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
正值暖冬时节,万物都已入睡,这样的清晨,在一所三本大学中,琴房大楼里,缓缓地响着一个不大的琴声,悠悠的,不是很完整,似乎述说着演奏者的心情。突然琴声断了,琴房中传出一声轻叹。
往房中看去,一个身穿浅蓝色羽绒长衣的长发姑娘正坐在钢琴前,抱着暖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琴键,嘴中有一声没一声的叹着气。这姑娘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脸上不饰粉黛,清秀的脸蛋上因寒冷生出了两团红晕,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披散着,有些凌乱,却不失天然。
又在琴前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收好琴上的东西,将书放回包里,拿上暖袋,低着脑袋,有些丧气的走出了琴房。
“沐笙啊,才练一个小时就不练啦。“
“啊,王叔,今天不在状态,老发神,下午再来。“这蓝衣姑娘就是慕沫笙,一个三本大学里普通的音乐生,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做做手工diy、练练琴,听听歌,看看书。正值期末,一大堆的期末曲目和伴奏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这不在这节骨眼儿上偏还练不进琴。哎,算了,回宿舍放好东西,背上包,沫笙打算到北京路上次下班回宿舍时看见的书店去看看。她记得,那是一个有些古风古味的书店,上次走的急没看,这次她可有的是时间。托起得早的福,到了书店也不过才九点半。
“'浮生闲',还真是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地方。“
走进书店,十分陈旧的年代感和一种浓浓的底蕴感扑面而来。书店有两层,一楼只有不知道数量的书架和最里面的一个咖啡吧台,而二楼除了书架之外,好像还放了一些书桌,方便客人阅读。也许是一大早的原因,书店一个人都没有,哦!不对,除了门口前台的店员。走在书店里,慢慢的挑着书,不知是怎么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想看什么,就这么走着。走啊走,也不知道转了多久,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一排有些破旧的古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泛黄的书页,淡淡的墨汁香,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在这一排的最角落,有一本书,也不知它特殊在哪里,沫笙拿着它,在吧台端了杯咖啡走到二楼坐下。
翻开书,第一页,写着一句话“佛曰:一切皆虚幻。“心想这不会是一手抄本的佛经吧,翻到下一页,入眼的是一幅人物画,画中有一棵梧桐树,树下立着一个淡蓝衣裙的女子,看不清脸,虽看不清,但不知为什么,沫笙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接着往后看,原来这是一个在不知名的国度中一个可怜女人的故事。也不知这故事是哪里吸引了她,竟让她就这样,在书店中坐了一天。
离开书店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快要落坡,天色难免有些凄凉,也许是故事的影响,沫笙心里总有些难过,像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在街上,回到宿舍已经七点半了。刚进宿舍就被从小的好友拉过去,坐着就是一顿骂,原来她这一天都没注意过手机,本就开着静音的手机什么时候没了电也不知道。向两人道了半天谦,才好不容易脱身,出门吃个迟到的晚饭,回宿舍,洗个澡,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上床睡觉了。只是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安稳。
(二)梦境
这一夜,沐笙刚睡下就开始做起了梦。
梦中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沐笙独自一人就这么走着,突地前方出现了一个背影,穿着淡蓝色长裙,有点像之前她在一个活动中看到的汉服,长长的头发半绾着虽然只是背影,却格外的好看。沐笙刚想上前看清她的样子,突地黑暗退去,她便身处在一个庭院之中,而那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树上开着淡粉的桃花,微风轻拂着,看样子她像是在等什么人。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墨色的上衣,长发束在头顶,戴着一个金色的发馆,看样子像是大家公子,腰间系着一个玉佩,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瑜字。那女子看见这人走过去,似是有些兴奋,又有一些娇羞。沐笙想这大概就是古代女子看见心上人时的反应吧,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有人打扰的好。刚转过身,沐笙就看见在不远墙的转角处,露着一个红色的衣角,再一看,转角处半露着一个红衣女子,同样半绾的头发,配上那身红色的衣衫,不知怎的感觉少了一丝淡蓝衣女子身上的灵秀,而她虽感觉在极力掩饰但仍可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嫉妒和一丝狠毒的味道。正在我想看清这一切的时候,画面突然一变。
此时我好像是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之中,之前那个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换上了一套鲜红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婢女与媒人为自己打扮,眼中透着满满的喜悦与羞涩,这是要嫁人了。此时一个淡粉色衣裙的人儿推门而入,走到即将出嫁的女子身旁,与她一边说这话,一边帮她打扮着。看着女子满满的喜悦与羞涩,沐笙觉得自己没看错,那人的眼中又露出了一丝狠毒的神色。
