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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茶史(4)

而长大之后,千利休更决心以茶道的发扬传播为自己的终身事业,并在1574年做了茶道侍从。

千利休凭着内心对茶的热爱,完全继承了两位师傅的衣钵,并且使草庵茶更加深化,使茶道摆脱了物质因素的束缚,还原到了淡泊寻常的本来面目上。

到他的人生后期,他提出了自己心目中日本茶道的基本精神,即和、敬、清、寂。千利休认为,人们不应该只把喝茶当成是一种休闲娱乐的方式,还应该将之视为一种学习进步的途径。他要求人们通过茶室中的饮茶进行自我思想反省,彼此思想沟通,于清寂之中发现自己内心的尘垢,去除彼此的芥蒂,从而达到和敬的目的。

如今,千利休所提出的这四点已经被人们称之为日本的“茶道四规”。人们也已经把这些当做日常生活当中处理人际关系的准则。而千利休对日本文化的影响也是无可比拟的。

千利休去世后,由他的子孙和弟子们分别继承了他的茶道,400年来形成了许多流派。其中最著名也最有成就的应该要属里千家流派了。他们曾多次带着日本茶道代表团来到中国访问。

日本茶道的形式主义

日本茶道非常讲究仪式,原称为“茶汤”。最初,日本茶道同其他东亚茶仪式大同小异,都是一种以品茶为主而发展出来的特殊文化。但是,日本茶道对其形式的严格与注重,是很多国家都无法相比的。

在13世纪日本茶道的萌芽时期,喝茶只是当时的僧侣们用来集中自己思想的一种工具。而现代的茶道,则是主人准备招待客人的,但是过程不是自由自在、谈笑风生的,主人与客人都必须按照固定的规矩与步骤行事。

主人们一般都比较喜欢当着客人的面进行茶道表演。有书曾经专门描述过这样的场景:“追其本源,茶事之会,为一期一会,即使同主同客可反复多次举行茶事,也不能再现此时此刻之事。每次茶事之会,实为我一生一度之会。由此,主人要千方百计,尽深情实意,不能有半点疏忽。客人也须以此世不再相逢之情赴会,热心领受主人的每一个细小的匠心,以诚相交。此便是:一期一会。”

这种“一期一会”的观念,实质上也是佛教“无常”观的体现。佛教的无常观督促人们要重视人生当中的一分一秒,认真对待一时一事。当主客一同品茶时,心中都怀着这样的信念,体味到人生不过如同茶的泡沫一般,在时间的面前转瞬即逝。这种生命的充实感,是茶会之外的其他场合都无从寻找的体验。

茶道背后的精神映射

日本茶道一般都有十分繁琐的流程步骤,茶叶要碾得非常精细,茶具要擦得洁净照人,主人的煮茶动作不但要规范准确,还要有舞蹈的节奏感和飘逸感,就连喝茶的地方都非常有讲究。在日本,不是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同朋友品茶论道的,必须要在茶室中进行。

所以说,日本茶道,已经不单单是一种休闲,更是一种将日常生活与宗教哲学、伦理美学相结合的综合性文化艺术活动。它也不单单是物质享受,还蕴含着人们希望通过茶会和学习茶礼来达到陶冶性情的目的。为此,日本茶人桑田中亲这样总结:“茶道已从单纯的趣味、娱乐,前进为表现日本人日常生活文化的规范和理想。”

而千利休所提出的“和、敬、清、寂”则是茶道的根本。日本的茶室一直保持小巧紧凑的设计风格,茶室壁上挂着古朴的书画,室内有鲜花,环境高雅幽静。几张干净的“榻榻米”上除了放上茶道必需的几件茶具以外,不会放入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这一切都为了凸显朴素、清寂之美。在整个茶会操作过程中,人们之间很少交流,只用眼睛和心去体会茶道的真正精神——清静典雅、朴素简洁、优雅无华。身处静谧的氛围,以人类特有的对美的敏感去寻找美,去寻找内心的平和。这和我们如今所倡导的和谐社会,是相统一的。

