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几乎是异口同:“有。”
刘邦、萧何、韩信,刘飞倒是听说书的说过,但刘邦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明白,倒是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女人说话的神情很养眼,话语很中听。
赵四小姐这话,明着是说给刘飞和眼前的各位官兵听的,其实是专门说给张学良的,意思是咱一个三军统帅跟个小农民叫什么劲啊,传出去不好。张学良岂能不知,听了赵四小姐这番话,气立刻消了。他问:“你是来投奔我东北军的吗?”
刘飞爬起来胡撸一把身上的土,摸摸屁股感觉有点疼,想这小子真他娘的狠,半天没答话。这一来可把陆宗祥吓坏了,急得抓耳挠腮,一个劲地打手势、使眼色,可刘飞连看他都不看,只好小声提醒他:“少帅问你话呢,你不是来投军的吗?”
刘飞说:“这不废话吗,不投军我来这干嘛?”话一出口才想起刚才陆宗祥称那个年轻人为少帅,他一激灵眼睛瞪得有豆包子那么大,“哎哟我的娘哎,你就是张少帅?”
张学良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微微一笑:“本人正是张学良,你为什么要投我的部队呀?。”
刘飞想:为啥?为了立军功当将军,骑骏马,用八抬大轿把赵大姑娘抬进门,可这话能说吗?该怎么回答呢?
他正琢磨该如何回话,陆宗祥可憋不住了,他一见少帅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子,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忙说:“我这个亲戚早知道在下,遇到了英明神武的明主,特来投靠,以图为少帅您效犬马之劳。”
刘飞对他的第一印象差劲到了极点。一看他这副奴才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咱虽然是个山野村夫,可也不想高攀你这个大官,二人转戏里可说了‘乱认官亲要杀头’,我还想留着这个脑袋瓜子吃饭说话呢。”
“乱认官亲要杀头”是唱着说出来的,把赵四小姐和少帅他们都逗乐了,把陆宗祥的魂差点吓出来,他忙不迭地解释:“我的太太是你们飞龙泉刘太北的女儿,我的内弟刘二年纪和你般对般,你不会不认识的。”
刘飞哪知道“内弟”这个词就问:“内弟是什么东西?”
“内弟不是东西,”陆宗祥的鼻子尖冒出了汗珠,“内弟就是,就是你们山里人说的小舅子,我的小舅子就是刘二。”
刘飞一听乐了:“内弟就是小舅子呀?这么说你就是刘二那个天天挂在嘴边,把你吹上天的陆姐夫呀?”
“对,正是在下,怎么样实在亲戚吧?”陆宗祥转头巴巴结结地对少帅说,“这小子没见过大世面,不懂规矩,您别见怪,他诚心投靠您就收下他吧。”
少帅说:“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飞说:“我来投你是张甲洲让我来的,他是我们那疙瘩最有出息的,现如今在清华大学读书,在我们那五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大秀才,算命的说我们那的老黑山是龙脉,张甲洲是顶星星下凡的,不称王也得挂甲当将军,名气比刘二的这个陆姐夫大多了。他跟我说,大帅和少帅都是大英雄,让我来投靠。”
他的这番话让少帅很受用,问:“想当兵?会打枪吗?”他本来想说你笑话我打得不准,你打得准吗?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这句看似平静实则更加狠的话。
一提打枪刘飞格外来精神,说:“我一般不打这假小人,我在家净打天上飞的带膀的,地上跑的带腿的。”
陆宗祥的魂都让他给吓飞到九霄云外了,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可他视而不见光顾瞎白话了,没办法只好出言制止:“别胡说,井里的蛤蟆山里的娃,你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吗?少帅指挥过的战斗比你听过的故事都多,在少帅面前还敢胡说八道乱吹一个点的?”
刘飞瞧了他一眼:“庄稼佬放屁顺垄沟走,我可没吹。”
赵四小姐觉得这个憨厚的小伙子挺有意思,抿嘴一乐说:“汉卿,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还真是一位神枪手呢,要不请他给我们露一手?”
张学良说:“好啊,打啥呢?”说来也巧这时天空从东陵方向飞来两只鹰,在靶场上空盘旋,就说,“你能把他们打下来吗?”
刘飞拿眼睛一瞧,两只鹰飞得不高,距离地面不足百米,就说:“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赵四小姐乐了说:“你还会说歇后语?”
刘飞说:“你说这个呀,我们那疙瘩叫俏皮话。”
张学良用戏谑的口气说:“给你两发子弹,你打下一只我让你当班长,打下两只我让你当排长。”
刘飞听说这官唾手可得更加来劲了,问:“你说话算数吗?”
张学良哈哈大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从来算数。”他冲一个卫兵招了一下手,吩咐他把枪递给刘飞。刘飞没接,他多了个心眼,知道所有的枪都要校过才打得准的,他不知道这把枪是否校过,但他知道少帅他们刚打过的枪一定是校过的,为了把握起见,他指着地上那把枪说:“我想用那把。”
张学良说:“你还挺聪明,知道我这把枪是校得最准的。行,给他。”
刘飞接过枪在手里掂量掂量感觉比他平日用的猎枪沉得多。他也没多想,双手一抬啪啪两声枪响,只见半空中的两只鹰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哀鸣之声,一头折到了地上。
张学良果然是个一诺千斤,重信讲义之君子,第二天一早就让陆宗祥拿着自己的手令任命刘飞为东北军第二旅三团二营三连二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