新娘按着时辰,出了家门,隔着扇,看着她将要嫁的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而迎接她的新郎正是那日那个墨衣男子,今日他也穿上了鲜红的吉服,只是在他身上沐笙感觉不到娶到心爱之人的喜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竟然看着那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沐笙嘴角一抽,不是这么狗血吧。一路随着迎亲队伍进了礼堂,原来这女子要嫁的是皇室子弟,看来沐笙的感觉没错,又是一个嫁错郎的女人。
周围忽的一暗,什么都没了,只听见有什么声音吵吵的,好像有很多人。沐笙向前走着,一直走,直到一道光闪过,此时的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新嫁娘早已褪去了出嫁时的喜悦与羞涩,满目只剩下哀伤,她手中拿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沾满血迹的信件,上面大概说的是她的同胞弟弟战死沙场;另一样是一道圣旨大概写的是她没有作为皇后的德行,废后的。突然有人推开了门,是那个女人,此时的她穿金戴银,显得格外的华丽。她眼中不再有嫉妒,多的是满满的嘲讽与狠毒,她扔下一道圣旨和一个瓶子,和地上的女子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地上的女子感觉越来越麻木,待她走后女子捡起地上的圣旨,打开,上面大概说那女子德行兼备,被封做贵妃。女子拿起地上的瓶子,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满满的躺上去,整个人好像都空了,沐笙好像感觉到了她空洞的笑声。她绝望的喝下了瓶中的东西,到她嘴角流出血液,沐笙才知道,那是毒药。
黑暗中,沐笙感到一些凄凉,但又觉得这一切好像有些熟悉,有些似曾相识。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佛说: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难到我所受的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嘛,我不求荣华,只想得一真心人共度一生我错了吗?”隐隐约约的沐笙似乎听到了哭泣声,“若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点让那些负我的、伤我的、害我的、永无翻身之日!”声音断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沐笙以为不会再有了,“爹娘、弟弟,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声音有些绝望,感觉不到一丝希望,沐笙感觉自己的心都揪了。
“沐笙,回去吧,快回去吧,回去实现你的诺言,你不该有这样的下场的。”
谁!谁在叫我!要我回去,回哪里,我要回到那里?又该回去那里?突然沐笙从梦中惊醒,醒来发现枕边早已湿透,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想着昨夜的梦,沐笙晃晃悠悠的起床走到琴房,刚踏进琴房,沐笙就想去作夜那个梦和她之前看的那本无名书里的故事一模一样,为什么她会梦到书中人的故事,总觉得这事还有些什么。当下沐笙转身就跑出了琴房。
“沐笙,今天又不练啦?!”
“不练了,王叔,我有事!”
很快跑到书店,这一次她可没有一点点的浮生感。打开门,她在书店中一遍又一遍的找着,几乎找了一整天,整个书店都被她翻了个遍,没有,根本就没有那一排老旧的无名书,忽然想到那书中写的话“佛曰:一切皆是虚幻。”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不可能啊,那个梦太真实了。沐笙一直找着那本书,直到店员提醒她,他们要关门了,沐笙依旧没有找到。恍惚中,沐笙走在大街上,脑海中时不时的闯进一些奇奇怪怪的不属于她的记忆。
就这样晃悠着,突然!她看见一个孩子站在路中间,一辆车向他开去,丝毫没有要停的感觉,什么也没想冲过去推开了那孩子,就在车撞上沐笙的那一刻,沐笙心想:靠!没那么狗血吧!
迷迷糊糊中沐笙见到了一个人,墨色的长裙,如墨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乌黑的眸子,很美的一个女子,就这样对着她笑着。
“沐笙,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说完拉着沐笙就开跑,沐笙想说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她这是要拉她去哪里,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她还活着吗?那人没有回头,,只是一路自顾自的说着。
“沐笙,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那两个贱人别说有多逍遥了,那个女人后来封了后,做了皇太后,那个臭男人,也是蠢,居然被自己枕边人害死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弟弟,居然为了那个臭男人死了,可怜了小宛,那么好的姑娘就这样守了你弟弟一辈子,终生未嫁呀。”
沐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隐约的随着她的话,有些什么东西风一样的涌进了她的脑海,一些不具体的东西开始慢慢浮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
“沐笙,你这次是回去重新再来的,有些东西我不能留给你,你只能凭着依旧留在你脑海里那些零碎的记忆来避开那些恶地东西,希望你这次能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一把将沐笙推向了前方一个光点,沐笙很想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人早已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