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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急谋宝三贼陷落,做嫁衣群贼现身4

马勇听此话后走到端着盘子的小厮面前,并没有打开红布,而是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布袋,双手递给无空和尚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这是大师的盘缠请收好。另外大师如是方便,请今夜前就离开这里,明日马家出殡怕是喧哗,扰了大师清修就不好了。”

“阿弥陀佛,这些盘缠已是足够。”无空和尚也是双手接过布袋,轻轻的掂量了一下,放回自己的衣袖内,接着和马勇说:“今日天色已晚,如马家觉得和尚我在院中碍事,我可去柴房马棚将就一晚,明日天不亮便出城自去也,也好倒出屋子供马家使用。”

一个小厮接过话说道:“这和尚,我们马家的屋子有的是,还用你倒出那破屋子啊,让你今夜离开你就速速离开,废话什么。”

这小厮一番话反而让马勇觉的面红,马家在中卫城内向来是以大户居首,平时好疏财仗义,广纳英雄,这和尚看来无今日离开之意,要是强撵出去,睡在马家门口岂不是让城中人笑话。马勇不明白马温清为甚非要将这个和尚赶走,心中想了一想便对无空和尚说:“大师,我们也不是非要强逼你走,只是总管吩咐在大小姐出殡之时院内不得有外人。大师如果真无处可去的话,那待在侧院也无妨,只是要么明日一早便得离开,或者必须足不出院才行。”

“善哉,善哉,既然这样,那今夜我就闭门在屋,明早天不亮我便离开此处。”无空和尚说完,径直离开马小姐的灵堂往自己住的侧院走去。听到身后小厮对马勇细声说着如让马总管知道怎么办之类的话,想必是马勇私自留自己在院内,看来马家对自己已经警觉,既然明日马小姐就出殡了,那今夜就是最后机会。想到此处,无空和尚也不去侧院吃饭,自己直接回到住处。

到了住处,无空和尚推门发现妙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见他还未离开,无空和尚不禁恼怒,上去一把把妙空从床上拽了下来,大声呵斥:“我今早走的时候让你速速离开马家大院,为甚你现在还在此处,竟然还睡着了。”

妙空睡眼惺忪,见是师傅回来,连忙打起精神说:“我今日在这练习师傅传给我心法,本想练过一遍后吃了午饭再走,谁知练着练着就睡着了。现在是何时辰,已经晚上了吗?”妙空一遍说一遍往窗外看。

无空和尚心中怪异,心想这心法只不过是寻常内力吐纳而已,练功之时人只会精神气爽怎么还能睡着,见妙空表情又不似在说谎,想起前天妙空被人迷倒,心中琢磨是否又是有人进院使用了手段。见外面天色已晚,无空和尚便对妙空说:“妙空,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为师也不瞒你,前些日子为师与你说过曾经有碍于少林之事吧。”妙空听后点了点头。

无空和尚继续说:“这次我来辽东也是为了此事,这马家就有我要找的东西。”

“啊,师傅,你的意思是说那经书现在在马家吗?”妙空惊讶的问道。

“非也,为师要寻的是另一件东西,并且今夜就要从马家将其盗出,到时候你若不走,被人擒获押送到官府,为师就管了不了你了。”无空和尚竟然将自己计划对妙空全盘说出。

没成想妙空听到无空和尚要盗宝之后反而面色焦虑,对无空和尚说:“师傅,偷窃总是不好的,如果马家真有师傅需要的什么东西,咱们可以好好和人家说说借出来一用。”

“混账,要是能从马家借出来的话,为师还能去偷吗?”无空和尚听后怒斥道。

“那人家既然不借,那咱们也不能去偷啊,我自小孤苦,全靠村中接济,但凡饿昏几次也没想过要去偷,师傅若执意如此,我也要阻你一阻。”妙空一脸正色对无空和尚说。

听到此话无空和尚怒火中烧,恶狠狠的说道:“我以为收你为徒,传你武功,你不感激便罢,没想到你还是忘恩负义之辈,你若想去马家揭露洒家,你就去罢,我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扇屋门。”

