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速离开塌方区,头顶上方感觉到有渗水滴在身上,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你爷爷的,武汉这破天气,估计今晚上整个城市都要被淹了。
怎么回事。
芋头冷静的发出一声,吓了我一大跳,他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孩子,在向自己的妈妈要一口奶水。
我估摸着,我们顶上的渗水是因为地面上下大雨了,来之前我查过天气,******没说今天有雨阿,如果雨太大的话,我们行动就要更小心了,希望出去的时候,不是******游出去的。
你们在说啥呢。
我们说话的时候,姑姑早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你说你姑姑这么多年都没变,做啥事都是这么急。
侯叔不情愿的迈开沉重的双腿向前,渗水越来越严重了,脚底下已经全部是湿泥巴了,踩上去相当滑。
大家伙都小心点儿,要是你们谁栽倒这地方,侯爷我可不会拉你们,侯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种脏兮兮的泥巴。
可是他的话音还在我的耳朵门口打转,他整个人就沿着身前的拐角坡道滑了出去。
我靠,这他妈什么鬼,太滑了,我完全刹不住,郑笺快来救我。
这个拐角像是有人刻意弄出来的,底面看起来相当平整,上面就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我没有想太多,直接沿着侯叔的轨迹冲了出去,我觉得我多年的滑旱冰经验能够让我不至于摔得太惨。
我的眼神坚毅的看着侯叔的眼睛,侯叔转身的动作相当优雅,我们的距离相对静止,他的面容,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少女,在向她亲爱的情郎告别时那样柔软中夹带着痛楚。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回眸很快就转变为尖叫,然后就是杀猪般的怒骂,随即,我们俩齐身落入坡道尽头的地下水渠中。
我靠,这他妈谁弄的,老子全身都湿了,内裤都没块干的了,郑笺你在哪儿。
听见侯叔的声音,我探出头来。
这是臭水沟吧,侯叔。
我抹了一把脸,馊馊的味道里有一种强烈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简直要把我胃里的食物全部排出体外,可是此刻最要紧的,却是在这脏兮兮的急流里活下去。
郑笺,水流太急了,我们得到岸边去,这水底下貌似是有钢管什么的,要小心。哎哟,我的大腿被拌了,****。
身上的背包被流水冲走,能够守住肉身已属不易。我朝侯叔那边走过去,双腿不断与钢管接触,为了免于受伤,我选择按照袋鼠的方式前进,先站稳,然后用力的向上跳起,然后双手合十,祈祷能够平安的落下去。这个方法使用了两次就不行了,水流已经把我死死的钉着了,完全动弹不得。既然不能横向移动了,我索性改变策略,因为我发现水底下的钢管有横着的。
侯叔,这儿有根钢管是横着的,你快过来。
没有回应,可能是水流的声音把我的呐喊淹没了,此刻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来将信息转换为声波了,我决定先爬到岸边再说。
有了钢管的辅助,爬行比之前要顺利的多,虽然还是很吃力,但好歹身体能够固定住,渐渐的,接近岸边了,距离终点仅一步之遥,大腿却突然被硬物撞击了一下。
我迅速把腿收上来,鬼知道这下水道里会有什么怪物,可是不对劲,底下这东西好像伸出爪子抓住了我,还在沿着我的身体向上爬。
侯叔,是不是你,你说话。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水底下喊道。
他拽我的力气很大,我左手紧抱着钢管,右手缠在裤子上,虽然这股力量让我害怕,但我实在不能接受光着大腿的囧样。
就在我跟水下的活物奋力抗争时,我突然感觉到肩膀被轻拍了两下,直吓得我打哆嗦,水下这个虽然力气大但好歹是被激流困住,要是上面再来一个,我岂能全身而退。
但是还好,谢天谢地,拍我的人是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