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箬轻轻眨了眨眼眸,唇边还噙着魅惑优雅的笑意。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翻身压在自己上方的卿晟,拧鼻笑得清雅动人。
“本皇还真是怀疑娶了一只妖精回家,你说你怎可如此顽皮?”卿晟俯视着梨箬,指腹轻扬,划过她的眉,拂过她的鼻,最近落在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上。
“那么殿下怕吗?梨箬可比妖精还具有危险性呢,顽皮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梨箬咯咯一笑,她眉眼弯弯的缩在床上,眸光清亮的对上卿晟的眸子,里面有脸儿微红的自己。
卿晟淡淡笑着,笑容含着如月色淡雅的潋滟光华,他轻轻俯下身子在梨箬耳边低声轻喃了几句,惹得梨箬脸蛋红成一片,笑意更加幽深了。什么吃干抹净?颜卿晟也好意思说出来,这色狼!
“箬儿,你可要看看镜子,你的脸可以比拟猴子屁股了。”
“什么猴子屁股,再怎么着那也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好看的猴子屁股!”
“箬儿,你怎么连这个也要和猴子争呢?这十四说你是红颜祸害吧,不禁祸害人定是还祸害动物,我本还不信。如今看你这般极力向往,想要向动物界跻身而进,为夫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卿晟如雪般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好看的耀了眼的笑容,他垂首含情脉脉的端凝着梨箬,出口的话却让梨箬如花的笑颜一泄,气急败坏的拧起了眉。
“什么?敢情臭十四和你这个坏木头把我当祸害呢!”
“是十四。”卿晟立马乖乖举手投降,赶紧撇清嫌疑都丢给了不在场的无辜十四。
“别的我都不祸害,就偏偏祸害你。”梨箬伸手环住卿晟的脖颈,扯开他素白的锦袍对着他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卿晟笑容一泄,肩膀处因为某个人的杰作传来一阵疼痛。似乎是想到那个阳光温热的午后,刚刚睡醒了的梨儿找不到自己正对着冰凝她们发脾气。
最后在自己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她就这样拉起自己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毫不手软。
卿晟眸光一柔,修长的又扬起素雅淡然的笑意,抱紧了梨箬。这样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野猫,他从来不舍得去责备她的这些举动,即使有时候会疼,那不过都是因为梨箬而心疼罢了。
“颜卿晟。”梨箬清幽的声音在卿晟身边喃喃响起,“其实,我这次会来找你,是因为祁洛。”
“温祁洛?”卿晟眸光一暗,眼底的幽深随之渐渐弥漫开来,带着一丝冷凝邪妄。
“那些杀手不是他派来的,是血魅私自接下了别人的委托。所以这次的暗杀,和祁洛无关。”梨箬清楚卿晟定是对那些杀手有些猜疑,与其让他在费精力去查探清楚,还不如自己将实话全部告诉他。这样祁洛也不会被卿晟误会,毕竟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了。梨箬松开搂着卿晟脖子的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嗯。”卿晟低沉的声音,略带着他特有的磁性。
“木头,那个异族女子你以前就认识,对吗?”梨箬将头枕在自己的膝前,她偏过头盯着云淡风轻坐在自己身旁的卿晟,缓缓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卿晟掀眸,淡然的目光落在梨箬身上,带着一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深意。
“因为我了解你,陌生的人你不会轻易放在身边的,虽然长歌没有讲的很详细,但是我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倒在军营门口受伤的普通女子。”轻轻笑着,梨箬唇角微扬,她清亮的目光锁在卿晟绝尘出色的脸上。或许是自己误会了那个女子对卿晟有非分之想,可是,他们绝对是认识的。
卿晟眼底的深意已经渐渐散去,他坐近梨箬的身旁,伸手轻轻的帮她理了理脸颊两旁的碎发。
“原来,箬儿是吃醋了。”他的笑温暖而耀眼,比雪山上的白雪还要纯白无暇,带着丝丝柔情沁人心脾。
梨箬抬起头,整个人缩进卿晟的怀里,嘴边优雅的弧度还在。
“我没有吃醋。”孩子气的嘀咕着,梨箬白了眼得意的卿晟,抿紧了嘴。她白梨箬最不会干的事情就是吃醋,只不过是想清楚,想弄清楚这个女子对卿晟是否重要罢了,没错,就是这样的。梨箬心里不服气的反驳了卿晟的想法。
夜风凉凉吹来。
带着落了满地的寂静。