“我既拜你为师,便不不会做叛师之事,但也不能做偷窃之为,我不会向马家说道,我只是凭自己之力阻你偷窃,你若有能耐就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让你出屋。”妙空双手一拦,阻在门前。

“哈哈哈,有骨气,小和尚,你可知道我究竟是何人?”无空和尚看见妙空的架势,不怒反喜,笑着对妙空说道。

“你不是莆田寺的云游和尚么?”妙空听见无空和尚此话,心中纳闷的答道。

“你听好了,我不是什么出家僧人,法号无空乃是我自封,我乃猫儿会之众,平日里好做僧人打扮,江湖人称贼和尚,吾乃招喜是也。”

这番话几个名号妙空都不知晓,听得他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他明白,就是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出家和尚,而是江湖上一名贼寇,而且听无空的意思好似一个恶贼。见妙空听得呆了不敢答话,无空和尚以为自己的名号吓着他了,沾沾自喜的继续说道:“你虽对我有拜师之礼,但那是佛家礼节,与我本身毫不相干,既然你现在知我身份,那咱俩也无师徒之份了,你若是还想拦我,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若想活命下去,现在就赶紧离开此地。”

望着无空和尚恶狠狠的样子,妙空想起了自己在城外荒庙内看见的南岭三盗,想起贼人均是一般的恶行,心中自然惴惴不安,拦住大门的双手也渐渐垂了下来,面色惊露出恐惧之色。

无空和尚见此恐吓奏效,便继续恶狠狠的对妙空说:“你若敢对马家说破我的计划,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喂于城外那些野狗,再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给城外的野鸡野鸭。”

妙空这十几岁的小孩哪能禁得住如此恐吓,先前以为这是个和尚,妙空还能撑撑英雄,现在他面前的和尚变成了一个江洋大盗,再加上这几句恶狠狠的人,妙空早已吓的开始哆嗦,不能无空和尚说完,自己哇的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沿着马家院子的一排廊灯,朝着院子大门的方向跑出去。

无空和尚算定今晚下手盗宝,也不怕妙空去告发揭露,心想如果妙空真的跑去告发自己,那马家必会派人前来寻找,也算是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想到这无空和尚一手拿着禅杖背在身后,从后窗处轻身而出,隐匿在马家院子的树林之中,准备找机会今夜出手盗宝。

妙空小和尚被无空这么一顿吓唬,惊的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远,累了停下来才发现跑到了马家大院的一面高墙下,路上遇到几个巡院的武师见是小和尚也没做盘问。妙空停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当时害怕直接就跑了出来,那本图画的武功书卷却没带出,自己想着当时练功把书卷藏在屋子床上的枕头下,贼和尚要是不注意也不能发现。那书卷的架势虽然自己翻看许久,但自己终究不是聪慧之人,大部分招式都记不下来,心中对武功实在割舍不下,妙空不知不觉的自己又往侧院自己住的屋子情不自禁的走了回去。

辽东之地位于极北,时不下酉便日落西山,马家大院也早早的开始掌灯,今夜乃是马小姐头七的最后一天,马家大院各处均高挂油灯,比起平时多上一倍,整个院子照的有如白昼。这时,马家侧院的高墙外,两人双脚分别踩着高墙和旁边的一块残垣断壁立在半空中,一人做侧耳倾听状,略等半刻,单脚发力嗖的一下就跳到高墙上,脚不落墙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支撑着整个身子便从墙上翻过去。身形带起的微风将墙头细线轻轻掠动,细线另一头连着的风铃只是轻轻的低鸣几声,好似风吹的一般。这人掠过墙头垂直下落,待到地面时但脚踢向墙壁,借力一蹬窜出好几米远,原来那墙下根本不是地面,而是铺着水草的一条小溪,如果落地定会发出噗通的水声。接着后面紧跟一人,用相同的手段翻过墙来,落地后快步潜进附近的一处树丛。

