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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司夜之影——来自异世的不速之客

午后,叶睨凌如约带来了二十个星漫守卫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叫谭蛟,是一位使用一把与他等身大的大刀的铭约锻造师。他在见到雾石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小看雾石,而是十分恭敬的让雾石在调拨证明书上签了字,算是证明他们按时到达了地点。

雾石在那一队士兵里面瞧见了一个无盔无甲的士兵,在一群穿着制式盔甲的星漫守卫中显得格外显眼。他须眉皆白,头发灰溜溜乱糟糟,光脚穿一双木屐,手里攥着一条啃掉了一半的烧鸡腿,油光光的嘴正在呱唧呱唧地嚼着,身后背着一对亮银色的大剑。

雾石上前作揖,喊了一声:“于前辈。”

于慎独差点把嘴里的烧鸡肉喷了出来:“老夫只知道你参加了,可没料到你是……呃呃呃……”

他赶紧从腰间解下了酒葫芦猛灌几口,随后用右拳捶打着胸口:“咳咳咳……哎呀,呛死老夫了。我果然还是老了啊。”

“听说前辈现在每一顿饭能吃三只烧鸡,这可是年轻人才有的胃口啊。所以啊,前辈您言重了,这怎么是老了呢?”

“我看你是被你爹带坏了,净喜欢油嘴滑舌的。哎呀,想当年,我是在星漫会所的门口碰到你爸爸的,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你差不了多少。”

“虽然父亲死了,但是我想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您来帮助我,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是啊,好可惜啊……”于慎独点点头,随后提醒雾石,“我想,相互寒暄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你还是向大家说明一下情况吧,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待会儿单独说。”

雾石点点头,走到了队前,向大家详细地介绍了当前的情况,怪物的特征,以及叫他们来的目的,随后为他们逐个安排住宿。

结束以后,雾石找到了于慎独,问道:“你怎么看?”

于慎独说:“如果是我的话,恐怕想不到这一点。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在弟弟那里听到了很多有关那个被你称为‘利爪鬼‘的生物的传言,我当时觉得这恐怕只有硬碰硬这一种方法。由于它们不会恋战,多于两个人就会逃跑,陷阱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我认为只有让强大的锻造师与它一对一或者二对一才有一点点可能将它们杀掉。”

“恕我直言,我很早就否定了这种方案,因为如果它不是会恋战的家伙,那么见事不好逃跑的可能性很大,最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是啊是啊,被这么一说倒也是……”于慎独连连点头,随后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又问雾石,“雾石,你为什么一上来就接受这么危险的委托?你这是在一个人拿三条命开玩笑,知道吗?”

雾石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想着升官发财?”

雾石回答:“答对了一半。升官只是我的手段,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给星漫城带来变革。”

“变革?”

“是的,因为,再过二十多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会有一群人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是难民还是侵略者,是难民那还好说,但是如果是侵略者,那将会给星漫甚至是整个大陆带来一场血雨腥风。所以,我想带来变革,让星漫迅速强大起来。再次之前,我需要做的,就是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如果能得到城主的支持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不认为卫魑会如此轻易的信任我,所以我才想证明自己的强大,让他相信我的话。”

于慎独有点生气了:“星漫拥有最强大的锻造师,也拥有最强大的武器!我不相信他们能够拿出比我们制造的刀剑更加好的东西来打败我们。”

雾石连忙做出“小声些”的动作,随后对于慎独说:“你们生活在这里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我离开那里之前,我知道他们能够用米粒大小的东西杀死一个人,能用你吃的鸡腿一样大的东西炸掉一座星漫会所,能用一个和我整个人差不多大的东西炸掉一座星漫城,甚至他们可以创造光,你被那光照到之后,就连渣都不剩。”

“真有这么厉害?”