“柚染,她是我在眠山便认识的。”卿晟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眠山就认识的?所以说,她与你一起度过了五年的时日?”梨箬巴眨着明亮的双眸,五年了。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感叹时间的飞逝了,真的好快。她和卿晟几番周折,不知道往后可还能如此安定的在一起。
“对,不过你们不同。你是不止本皇,还有父皇,甚至全天下百姓都认定的九皇妃了。而她不过是师父收留的一个落魄女子,相比之下,清妍和我相处的时间还要多过她。这次她出现在军营门口纯属巧合,柚染她途径边关外的山林,被蛮夷人误认为是顾国奸细对她动了武力,她虽然拼尽全力逃了出来,但还是因此受了重伤。其他的,我也没有过问。”
“人家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的从眠山下来,还受了重伤,你好歹也是她唯一认识的人了,怎么可以不去照顾一下?”听了卿晟的话,梨箬凝视着他。若是这样说的话,这个柚染还真是受了挺多苦难的。在这茫茫人海里终于看到自己熟识的人,她之身一人该是有种豁然开阔有了依靠的感觉。柚染就是因为这样,感谢卿晟的救命之恩才会为他挡暗器的吧。这样的话,她身为卿晟的夫人,也有义务照顾好这位在眠山照顾卿晟的女子了。
“有长歌在就行。”卿晟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他伸手捏了捏梨箬的鼻翼,“好了,这事要说也要等到明日,今天匆匆的赶来这里折腾了那么久,就不累吗?还要精力担心别人的伤势呢?”
“颜木头,我不过是担心。你看,她现在是中毒了啊,对了,我会医术,要不我去看看?”梨箬说着,便欲要离开了卿晟的怀抱去那柚染的营帐里。
“乖,箬儿,我们现在该睡觉。”卿晟无奈的看着梨箬,伸手将她扯了回来,推到被窝里面,将被子扯过把梨箬盖了个严严实实。“她已经没事了,十四请过大夫了。现在,你该惦记的不该是她,应该是你夫君!”卿晟素手一扬,一股掌风将书桌上的烛火悉数吹灭。
一下子帐篷里面一片黑,黑的暗沉无边。
梨箬眸光倏然间一紧,她徒手攥紧了卿晟的衣袍。
“臭木头,干嘛熄灯?”
“就寝。”感觉到梨箬握住自己衣袖的手越抓越紧,卿晟微微一愣。一晃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退去外袍,掀开被子钻进了被子里面抱紧了梨箬。
“箬儿,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走在琥珀川的那条小道上你说过什么吗?”梨箬整个人缩到卿晟厚实的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嘴边不自觉的漾开一抹清丽潋滟的笑容,即使在黑夜里面没人看到,但依旧好看的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
“我说过的话貌似有些多。”梨箬回想起来,倒是真觉得小时候的自己真的太会瞎折腾了。
“那个时候,你很喜欢黑夜。你说天上一颗颗会发光的东西是虫子咬破的洞。后来,你在庭院里面看我和你爹下棋,你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眯着眼跑过来硬拉着我们来陪你赏月看星辰。”卿晟低头看着梨箬,在黑暗中,彼此的眸子却清亮澄澈,比那星空中的繁星还耀眼明亮许多。梨箬环着卿晟的腰,点着头轻轻笑出了声。
“卿晟,谢谢你。知道我潜意识还在惧怕黑夜的寂静带给我的骇异,其实这五年的每个夜晚我都过的不安稳,刚开始的时候我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敢睡,不敢闭上眼睛放空心思让自己去回想所有的一切。就到后来习惯了,还是点着一盏暗灯入睡。其实过去这么久了,我不该再放在心上让那些事情将自己的心烙得生疼。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是喜欢黑夜的。”
“恩,睡吧。”卿晟闷闷的声音自梨箬上方响起,他的下颌轻柔的碰着梨箬柔顺的发丝,伸手为她掩了掩被子。
梨箬满足的窝在卿晟温暖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发丝团绕在自己的脖子周围惹得梨箬痒的直皱鼻子。
卿晟轻笑出声,声音清润低沉,带着男子特有的音色。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安分的在捣鼓些什么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卿晟笑意清雅的轻拥着梨箬,明亮犹如星辰的眸子在满足中悄然合上。其实这些时日,卿晟他又何尝睡好过?
月亮被云彩挡住,夜空昏黑发出朦胧的淡光。
山林里虫蝉和鸣,带着初夏的协奏曲悄然的响彻在林子的上空。
一片青绿色又散发着夜色幽黑的竹林,在寂寥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