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新鲜的茉莉”。中午路过共和巷,一阵稚嫩的叫卖声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乡下女孩站在一大筐子前招徕顾客,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正在称着茉莉花。
“茉莉多少钱一斤?”“六毛钱,便宜着呢。阿姨,称点吧?”女孩热切地望着我。
女孩有着一双黑而亮的眼睛,脸色红朴朴的。身穿一件深红色的上衣,一条深灰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布鞋,两只细细的小辫子上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带着古韵。看到这女孩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名字来:清璇。
这女孩当然不可能是清璇,细想起来,清璇只是我梦中的幻影罢了。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清璇时,她出现在我的梦中,躲在暗处瑟瑟发抖,她的样子像极了这卖槐花的女孩——一样黑亮的眼睛,一样深红色的上衣,一样细细的辫子上扎着蝴蝶结,却少了本该有的生气。
我注视着卖茉莉的小女孩。良久。
那日晚上,我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的,鼻尖传来一阵香喷喷的茉莉花香,终是睡去。。
第二日。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轻轻巧巧地将我唤醒,多么美妙的一日。
然,我触目之处却使我大惊。
古色古香的布置,床头摆了一束素白的茉莉,我坐在床上打量着这个房间,整间屋子中心色为青与白。床居屋子正中央,旁开小窗,四扇分居东南西北,采光效果极佳;地面上铺了一张乳白色羊毛地毯,绒毛光滑柔顺;雪白的墙上用浅绿色的墨,勾画出一朵朵茉莉花,茉莉的花儿从绿叶之间探出头来,显得那么小巧玲珑可爱。它的花瓣层层分开,润如玉,白如娟,轻如纱,散发出阵阵清香。还有那含苞欲放的骨朵,也是那么馥郁芳香,仿佛要和盛开的花儿争个儿高低。想必这屋子的主人极爱茉莉吧。真巧,我也喜欢茉莉,茉莉虽没有牡丹的艳丽,没有玫瑰的浪漫,没有百合的魅力,但它却饱含了一种质朴的美。东窗略略偏西,旁边是一扇降龙木①制的门,心惊之余不免欣喜,没想到今日能在此见到这传说中辟邪品;西窗最大,窗外种了一片青林翠竹,雅致极了,窗下摆了一张精美的梳妆台,竟也由淡黄色檀香木制成,且描了银色云纹,桌上一面铜镜,一个容积较大的妆奁;四面窗,唯南窗开得最小,且唯屋子南面空置面积最小,南窗前摆了一张较普通的桌子,笔墨纸砚有条不素地陈列于上,左右两边各摆了一排书架,摆满书籍;北窗前竟置有各式乐器,其中不乏珍品,细看之下竟出现了焦尾琴,然,我只懂琴。
哎,黄金屋啊黄金屋,有幸一见,此生无憾。此屋正主非富即贵,不仅如此,恐怕出生名门,可我如何在此处?莫非我此刻在梦境之中?我狠狠往腿上一掐,痛觉随之而来。这不是梦!
注:
①降龙木:降龙木在我国民间文化和信仰上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亦名“桃木“、“鬼怖木“非“六棱木”,产于云南,云南的一种榕楠类树种,气味清香,弦切面有顺逆相间贯通金色龙纹,径切面有闪烁金点(非金星),是用途最为广泛的伐邪制鬼材料。传说夸父追日,临死前将神木抛出化成了一片桃林。我国最早的春联都是用桃木板做的,又称桃符,几千年来,桃木就有镇灾避邪之说,被称为神木。1976年云南曾为毛主席纪念堂献宝进献唯一的一颗。长13m直径108cm,目前已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