雾石重重地拍打着于慎独的双肩:“我!告!诉!你!”随后,为了做好思想准备,雾石做了好多回深呼吸,然后雾石接着说:“他们用那些东西发动战争,把整个星球打得满目疮痍,几近崩坏。我在战乱之中死去了,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他们早就想着有一天能够来到的地方,来逃避大自然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而给予的惩罚。而我,其实,我死有余辜啊,因为……”

雾石的声音完全变了,颤抖的声线中,懊悔犹如注入清水中的墨汁,片刻之间,将整个空间占领了:“我亲手……亲手打开了通往这里的路,我把这种可能性带到了这里。所以,我想结束它,当然……还是我亲手来……”

没有流泪,但是雾石再也站不住,他松开手,跪倒在于慎独面前。

“这些话……你有没有和卫魑讲过?”于慎独问道。

“这种话在统治者的耳朵里,只会让他感觉你在挑战他的权威,如不是让他产生危机感,所以,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和他明说的。”

“秦师真呢?”

“我和他说里一些有关我的过去的事,但是并没有和他说这些,因为他太直爽,不像一个能够藏得住秘密的人。”

于慎独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确实,你的判断很正确,他确实守不住什么秘密,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你的身份的。可是呢,你又为什么会告诉我呢?”

“除非你会被一只烧鸡贿赂……”

“哈哈哈哈……”于慎独一掌拍在雾石的头上,“起来吧,跪在地上怪难看的。哎呀,自从神殿相会,我就发现和你聊天真有意思。可是照你这么说的话,哪还有什么方法抵挡他们呢?”

雾石站起身,说道:“就算有万分之一,我也要把它探索出来,这要好过什么都不做啊。”

于慎独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又把腰间的酒葫芦掏了出来喝了两口,胡乱地用手抹了抹嘴:“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身后的这一对大剑可是随叫随到的。”

“不,”雾石回答,“我觉得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免得被别人说三道四的。我不想被别人认为我是个依靠秦师真才能走到这一步。”

“听上去,你这么厉害,我似乎也管不了什么。”

“额……”雾石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说,“不,你可以过来管管闲事,只是别说是我叫你来的就行。”

“你的这一点就和秦师真差远了,竟然会纠结这些。小心啊,雾石,像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见过很多,有些甚至把自己的小命都赔了进去。”

“我会注意的。”

于慎独收回酒葫芦,点了点雾石的前胸,说了一声“保重”随后离开了。

雾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送着于慎独离开,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闪过,似乎刚才的那一番话被什么人听到了。雾石走过去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于是自言自语道:“是我神经过敏了吗?”

雾石向叶睨凌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将自己原来的工作交给了她,随后自己去找鲁士达他们了。

雾石推开工房的门,见他们正坐在地上吃午饭,旁边有两个村民正在等他们吃完。地上放着一坛酒,有一叠石盒,里面有一些炖牛肉,他们白饭就着牛肉呼哧呼哧地刨着,显然是饿坏了。工房里面热气腾腾的,雾石觉得站在这里就像洗桑拿一样。

“我的天,这设备确实有点旧了,这能量浪费也太多了吧。”雾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腰带松开将衣服稍稍敞开,让自己不至于在这温度下中暑。

雾石走到鲁士达身边,蹲下来,拾起一双筷子,想着夹一块牛肉尝尝,因为村子里的肉食不多,雾石将大部分的肉划给了鲁士达他们,其余的,分给了星漫卫兵,所以雾石的午饭并没有肉,雾石也就不知道这牛肉做的怎么样。

可雾石刚蹲下来,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这可不是牛肉的味道,而是尸体的味道。雾石想起这尸体可是在这里头放了好些日子了,一想起当时那凄惨的景象,雾石就犯恶心,结果雾石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雾石撇下了筷子,问鲁士达:“这牛肉烧的怎么样啊。”

“好!”鲁士达就回了一个字,继续大吃大喝。

雾石站起来,从他们带来的箱子里取出一副皮制的厚手套和一把锤子,走到正在工作的炉子前面,见地上放着好多已经完成的圆形框。雾石随便取出一个,拔出白驹,在表面划了一下,结果这上面光亮如新。

“不愧是行家啊,我可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雾石忍不住说了出来。

“是啊,如果有陶犷的话,或许能做得更好。”

雾石回头一看,发现是纪宇在说话,于是对纪宇说:“抱歉我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受伤了。”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纪宇走上前,对雾石说,“我不该小看你的,如果不是你,或许陶犷他就会……不错的计划,是的,很不错。我听他说过一些……额……当时我有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

“抱歉,这里面动静太大了,我没听清,”雾石故意提高了声音,“你好像在向我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所以你再离我近一些吧。是的,材料,没错,看上去是有些嫌少,你在和我说详细点,还缺什么。”