原来这二人正是慕达和童升。二人在树丛静静的等了一会,果然有一队武师手操兵器巡视过来,径直从二人眼前走过。慕达轻声与童升说道:“马家巡院均是按照八阵法图演化而来,但这阵法事在人为,看似环环相扣不留死角,实际却大有漏洞,随我来。”说完轻轻一跃跳出草丛,现身于院内的石板路上,跟着前面六名武师的身后,神情自若的散步而行。

童升也随着慕达跳了出去,跟在慕达身后。一路走过去果不其然,马家的护院武师只是按照布阵之人的指示巡视目所能及之处,相互之间并无联络,虽然他们来回往复能看清院墙角落不留死角,但巡院人队伍之间却没有交流和交集,所以慕达与童升施展轻功跟在武师后面,一路下来竟然没人发现,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马家大院西南的假山附近。

看准一个空隙,慕达突然转身向旁边掠起,两步登上路边的一棵大树,未等童升上来,慕达便找到两个风铃将其捏憋。童升这时也施展轻功踩着树干跳了上来,坐定后用眼神示意慕达接下来怎么办。慕达说:“莫急,今夜并不是你我二人行事,待到院内有其他动静时,我们就去假山地牢处救人。”

童升问道:“假山就在前处,要是如玉雁候所说是有机关开门那也不必为忧,但是我兄弟被缚在内,必是有重刑在身,如何将其脱离你可有办法。”

慕达回道:“马家将刑具钥匙与地牢分离放置,就是怕有人劫狱,我已知晓刑具的钥匙在那护院总领手里,今夜不同寻常,这人等会必会来此处亲自与看护之人送饭接头,到时我先盗其身上钥匙,然后等院内起事之时,再进去救你兄弟。”

童升虽知这慕达手段必比自己高强,但从马家护院总管手中盗取地牢刑具钥匙,童升对此还是心有疑虑,见慕达信心满满不便多问,静静的盘在树上等着。

过了一会,果然不出慕达所料,院那边过来一队巡院武师不同以往,前前后后能有十几人,其中还有马家的丫鬟拎着篮子,为首的正是马勇,后面跟着吴波等人。一群人走到假山旁,几人分开站好各自警戒,只见马勇蹲在假山的一次犄角旮旯鼓弄着什么,不一会那假山的一块巨石就吱吱的慢慢打开露出一个通道,马勇和吴波从丫鬟手中接过篮子,低头走了进去。

见马勇来此,童升知道这就是慕达所说的马家武师总管,想到自己兄弟就在地牢里,而且钥匙还在马勇身上,童升不禁杀气浮动,准备动手强抢。这时慕达用手轻轻点了下童升肩膀,才让他神智清醒,一时间不由得惭愧万分。不一会马勇和吴波从洞中出来,马勇将巨石轻轻推上关好。十几人又一起向院中另一处所在巡视而去。见马勇渐渐走远,童升不禁着急万分,不时的像慕达使眼色,意思问什么时候动手。只见慕达面色安镇定不住的摇头,直到马勇等人转过假山的花园不见了,才开始使出手段。

只见慕达从身后拿出一个包囊,好似僧人的食袋一般细长能有小臂长短,宽厚两拳正好背在身后,包囊鼓鼓的自己不停蠕动,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活物。慕达轻轻的取下系在袋口的绳子,一股腥臭味从袋中袭来,熏的童升不禁用手捂住鼻子。袋口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口子上是个可以松紧大小的细绳,慕达伸手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只老鼠摸样的东西。这老鼠只有人半个手掌那么大,但是黑夜中眼睛血红,浑身通黑无毛,两只耳朵好似兔子般长短,但并不竖起,软软的搭在身上,四肢细长,前肢两个爪子在不停的挠自己的脸。慕达将其拿出去放在手心里,从嘴里吐出一个小丸,老鼠见此眼睛突然变的更加血红,慕达这时用手抓住它的脖子,这鼠张开嘴本想大叫却喊不出声,童升这时看到鼠嘴里长的一排细细的尖牙甚是怪异。慕达一口将小丸吐进鼠嘴,这鼠却也不咀嚼,直接咽下。接着慕达将鼠头放在自己嘴边。童升只能细微的听到慕达口中发出细细的吱吱声,说罢便松开手掌,这鼠嗖的一下就窜下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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