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辞了Alex,伊莎心烦意乱地跟着六顺儿回到了周府。按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人习惯,她已经算是晚归了。小桃早早地帮她备了洗澡水,泡在浴桶里,袅袅上升的水蒸气还是让她静不下心来。
也许Alex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好的选择,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周家老爷就有3房妻妾,周家二少爷有两个侍妾,这些比起临街的陈员外家的18房还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如果真的和Alex在一起,他要回法国怎么办?中国的历史她不清楚,但是法国的历史她可是一清二楚,二十几年以后可就是大革命,人民攻占了巴士底狱后法王路易十四被送上断头台,整个法国贵族都会覆灭。
抛开这些不说,她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在这个Alex身上找上一个Alex的影子……
难道,她就这样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了么?再也回不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之后,她实在是躺不住了,索性爬起来到院子里溜达。“好久没看到这么美丽的星星了,”伊莎赞叹着走到后院,见有一把梯子靠墙竖着,便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找了个稍甚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悠然中略带慵懒的歌声让这个月夜更显迷幻。
Je/viend/raite/prendre我将走来把你搂入(怀中)
Je/sauraite/défendre我将你庇护
Au-de/là/des/frontières超越界限
Je/fouleraila/terre行走于这大地上
Je/tisserai/des/chants我编织着歌声
Au/soir/etau/le/vant日夜不停
Un/point/pour/chaque/étoile为夜空中星星穿针引线
Chanson/de/toile织成帆布,承载着歌声
反反复复唱了2次,微微有了些倦意,转头想找下去的路,却见2,3米外的房顶上也坐着一个人,伊莎不禁一憷,好不容易来的瞌睡虫也全都吓跑了。
“怎么不唱了?”那人也发现她看到了自己。
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窥探,她白了那人一眼,自顾自地说:“我在开个人演唱会,想听先买票。”
那人闻言,信步走到伊莎跟前,修罗般的银色面具遮住了绝大部分的脸庞,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你还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面具人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倒是有些胆识。”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伊莎心中暗自不爽,“怕有什么用?如果我怕了你就会消失么?”
微不可闻的叹息从面具人嘴中溢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转身的背影却让伊莎有一种落寞的感觉。看着他默默渐行渐远,伊莎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人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瞥了伊莎一眼,“大家都叫我怪盗积德”。说完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伊莎真想抓住他问,你就是基德?那么柯南呢,我从小看他的动画,现在我都穿越了,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伊莎,你在屋顶上做什么?”一个熟悉的斥责声打断了伊莎的臆想,低头一看,见周世焕站在院外冷冷地盯着她,身后站了几个家丁。
“我,我”伊莎讪讪地抓抓脑袋,“睡不着,上来看星星。我这就回去。”说着,她慢慢蹭到屋檐,顺着梯子赶紧爬下来逃回房间。
第二天早上下课回来,小桃神秘兮兮地跟伊莎说,“出事啦,隔街岑府昨天夜里失窃。据说是怪盗积德做的!”
“什么?!”伊莎惊讶地叫了出来,就是昨晚上那个面具男?!
小桃以为吓到伊莎了,赶忙安抚道“怪盗积德可是一个侠盗,劫富济贫,官府是恨死了他,但是一直抓不到,老百姓都非常尊敬他呢。每次快要过年过节前,他都会出来作案,然后把钱分给穷人们。唉,说归说,岑府离咱们这么近,还是有点怕怕的。”见伊莎一直低头不语,小桃赶紧转了话题,“明天就是乞巧节了,姑娘今天不出去购置祭品么?”
伊莎不解地眨眨眼,“需要买什么祭品?”
“今日家中女眷都要斋戒沐浴,准备祭品。明天一早会在庭院间摆好供桌和各式祭品,然后大家轮流在桌前对天焚香礼拜,心中默念所求之事。姑娘你要是求寻一个如意郎君,应该很快会实现的呢!”小桃笑着说。
“说了半天,原来小桃你思春了,哈哈。”伊莎打趣道。
小桃脸唰地红了,“姑娘您别取笑我了,我们这些下人,哪这么容易。”
“哎!”伊莎正色道“你可别这么说,什么上人下人的,大家都一样是有手有脚的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小桃当即红了眼眶,伊莎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看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你也一定有你的闪光点。一定会有的!”小桃梗咽着点点头。
说话间,周世焕带着秀康走了进来,秀康欢快地扑了上来“伊莎姐姐,父亲答应我们下午可以去集市!”
伊莎笑着望向周世焕,“是不是派我们俩去采购祭品呀。”
周世焕淡漠地回道“逸柳明天要登台比赛,世安会带你们去筹备明天的祭祀用品。明天我们早些用了晚膳,若是想去看逸柳比赛,大概申时三刻出门。”
哦?想不到那位不爱说话的美女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登台?!面对这么多人一定会很紧张吧?“嗯!明天我一定会去给她打气的!”
左手牵着秀康,两个人特一致地跟着周世安后面东张西望。周世安失笑,“伊莎你每次来集市就跟个孩子似的,看什么觉得新鲜。”
“今天毕竟比平常热闹许多嘛!”
“那边有卖糖炒栗子!”秀康兴奋地拉着伊莎向栗子摊挤去。
手里抱着热乎乎的栗子,伊莎跟秀康开心地边走边吃。这温热的感觉好似回到秋天的巴黎,旋舞而下的落叶,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卖栗子的大叔......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教堂附近,伊莎转头问世安,“我们能去教堂转转么?”
世安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可以,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过去看看也好,我很久没见查尔斯先生了。”
“你也认识Charles?”
“是啊,以前给你解闷的那些英文书我就是跟他借的。”
走进教堂,Charles正在打扫卫生,见到他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今天怎么也有时间到教堂?”
“我们出来买东西的,伊莎说想来转转,就过来了。”周世安笑着回答。
见教堂没其他人,伊莎问“我可以弹下钢琴么。”
“当然可以。”Charles笑着带她走到琴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久没有碰琴了,伊莎先试着弹了一会儿音阶,慢慢熟悉之后,她弹起了昨天夜里唱的《chanson/d’etoile》脑海中闪过那银色面具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当最后一个音符渐渐消逝后,一旁的charles缓缓舒了一口气,“真好听,好像催眠曲。”
“没错,”伊莎淡淡地回道,一首催眠曲却有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