雾石心想:这是想干什么?犹犹豫豫的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连该怎么说都没有准备好的话那就干脆别谈这个。

“诶?啊,对,是的,铁矿可能还缺一些,大概需要再加六十斤,如果有四斤日曜石的石粉的话,可以让之后做出来的金属框更加牢固。”

“知道了,我会和他们说的。还有,我以前没有做过笼子,还不知道怎么做,麻烦你教教我。”

“好,当然可以。”

雾石做足了准备,和他们忙了一个下午,直到饭点。

等到雾石回到村子时,太阳已近乎完全没入地平线。好久没有做过这么重的活,这让雾石感觉有些吃不消,饭后雾石就早早地休息去了。

到了半夜,雾石被人推醒了。雾石睁眼一看,是叶睨凌,只见她披挂整齐,神色慌张。

“什么事啊?”

“你快起来,工房着火了。”

雾石听到这句话,立刻跳了起来,顾不得什么防具,踩上靴子,“吧嗒吧嗒”地跺上几脚,随后夺门而出。工房的方向火光冲天,人们提着桶子跑过去救火。

雾石急忙跑到工房前与戴辉鲁士达他们会合。

“怎么回事,工房怎么就起火了呢?”雾石急忙上前询问。

鲁士达说:“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的,因为我们收工的时候就连火星子都灭掉了。而且,循环装置的气阀被人堵死,整个循环装置因为过载爆掉了,也就是说,这工房已经不能用了。”

戴辉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微微焦黄的纸片:“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在我们的东西旁边发现了一张纸条。”

雾石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我知道了,段。”

“段”字的后面似乎本来还有字,可是被火烧掉了。

“听说你杀了段龙,是不是他的家人来寻仇了?”

雾石收起纸条说:“说不定是这么回事。对了,你们来救火的时候,这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哦,我正想说这件事,我们来的时候门被反锁了。”

“反锁?”

“是的,也就是说,他可能从烟道里或者气窗里逃出去的。现在火这么大,我也不好肯定。”

“东西抢出来了吗?”

“能够继续用的都抢出来了,”鲁士达一边回答一边挠着头,“虽说最后一道工序可以借助机巧师,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制造更多的铁条了。”

“我们能够做多少笼子?”

鲁士达琢磨了一会儿,回答道:“一个半。”

“那就做松一些,用这些材料做两个。”

“可是……”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来想想办法。辛苦你们了,等火势控制住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唉,”戴辉转头看着工房以及来来去去的人影,说道,“恐怕我们只能等它烧完了。”

雾石叹了口气:“这可没什么好办法,除非我能呼风唤雨。”

雾石话音刚落,就觉得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新的水印子,头上也感觉到一种微微的清凉的感觉,抬头一看,天上开始下起小雨来了。

“诶,真灵啊,你会呼风唤雨啊。”鲁士达有些兴奋。

雾石此刻有一点点信以为真,于是故意提高嗓音说:“这雨根本不够,再大一点。”

等了有五分钟的样子,这雨量没有任何变化。

雾石笑了起来,对戴辉说:“我就说嘛,巧合而已。”

叶睨凌说:“可是貌似你一开始以为是真的。”

“就你话多。”雾石轻轻埋怨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

叶睨凌跟在雾石身后:“你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不去帮忙,想干什么?”

“你这是想要我一捧水一捧水地浇啊。如果水桶够的话,戴辉和鲁士达也不会傻站在那里了。我现在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但是现在要做的事情却只有一个。”

“什么事?”

“我们今晚借着这个火去森林里逛逛,去找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先杀掉再说。”

“你想的方法是这个?这不是去找他们,而是去找死。”

雾石上前几步吼道:“那么你来替我想想办法。”

“对……对不起……”

雾石见叶睨凌的目光畏畏缩缩的,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发了火,于是说:“抱歉,我有点着急了。不过说真的,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倘若那纸条,真的是那个段龙的家人来寻仇的话,那么他这显然是来阻止我的,这样一来,之后的两天,变数就太多了。抱歉,我让你身处险境,但是我别无选择了,你能来帮帮我吗?如果是两个人,他们或许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说不定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呢?”

叶睨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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