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罗德曼看着台子上另一块出土物,一个砖头,“啊,看那个砖,这是我见过的。”他蹲下,从夹克掏出眼镜戴上,对着砖头一阵吹,“彩绘劝归图壁画砖。”他向上指,“这个画砖大约在1969年就被发掘出来的吧?貌似不是这里出土的东西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甘肃省骆驼城出土的吧?早已出土的文物居然不远千里自己长腿跑来这里了?看来大盗挖了个洞在这里藏宝了。上面发现了这些东西,并叫你们进来考察发掘。我说的对吧?”
符克群很惊愕。
“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好吧,过来看看这个。”他带领罗德曼来到一堆新出土的文物并递给他一个三角型的金属物体,“你看这是出自哪个时期的……铸铁工具?”
罗德曼黯淡的摇摇头说:“很抱歉啊。我看这并不是什么出土文物,只是一块现代的金属。”他摘下眼镜,把它们放在一边看着符克群,“请问我叨扰到你了么?”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符克群笑着回应。
罗德曼挠着脖子,百思不得其解道:“我现在在想,也许你们发掘出了一些专家们都无法立即识别的东西,对不?”
符克群叹息道:“我猜你知道那是什么。”
罗德曼耸耸肩得意说道:“也许吧,抱歉,聪明的家伙总是讨人喜欢的。”
符克群指着下面一个通向主挖掘地点的狭窄过道,说:“这个过道的壁画。就在那下边,跟着灯光走。”
罗德曼向他竖起拇指,走开了。
符克群盯着他,感到好奇。
他越好奇,他脑子里的想法越奇怪。
一个学生打断了符克群的思考。
“符先生。”学生从坑道中喊着他,“这下面有些金属物,奇怪得很!”
……
罗德曼沿着过道闲逛着。
一盏探险灯照射在一个陈列箱上,里面有个巨大的边缘粗糙的壁画。
罗德曼猜想,当那些盗墓者起私心的时候,他们一定很匆忙的把这东西扔下了洞穴。
他悠哉的走上前打量壁画,糟糕!
忽然,想到刚才符克群递给自己的金属三角物体,感觉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兴奋且惊喜的喊叫从主挖掘地点传来,收音机关掉了。
他拼命往回跑。
“符克群!符先生!!”
他出现在巨大的掏空的空间里,跳下坑道,飞跃到符克群和他的学生们聚集的那个远处的角落。
“离它远点!”他喊道,同时把一些学生推倒一边。
他发现他面对着一个贝吉塔。
“看起来像个机器人。”符克群兴奋地说。
这东西被学生们仓促地发掘出土。
沉浸在兴奋中,他们忘记了考古学的第一条守则是要耐心。
它的基座仍然埋在土里,侧面沾着尘土块。看起来跟壁画上的一模一样。它的银色外壳已经黯淡无光,但仍保持完整。是一个高约1米5的三角体,三角体上覆盖着规则的三角金属片。
罗德曼在它眼前挥挥手。没有反应。
他思考了几秒钟,在符克群要去触摸它的时候,他大叫:“这是个炸弹,后退,符克群。”
符克群收回他的手,一个学生上下打量着罗德曼,问:“这是谁?”
符克群和罗德曼对视一下。
不知为何符克群很信任这个奇怪的陌生年轻人。
“这是从上面来的人。”
一个学生正要伸手去摸掉落在旁的金属片,罗德曼把他手拍了回去。
“上面来的人说退后!”然后他从地上抓起一个扩音器喊道,“撤出该区域!我有上面的授权。回到地面上。”
学生们都服从了,对此符克群并觉得不奇怪,但是他自己却留在那里。
……
邮局旁的咖啡馆开门很早。
唯一的顾客吴若愚一边跟上司沈佳琪打电话,一边悠哉地嚼着茶点。
对上司说话是需要收敛情绪的,但是吴若愚居然很生气的说:“对的,我差点就跑死了!就在刚才。”
“就为了追那辆已经错过的车而差点跑死?”电话那头的沈佳琪用呆板的声音问。
“差点跑死才是关键!”吴若愚怒吼着挂掉了电话。
她感到一波怒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她为何要对这没脑上司假装礼貌?
她突然对“怒发冲冠”这个词的意思异常明了。
她觉得如果沈佳琪在场的话,她就会拿起刀捅过去。
但沈佳琪并不在那,所以她关上手机拿起咖啡馆柜台的小册子。
她漫无目的的翻到了谜题那一页。她也许会做个填词游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引起她注意的是数独题。
以前她很讨厌数独,因为数学这门课,一直都让她挂科,但是今天早上,这些数字似乎鲜活了起来。
不假思索的,她就填好了数独格子,包括:容易,困难,专家三个级别。
然后她看着曾经同样让她难堪的英语填单词游戏,她居然很轻易将英文字母都填好,甚至很快从琐碎的信息中找到了最难的线索。
这太容易了,真的太容易了。
她以前怎么没意识到?
她环视周围,深深吸了一口。
世界上的某些事物变化了,或者她自身变化了?
她能看见周围空间里的原子在舞动。
她知道她面前咖啡的确切的温度。
她能看见并且明白在杯子里发生的化学反应过程。
但这不像是思考。
她无需聚精会神或者努力尝试。
感觉上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随之而来的还有强壮的感觉。
她从碗里拿了一包调味料。她用手指轻轻揉搓它并观察它们产生静电。
她再次深呼吸,看见有人进入了这个小店——那个在路上握着她手的漂亮的女孩,祝超君。“你现在没事了吧?”祝超君温柔问她。
吴若愚微笑着说:“我没事,谢谢。喝完咖啡马上就去工作了。”
直觉有怪事发生在吴若愚身上的祝超君在她身旁坐下,向她靠近,轻声说:“那辆车猛地撞到你,你应该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以跟我说说。”
吴若愚有些不悦:“不好意思,你能往后坐吗?我需要私人空间。”
祝超君指着吴若愚的衬衫,说:“你流了那么多血,你本应该死了。”
在女孩的灵动的眼睛深处有些温柔而值得信任的感觉。吴若愚哽咽了一下,突然出现一个残酷的想法。这种感情是懦弱。
祝超君继续开解般地说道:“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一些你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了,你却自己找借口不去想它。”
“你叫什么来着?”吴若愚问道,尽管她知道。
“祝超君。”她握住吴若愚的手。
吴若愚与她紧紧的握手说:“很好,那么祝超君,请你走开。我够烦的了。”
祝超君失落地缩回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