英伦茶道:下午茶

“茶壶送进书房来时,房间里立即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一杯茶喝下后,整个身心得到了极好的慰藉。绵绵细雨中散步归来,一杯热茶所提供的温馨美妙得难以形容。”

这是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在她的传世佳作《傲慢与偏见》中写到的生活片段。

书中的人物既有上层社会拥有庄园和马车的先生小姐,也有来自乡村的无拘无束的男孩女孩,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在午后喝下午茶。

英国与中国同为饮茶大国,但是茶文化却各有特色,或多或少体现了东西方不同的饮茶风格。

虽然英国人自己不曾种植茶叶,但是英国人却完美地运用这一中国舶来品,打造出了自己独特的品饮方式。今天,内涵丰富、形式优雅的“英式下午茶”已经享誉天下,让世界各地的人都心驰神往。

尊贵的享受

英国的茶文化,从一开始就和皇室挂上了钩。1662年,葡萄牙公主凯瑟琳嫁给了英王查理二世。还在娘家的时候,凯瑟琳就已经迷上了喝茶。因此,她的陪嫁中就有221磅红茶以及精美的中国茶具。后来,凯瑟琳高雅的饮茶习惯为当时的贵族们争相效仿,凯瑟琳也因此被人们称为“饮茶皇后”。

为此,还有一位英国诗人作了一首题为《饮茶皇后》的诗,诗中写道:

花神宠秋色,嫦娥衿月桂。

月桂与秋色,美难与茶比。

一为后中英,一为群芳最。

物阜称东土,携来感勇士。

助我清明思,湛然去烦累。

欣蓬事诞晨,祝寿介以此。

因为茶很贵重,所以茶叶在当时经常被当做一种身份的象征。人们一般都是将茶叶密封在上锁的盒子里,只有在尊贵的宾客到来的时候,女主人才会大方地拿出来供大家享用。而即便是客人们喝剩下的茶渣,最后的去处也不是门外的垃圾箱,而是被女仆们偷偷地拿到街市上去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外快。

就这样,一直到1826年,英国人在自己的殖民地——印度北部山区偶然发现了一些野茶树,它们长在连绵无尽的田野山坡上。从此,茶树的种植得到了快速的发展,而茶叶则变得比酒馆里的啤酒还要便宜。自此,从英格兰的多佛,一直到苏格兰的阿伯丁,几乎整个英国都弥漫着茶的清香。

无时不在的TeaTime

有一首英国民谣是这样唱的:“当时钟敲响四下时,世上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英式下午茶,如今已经成为了英式典雅方式的象征,到了下午四点,即使你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恭候着英国人先把茶喝完了再说。

但是英国人的Tea Time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有的人就曾经为此戏言,说英国人三分之一的人生都花费在了饮茶上。

清早刚一睁眼,先不着急起床,倚坐在床头,先来一杯“床前茶”;要吃早餐了,要牛奶,还是果汁?统统不要,就来一杯“早餐茶”;到了工作单位,上午安排的工作忙得让人脚不离地,可还得腾出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喝一杯“工休茶”;下午下班之前,可是英国人喝茶的法定时间,绝不能错过;回到家中,晚餐还没开始之前,再来一次傍晚茶吧,比起甜点,这时候的黄金搭配——肉食冷盘真是美味极了;最要命的是,即便到了深夜,临睡之前,还有一杯“告别茶”在等着……

这真是以茶开始,又以茶结束的一天啊!这样看来,说到英国人爱茶,那可真不是吹的啊!听着的人或许都觉得,这24小时,茶杯端得都有点儿晕了,但是人家英国人可是每天都这样一丝不苟地重复,茶来茶去,乐此不疲!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目繁多的茶宴——Tea Party,花园茶会——Teain Garden,以及周末郊游的野餐茶会——Picnic Tea等,真是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不可或缺的美味点心

英国茶点最常见的有苏格兰奶油饼干、维多利亚松糕、松饼。著名的英国西南部的奶茶还包括特殊的烤饼,以及当地独有的奶油外加果酱。

传统的英式下午茶,会在三层盘子上放满精美的佐茶点心。最下层,是佐以熏鲑鱼、火腿、小黄瓜的美滋滋的条形三明治;第二层则放英式圆形松饼,搭配果酱或奶油;最上层放置令人胃口大开的时节性的水果塔。通常顺序按照口味区分:由淡而重,由咸而甜。取用时从底层逐渐往上取用,先吃最底层容易饱腹的三明治和松饼,然后是第二层的蛋糕等甜点,最后才是第三层的水果、饼干等小点。

