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萧阴漠突然一声尖叫:“不……不……不要……”
随后惊醒过来,已是满头大汗,赶紧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里面,萧阴漠梦见五位师父一身是血,都惨遭毒害,隐隐听见癞蛤蟆等几位师父在梦里哭喊着:“徒儿,我们死的好惨啊!徒儿我们死的好惨啊!你一定要为我们五位师父报仇啊,要不然,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里,萧阴漠这才惊醒过来。擦了擦额头上冰冷的汗珠,一脸悻悻然,道:“还好只是一场梦。”这时,一阵思念心绪袭来,萧阴漠喃喃细语道:“疯和尚师父、牛鼻子师父、稻草人师父、杀千刀师父、癞蛤蟆师父,你们现在还好吗?徒儿有点想你们了,真的有点想你们了。”
……接下来,萧阴漠怎么也睡不着,心乱如麻,总觉得怪怪的,很是难受,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疼痛的无法呼吸。
突然想起疯和尚师父说过的话:孩子,日后如果遇到什么烦心事扰乱你的心境时,你可试着读读这本《静心咒》,它可让你的心灵安静下来。
《静心咒》萧阴漠早已熟记,于是盘膝而坐,闭目默念了起来。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心则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静,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惟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住。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着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惟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着万物。既着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毒欲,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这《静心咒》果然见效,念完后,萧阴漠心神果然清净了不少。此时早已夜深人静,心虽然静了下来,可是睡意全无,隐隐能听到窗外传来笛琴管弦之音,猜想便是后面qing楼里传来的。索性,萧阴漠披上外套,搬了个椅子坐在了窗前。
窗外,夜色迷离,树影婆娑。那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印亮了大半个房间,也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孤独萧条的身影。
大千世界,众多纷纭,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生也有人死,有人哭也有人笑……
诸多离奇,反应的,无非就是人类内心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抬头,凝望着半空的圆月,双眼迷离,眼神飘忽。记得小时候,疯和尚师父说过,月亮上面住着一位老人,名叫月老,每当夜深人静、月圆之时,只要有人对着圆月虔诚许愿,月老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从那以后,萧阴漠便开始了许愿,至今为止,那个一直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过。每每问师父,为什么自己许下了心愿,却从没有实现?然而,师父总是说:也许是自己不够虔诚,也许是月老不在有事出去了,没有听到我的祷告,所以就实现不了,诸多借口却信以为真。
多少年了,多少个深夜,每次都会对着月老许下同一个心愿。
今天正是月圆之夜,萧阴漠双手合十,对着那圆月虔诚的祷告了起来,心里默念着:月老啊!至始至终,我都只有一个心愿,您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他们现在在何方?月老啊!求求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虽然知道,这完全是自欺欺人,不切实际,可萧阴漠还是默默期待着,期待着月老能实现他的这个愿望。
曾几何时,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能和其他的小孩一样,依偎在父母的怀里,享受着那份父爱和母爱,聆听着父亲给自己讲一个个不同的神话故事和倾听着母亲哼着一首首不同的摇篮曲。
曾几何时,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和其他的小孩一样,嬉戏打闹,天真无邪,享受着只有孩童才有的那份快乐和幸福。
曾几何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其他人一样,有些自己的喜怒哀乐,委屈时可以嚎啕大哭,快乐时可以哈哈大笑。
曾几何时……
似乎,这一切都是惘然!
