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才一拍额头,叫道:“哎哟,差点忘了付钱!”
“走吧。”白陆轩却拉着她直往门外走。
“你付了?”
白陆轩点点头笑道:“到时候你跟工资一起给我就好了。”
工资?他还真当她是boss了!她哪里有钱给他工资!
殷筱却跟在后面偷笑,不知道妹妹在哪里吊来的凯子,出手这么阔绰。
到了姨妈家,姨夫已经在厨房准备饭菜了。客厅里,安金智和安玉智两姐妹聊着天,不过都是安金智发着牢骚,说婆婆如何笨,丈夫吴斌如何不管家里的事,儿子在外读大学都不给她打电话。安玉智便一遍一遍地劝她想开点,不要气坏了身子。
听到敲门声,安金智去开了门,看到是孟清和殷筱两姐妹,手里还提着东西,嘴上说道:“你们小孩子家的,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孟清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将礼物递给姨妈,脆生生地说道:“happy_birthday!”
孟清用这种年轻人的说法把安金智逗乐了,本来人上了年纪就觉得自己老了,孟清一句简单的英文,让安金智觉得自己又时尚起来了。
安金智一面笑着,一面将孟清和殷筱接进屋里。
“我来看看清清给我送的什么……”安金智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竟是一双运动鞋,再一看鞋码,正是自己的码子,穿上一试,正合适,走路也舒服。
“我看姨妈平日里很少坐车,都是走路,那挺好的,要锻炼身体嘛。不过你平时那些高跟鞋走着累,我就给你买了双运动鞋。”孟清说道。
四十来岁又有点钱有点事业的女人,最在意就是自己的身体了。安金智更是如此,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既怕身材走形又怕三高。孟清送的礼物正和她意。
安玉智看孟清把安金智哄得那么开心,自己也欣慰地笑起来,孟清真的长大了,知道送礼物哄姨妈开心了,不再是漫不经心地买一斤苹果送人。
听着厨房声响,孟清问道:“姨夫在厨房做饭?我去帮忙!”
孟清说完便进了厨房围起了围裙,有模有样的切起菜来。
菜快上齐了,舅舅舅妈还有表妹才过来。安金智脸上不悦,这家人,每次吃饭都要晚到,就怕要他们帮忙干活,送的礼不过是些烟酒,安金智也不喜欢。
见安金智脸色不好,舅妈王丽急忙说道:“哎呀,本来都是要早点来的,结果临出门的时候村里书记来说又要盖农家乐又要盖村委会的楼,我就叫他来买你的水泥!”
安金智一听,高兴极了,这生意还不错,忙把王丽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着道:“迟一点也没关系!”
表妹安文也把握时机给安金智盛饭夹菜,而孟清一时疏忽,竟没注意到姨妈最喜欢的豆角在自己这边,安文便朝孟清叫道:“清清姐,帮我夹一点豆角给姨妈。”
孟清这才急忙将整盘豆角都端到了姨妈面前。
“孟清,你看,你还没有文文懂事。文文还知道给我夹菜盛饭。”姨妈说着,一脸地不悦。
孟清心里又凉了一截,果然在他们这个家族里,钱才是情。
吃过饭后,出于客套,安金智还是要留孟清几个后辈留下来住。殷筱死也不愿意睡在姨妈家,跟着妈妈一起走了,孟清不得不留下来。
话说这重生几天来,孟清渐渐对自己的异能有了些了解,除去那一夜白陆轩的梦是穿越了时空外,她是不能闯入离她太远的人的梦境的。留在姨妈家会遇上什么梦,她倒还有些期待。
洗漱好后,安文看了一会儿书便睡下了,并不与孟清多说什么。
孟清等姨妈姨夫安文都睡下,自己才躺下睡觉。可似乎她有点心急了,迟迟不能入睡,越是想睡,却越睡不着,只好翻来覆去在脑子里背《梦游天姥吟留别》。
“孟清,你能不能不翻了!”安文被孟清闹得睡不着,一屁股坐起来,拍拍被子。
孟清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笑着帮安文盖好被子:“妹妹乖,姐姐不闹了哈!”
孟清也躺下,想着不做梦也挺好,好好睡一觉也挺好。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听见姨妈焦急的敲门声。
孟清正欲起身开门,身侧却有另一个“孟清”起来。
那个“孟清”穿着和她今天一样的白衣服,但眼神冷漠,站在门口,冷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拧着门把。
幽冷的月光照在屋子里,“孟清”的白衣十分诡异,门锁也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咯噔!”
孟清看着那旋转的方向就不对,那不是开门,再听那声音,竟然是把门反锁起来了!
“救命!救命!”姨妈还在门外绝望地叫着救命。
这是梦,孟清已经了解了。再看那个冷漠的锁门的“孟清”,孟清冷笑一声,原来自己在姨妈的心中是这样的人。孟清走上前,正欲开门。那冒牌货孟清便恶狠狠地瞪着她。
孟清回瞪,这一瞪不得了,生生把那个假孟清给瞪没了。
孟清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又听到姨妈在门外呼救,她急忙开门,门外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只有冷冷地月光打在姨妈惨淡的脸上,见姨妈而在她身后,竟然是姨父舅舅还有表哥等人举着菜刀对着姨妈恶狠狠地笑着,那菜刀磨得似一面镜子,寒光下映出孟清的脸……以及她身后的,另一个“孟清”。
“清清,清清,快救我!”姨妈扯着孟清的裤脚哭着求她:“这些都是坏人,就想要我的钱!我死了,我的钱就是他们的了!你帮我杀了他们!我的钱,我的钱给你!我知道,你是乖孩子,你最听话了!”
假孟清伸出手紧紧地掐住了孟清的脖子。孟清喘不过气来,喉咙觉得奇痒,要咳又咳不出来,憋得一张脸通红,头都要炸了,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来。
此时她虽身在梦中,意识却十分清楚,要是她此时被掐死,不过就醒过来,但是后面对姨妈来说,一定是一个惨烈的噩梦。她虽然不懂心理学,但多少知道这种噩梦暗示着什么,她可不愿意自己姨妈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