下午茶讲究的是轻松的家庭风格,所以大家用手而不是用刀叉取点心,至今也是如此。在英国,一般的家庭妇女都非常擅长家政,自己制作各种各样的美味糕点,带上自己几种拿手点心去邻居家喝茶聊天,则是英国妇女们比较常见的休闲方式。

美味的点心,当然还要搭配漂亮的餐具。蓝白青花瓷之类简洁的色彩,是标准的英式风格;外表一般描绘英国植物及花卉图案的骨瓷,是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英国人热爱园艺的习惯完全反映到茶具上。瓷器配上纯银的茶壶、茶匙以及好看的蕾丝桌布,绝对浪漫优雅得让人心动。

伦敦——茶城之都

英国的首都伦敦,除了因为常年的迷雾天气被人们称作“雾都”,还因为其别具风味的各种酒店下午茶,被称作“茶城之都”。在伦敦,几乎所有的大酒店都有专门预留的茶座。

传统的贵族下午茶,以里兹饭店的棕榈阁最负盛名。被视为“最美王妃”的黛安娜王妃在生前,就时常光顾此处,这也为该饭店添加了几分传奇色彩,让很多喜爱戴安娜王妃的民众们经常来此探寻王妃的影子。但是在这里喝下午茶,男士必须打领带才能入内,而且一定得事先预订座位,最忙时甚至需要提前两个星期才能觅得一席。由此可知英国民众对下午茶的热爱了。

在英国茶协会的评选中,克拉里奇酒店提供的英式下午茶,被评为英国最佳的英式下午茶。这项评比总共有17个评比项目,评审作为秘密顾客,亲自体验各个酒店不同的英式下午茶的风味。而脱颖而出的克拉里奇酒店,提供英式下午茶的历史已经有100多年了,其酒店的工作人员以“绝佳地掌握有关茶的知识,周到的服务”深得评审们的青睐。除此之外,萨伏伊饭店和布朗饭店的下午茶也很出名,除了洽谈公事的本地人,还有很多观光客来此一睹地道的英式下午茶的风采。

英式茶,怎么喝?

传统的茶室礼仪,讲究交谈声音要小,瓷器轻拿轻放;女士举止从容,有人从面前经过时要礼貌地轻轻挪动身姿,报以微笑。松饼的吃法,是先以刀切开,但是不能切到底,然后用手撕,先涂果酱,再涂奶油。吃完一口,再涂一口。杯中茶喝完后,将茶匙放到茶杯中,表示到此为止,否则主人会不断续茶。

茶艺四要:茶、水、火、器

在茶道当中,茶艺则是一个不可跳过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评定茶艺高低,在行家眼中也是有一定的标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茶艺精湛的师傅,在表演的时候,也是少不了四件宝贝的,那就是:精茶、真水、活火、妙器。

其中,茶品以形、色、香、味来一分高下;而水呢,则以清、活、轻、甘、冽来区别优劣;火以活火为上,而器则以紫陶为佳。

火眼金睛识名茶

很多茶人都会说,这茶艺的第一真功夫便是识茶。谁能够准确地品评出茶叶的品质,说出其产地,才能够在接下来的步骤中,将茶叶冲泡得淋漓尽致。而茶艺师评定茶叶品质的优次,则是取决于茶的形、色、香、味。

视觉盛宴——茶之形

形,当然就是指茶叶的外表形状,是给人的直观感受。茶叶的形状有很多种,大体长条形、花叶形、颗粒形、圆珠形、砖形、饼形或者粉末形。但凡名茶,茶叶形状大都堪比艺术品,在客人还未饮用时,就已经获得了视觉上的享受。

