨回来了,她就坐在我的身旁,我梦见她不停的掐着我的肚子不让我睡觉,可是正当我想去摸摸她的脸时,我却发现我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大黑头低着不停地在破旧地机器上操作着,我不停地喊着大黑的名字,可是大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就坐在大黑的旁边,看着大黑在操作着机器,可是一晃眼,我又到了一个公园,公园里豆子竟然和王晓婷拉着手走在一起朝我打着招呼。而在公园的另一角秦瑶瑶拉着耗子的手嘲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黄依然,而耗子就这样被秦瑶瑶拉着看着倒在地上的黄依然竟然无动于衷。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都快要炸了。这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飞哥,回宿舍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都浪不断地用手摇着我。我醒了后,回想了一下刚才做的梦,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了一口气,心里想:幸好是个梦,这再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但是我打心眼里希望第一个梦能实现,就是我旁边的秦瑶瑶变成唐昕雨。
都浪看了看我,说:“飞哥,你发什么呆啊,走吧,下晚自习了。”说着又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扔给我说:“看你睡个觉这汗出的,用纸擦擦你额头上的汗。”
我接过都浪递给我的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起身,向教室门外走去。
晚上回到宿舍,第一件事便是让小白给大黑把电话打了过去。
小白拿出电话,拨了大黑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
“喂,谁啊?”电话里传出了大黑那熟悉的声音。
“大黑,是我犀子。”
小白刚把话说完,电话那边明显地停顿了一会,然后又传出大黑的声音:“哦,小白啊,你怎么会有我电话呢?”
“今天我去你家了。”小白说的很平静。
大黑明显又愣了一会,过了一会便又说道:“哦,宿舍的兄弟最近过得怎么样。”大黑似乎想要岔开小白想要问的话题。
小白刚准备说话,耗子一把将手机从小白的手上抢了过来冲电话里面说道:“大黑,你小子不来学校也不说一声,不够意思啊!”
“嘿嘿,我这不是没来得急跟你们说嘛!”电话里传来大黑的憨笑声,接着大黑又说道:“我这上学和不上学有什么区别,成绩本来就考不上好大学,还不如出来学点技术赚点钱。”
耗子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更没有提大黑家里面的情况,耗子对着电话说:“说的也对,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XM市,这里靠海近,环境老美了,改天你们高考完,你们都来,我带你们玩。”
耗子“嗯”了几声,便把电话给了我,我和大黑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便又把电话给了豆子,就这样宿舍里面的孩子都和大黑说了几句。但是谁也没有提大黑家里面,我们也都知道,谁都需要尊严,而大黑也正是那种性格的人,他可以说出来自己穷,但是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可以用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光荣。
这一夜,我失眠了,我只记得我失过两次眠,一次是唐昕雨给我打电话说不回来上学的那天晚上,一次就是现在。可能是因为晚自习睡过觉的原因吧,即使我合上双眼,心里默默数着山羊,但也无济于事。因为睡不着,我的脑海里不停的重复回忆着一些事情,想着我和唐昕雨现在的关系。其实我感觉人睡不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但睡不着,而且脑子里还乱想着那些根本寻找不到答案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我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课还是吃饭、睡觉、上课。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日子过的看起来过的平静而又枯燥。可越是平静和枯燥却越看起来有点不正常,也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也许我没有说错,但也没有想到暴风雨来的那么快那么猛烈。
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考完了,我们坐在教室都静悄悄地不敢说话,我感觉教室里都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冬瓜黑着脸,她站在讲台上,不停地用她的四只眼睛扫视着教室里面坐着的学生。
也许是冬瓜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爆发了,和我说的暴风雨来临的样子一样,一种想象不到的猛烈。
她生气地用黑板擦摔了一下讲台的桌子,然后生气地用手指着我们喊道:“你们不是平时都看起来学习都挺认真的吗?可是成绩呢?你们看看你们班的这次考试成绩,只有五六个人勉强过了二本线,其他有些人连专科线都过不了。虽然说这只是次摸底考试,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们的基础太差。”冬瓜说完,就又黑着脸看着教室里沉默着。
班里的学生被冬瓜这么一吼,全都低着头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候那怕是放个屁估计也都是一种罪过。
冬瓜又看了看教室里面低着头的学生,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然后又说道:“好了,这次摸底考试只是给你们一次警示,以后,每天早晨六点到教室,中午吃完饭提前一个小时到教室,下午提前四十分钟到叫教室。”冬瓜说完后,班里这次却显得出奇的安静,再也没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