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穆府嫡女，名门闺秀，却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实乃天理难容。特此处以极刑，昭告天下。从今往后，穆家无此女，王府无此妃！”
这声音落在穆冉的耳中，尽数成了轰鸣。
穆冉身形一晃险些倒下，一旁的宁儿赶忙拉住，死死握住她冰凉的手，急切道：“小姐，小姐您快解释啊，告诉他们那孩子不是你杀的。你快说啊。”
解释？
穆冉抬头，在略略有些模糊的视线当中，齐怀晟薄唇紧抿，眼眸微眯，坐于高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自己，脸上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半分温柔，还未等穆冉说话，他便已经起身，淡淡丢下一句：“行刑。”
徒留宁儿以头抢地发出的声声碰撞和无力的哀求：“王爷饶命啊，小姐并非心狠手辣之人。”
“逆女，败坏家风。”穆丞相狠狠将匕首扔在穆冉的脚边，字字像是从齿缝之中挤出一般，“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千刀万剐乃是只有在传闻中才听说过的极刑，以匕首反复割破皮肤，数千刀之后已无人形，直到血液散尽而忘。可怕的是，在行刑过程中很难昏过去，硬是要感受这刀刀带来的痛楚，死后也难以超生。
穆丞相说罢这话，立刻撇过了头。
下一刻，冰凉的刀子便已经抵在了穆冉的手背之上。
穆冉已闭上了眼，准备接受一切刑罚。让她最痛的并不是即将到来的千万个刀口，而是自打事情发生之后，自己从未得到除宁儿之外的半分信任，无论是爹娘还是自己全心信赖的夫君，都完全认定了自己的毒辣阴狠。
“三娘，这结果你可满意？”齐怀晟并没有顾及穆冉的感受，而是转过头问了一句杜雨灀，眼神之中满是关切和歉疚。
“回王爷，雨灀没什么不满，只希望这一切不曾发生过，可怜我那不足一岁的孩子，”杜雨灀面色苍白，低头拭了拭泪，又抬眸道，“雨灀还想与王妃说句话。”
在得到了允许之后，杜雨灀满脸恨意，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穆冉，一步步逼近。
虽然穆冉不知道孩子是因何而死，是何人嫁祸到自己的身上，但是面对经受了丧子之痛的杜雨灀，穆冉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细弱声音：“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不过我倒是相信孩子不是你杀的。”
穆冉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向杜雨灀，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自己耳边说这种话。
杜雨灀顿了顿，声音依旧细弱，只是语调阴狠了下来：“因为孩子，是我自己杀的。”
“为……”什么。穆冉的话未曾出口，便被痛苦的呻吟所代替。
行刑之人迅速划开了数道伤口，血如泉涌，穆冉咬紧牙关，拼命抑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此时的她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杜雨灀则缓缓走回，重新恢复了因丧子而痛苦苍白的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