有时候,总是觉的有些事情来的太过于突然,很多的时候,总以为可以一直拥有,拥有那些自己想要的快乐和幸福,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可一切的一切,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自己的童年时光,虽历历在目,可是,有谁会知道,自己的童年时光却是惨不忍睹。无休止的习武,累时,想休息一下,有人就会打;委屈时,想哭一下,有人就会骂。不能笑也不能哭,只有到了夜深人静时,卷缩在被窝里时,那才算是自己的天下,可以偷偷的哭,尽情的哭;可以偷偷的笑,尽情的笑;可以尽情的抒发隐藏在内心的那份鲜为人知的喜怒哀乐。
此时的感觉,真的很荒芜,很虚乏,也很无奈!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再也没有什么能承载起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到哪个算是比较合适的位置。
良久,萧阴漠收回目光,长长的叹息一声,准备起身回到床上休息时,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萧阴漠微微一惊,心中暗暗道:“这三更半夜的,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的?”突然,萧阴漠想起前些天听到有关“采cai花大盗”的事来,不由惊讶道:“难道是cai花大盗?”随后,阴阴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于是赶紧跳出窗口,朝那黑影追了上去。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黑影的腋下还夹着什么东西,正朝镇外飞去,萧阴漠不敢靠的太近,以免被发现,只好控制在一定的距离之内,追赶着那道黑影一直出了小镇。
来到离镇外不远的一山坡上,那道黑影这才停了下来,还不免往身后看了看,待确定没人跟踪之后,这才一步步往前走去。
前面不远处,正有几个同样身穿夜行衣、不明身份的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站在那里。当见到此人之后,那几个黑衣人赶紧迎了上来,其中一人赶紧问道:“人带来了没有?”
这人回道:“大人,小的已经把人带来了,无人发觉。”
那人道:“很好,走,先回去再说。”
紧接着,这些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山坡上。
一直躲在暗处的萧阴漠不由惊道:“像是官府的人,莫非他们不是cai花大盗?……那他们鬼鬼祟祟的又是干嘛的?”好奇之下,萧阴漠赶紧跟了上去。
紧紧的跟着那些黑衣人,也不知跟了多久,见那些人在一山脚下停了下来,忽然间齐齐消失不见了。见此,萧阴漠心下大骇,没理由跟的这么近,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凭空消失了。赶紧走到那些人刚才停留的地方,四周一番打量,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山洞里隐隐有些光亮。见此,萧阴漠这才明白了过来,微微笑道:“我就说嘛!还以为你们都是幽灵鬼魅呢!原来这里有个山洞。”
走到洞口前面,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钻进了山洞里。
这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恰恰一人来高,可容三人并排同时行走,只是脚下的路不怎么平坦,时高时低,很是难走。
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行走着,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来。走了大概十来丈之后,眼前霍然一亮。原来里面是一个洞窟,洞窟的四壁挂着几盏已点亮的油灯,将整个洞窟照的光亮。萧阴漠躲在洞口,细细的听了起来。
洞窟内,只听一人问道:“你们说,这个该如何处置这个女娃?”
一人回道:“大人,依我看,我们干脆把她杀了算了,以免夜长梦多。”
另一人说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的女儿,怎能就此轻易的放过。依我看,我们先用他的女儿来要挟他,等事情成功后再杀了这个女的也不迟。”
里面一阵沉默,半响,一人说道:“好,我们就先用她把他引出来,然后适机干掉他,等干掉了他之后再回来杀了她。哼……姓孙的,你害我丢掉了官职,又害死了我的妻儿老小,我说过,定要你十倍奉还。”
恰此时,萧阴漠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声,紧接着便传出一少女的惊恐声:“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抓……”
“我”字还没说完,里面就没了动静。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厉喝:“谁?出来……”
萧阴漠大惊,正准备转身逃跑时,突然听到一阵“嗦嗦”声,大惊之下,赶紧身体一侧,几只几只飞镖“咻咻”的几声恰恰从萧阴漠的眼前飞过,然后插入了身后的洞壁上。见行踪已败露,萧阴漠也就一脚迈进了洞窟之中。
一出现,一黑衣人便打量起了萧阴漠来,随后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
萧阴漠微微一笑,道:“我啊,小yin魔咯!”
又一黑衣人皱了皱眉,然后厉声问道:“小子,你跟踪我们?”
萧阴漠笑道:“算是吧!”
“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萧阴漠再度笑道:“不是我非要跟踪你们的,我本来是坐在窗户前赏月的,突然见你们当中有人从我窗前掠过,一时好奇,就跟过来咯!”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踪我们,还偷听我们的谈话,说,这小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萧阴漠看了那个被棉被包裹住的女子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不认识她时,突然一惊,这……这不是那个姓孙的女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子,我家大人在问你话呢?如实回答,要不然……哼……”
闻言,萧阴漠赶紧笑了笑,道:“她啊?不认识。”
“既然没关系,那你为何要跟踪我们?”