正如非常著名的龙井“雨前茶”,在古代一直就是皇上钦定的贡茶。它的叶芽上有一种小叶,仿佛彩旗一般,而茶芽长长的,合起来就像是一杆旗枪。

由于它的形状怪异,很多诗人专门为此写过诗句。比如,清代诗人袁枚曾在他的《谢南浦太守赠芙蓉汗衫雨前茶叶》一诗中写道:“四银瓶锁碧玉英,谷雨旗枪最有名。嫩绿忍将茗碗试,清香先向齿牙生。”而清代诗人宫鸿历《新茶行》中也提到:“进茶例限四月一,三月寒犹刺人骨。旗枪未向雪中生,檄符已自州城出。”

秀色可餐——茶之美

色,则是指干茶的色泽、泡茶的汤色和茶叶底的色泽。因为制法不同,茶叶可以大体被分为红、绿、黄、白、黑、青等不同色泽的六大茶类。而茶叶底的色度则可被分为翠绿色、灰绿色、深绿色、墨绿色、黄绿色、黑褐色、银灰色、铁青色、青褐色、褐红色、棕红色等,汤色色度分为红色、橙色、黄色、黄绿色、绿色等。

如备受英国人青睐的祁门红茶,茶叶呈红色,汤色红艳明亮。由于口味问题,大多数的英国人还喜欢在茶中添加牛奶,这时的茶汤又几乎呈粉红色。

有经验的茶人不仅能够靠眼睛辨色,更能由颜色判断出茶叶的新鲜程度如何。陈年茶叶底色发旧,就如同七旬老妪饮酒之后,即便是面若桃花,也终究比不得少女的红晕自然天成,给人以生命的美感。

古代文人喜好借诗怡情,所以就有不少的茶诗,专门以“色”咏茶。比如唐代诗人齐己在《谢中上人寄茶》中写道:“绿嫩难盈笼,清和易晚天”;而同代诗人陆希声则在《茗坡》中写道:“入座半瓯轻泛绿,开缄数片浅含黄”。

沁人心脾——茶之香

谈到茶香,这里既指茶叶经过开水冲泡之后散发出来的沁人香气,也包括还是干茶时候的香气。根据香气类型,茶叶可以分为毫香型、嫩香型、花香型、果香型、清香型、甜香型等。

武夷岩茶,在茶品中,是可以与西湖龙井相提并论的名茶,大多生长在多云雾的峰岩间,所受日照不烈,气候温和且多雨,而这样的气候特征,是十分有益于茶香有效物质的生成。因此,古人评价武夷岩茶“臻山川精英秀气所钟,品具岩骨花香之胜”。

而对于一些成品茶叶,更是以其独特的香型而命名的,比较出名的有“白瑞香”、“石乳香”等。

在感受沁人心脾的茶香之时,那些多愁善感的诗人们也都没有闲着。陆游就在自己的茶诗《北岩采新茶欣然忘病之未去也》中描写道:“细啜襟灵爽,微吟齿颊香。归时更清绝,竹影踏斜阳。”

中医讲究说,芳香开窍,对人的身体有益处。因此茶人们便对茶香情有独钟,到后来研制出了花茶,更是所有后人的福气。清代顺康年间,金陵有个徽州人,第一次创新似的在茶叶中加入了兰花,再进行烘焙,从而为后人开启花茶之先河。而因为此人姓闵,所以这种被命名为兰花方片的茶,又被人叫做“闵茶”。

花茶不仅味道令人心旷神怡,还对人的皮肤和身体都十分有益。清朝的慈禧太后,格外喜爱饮用花茶。清朝诗人胡会恩还专门作诗咏赞茉莉花茶:酒杂槟榔醉,茶匀茉莉香。

齿颊留香——茶之味

鉴定完茶的品质,闻过茶的清香,重头戏当然还是品茶的味道。据科学家实验显示,茶叶的味道与其所含的物质有关。不同的茶类品种,里边所含有的多酚类化合物是不一样的,因此有的偏酸,有的偏苦,而有的则还略微发甜。

按照茶叶的不同味型,茶叶大概可以分为浓厚、浓鲜、醇和、醇厚、平和、鲜甜、苦、涩、粗老味等。但是大多数的味型还是大同小异,想要细细区分其实很讲技术,颇有难度,全靠舌头的精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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