“都说了是好奇咯!”
那为首的大人冷冷一笑,道:“小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了。不老实交代,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赶紧对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黑衣人会意,立马将萧阴漠包围了起来。见此,萧阴漠苦笑一声,嘀咕道:“奶奶的,说实话你们都不信,那没办法……”说完,二话不说,闪身迎了上去。
那几个黑衣人武功极高,出手招招狠毒,但是,萧阴漠也不是省油的灯,左支右挫,左边一拳右边一脚,那几个黑衣人倒也近不得他身前。只见一黑衣人一个横扫千军,一脚朝萧阴漠扫来;一个黑衣人则单手成爪,朝萧阴漠的胸口狠狠抓来;一人握着拳头攻向了萧阴漠的背部;剩下的一人直取萧阴漠的脑门。这四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让萧阴漠无处可躲。
见此,萧阴漠赶紧往上一跃,紧接着一招老鹰展翅,同样一招横扫千军,恰恰避过了那四位黑衣人的合力一击。接着,萧阴漠一个后翻,跳出了四人的包围,然后提掌一掌朝最近的那个黑衣人打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黑衣人种种挨了一掌,顿时往前一个踉跄,然后倒了下去。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受伤,齐齐一愣,随后如发了疯的野兽般朝萧阴漠攻了上来……
萧阴漠也不废话,使出一招“悲天悯人”,那攻来的三人立马齐齐倒地,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见此,那为首的大人大惊道:“小子,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的嘛!你可知道我是谁?”
闻言,萧阴漠冷冷一笑,道:“我管你是谁?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只是好奇才跟了过来的,可你们却不信,非的要逼着对本公子动手才是。”
那为首的黑衣人眉头一皱,暗暗道:此子武功了得,决不在我之下,倘若能为我所用,那……遂笑了笑,道:“小子,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倒也了得,何不跟随于我干出一番大事来,我定保你享尽荣华富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看如何?”
闻言,萧阴漠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是在收买我吗?早说嘛!”
那黑衣人以为萧阴漠答应了下来,不由大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萧阴漠却是摇头一笑,道:“我什么时候说答应了?我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我看你还是找他人去吧!”
闻言,那黑衣人双眉一紧,厉声问道:“这么说来,今日你是非要和我作对了不成?”
萧阴漠笑道:“什么叫我非要跟你们作对?分明是你们在为难我,我只是好奇跟了过来,你却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好不?”
闻言,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那黑衣人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二话不说,挥剑朝萧阴漠刺了过来。
萧阴漠赶紧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同时十指成爪,一手朝那黑衣人的手腕抓去,另一只手直取黑衣人的丹田。
黑衣人赶紧一个后翻躲了过去,心惊道:“这小子是何方人物,竟如此的厉害,不行,此子决不能留下,否则必成为我的一块绊脚石。”
紧接着,黑衣人再次朝萧阴漠攻了上去。每次出手都是招招致命,萧阴漠倒也不惊慌,只管游斗,并没有还手,只是偶尔反击一下,避过要害。
如此二三十回合下来,那黑衣人见自己根本伤不了对方分毫,已是大惊,况且对方只是一味地闪躲没有还手之意,一愣之下,手脚也就慢了几分。见此,萧阴漠冷冷一笑,赶紧闪身冲了上去,顺手一掌打在了那黑衣人的右肩上。
只听“哐当”一声,那黑衣人吃痛,手中的长剑一个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你……”那黑衣人左手紧紧的捂住右肩受伤的地方,对着萧阴漠怒吼道。
萧阴漠冷冷一笑,道:“本公子于你们无怨无仇,并不想为难于你,实相的话,赶紧带着你的手下走人,等下本公子要是反悔了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闻言,那黑衣人冷冷道:“公子可否留下名号,他日也好登门讨教。”
初来乍到,什么江湖险恶萧阴漠虽知道的不多,但是他却明白五位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的那番话的含义,淡淡笑道:“记住了,本公子名叫小yin魔,信不信由你。”
闻言,那黑衣人正想发怒,可随后一想,也就忍了下来,于是对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大声喝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