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站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伸手去接飘落的花瓣,无邪的笑脸,纯真的眼神,无忧的神情,果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
“师兄!”秋水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掉落在他眼里的宠溺里,秋水嬉笑着投入他张开的怀抱,幸福的闭上眼,感受他怀里的温度。
倏地,秋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本能的睁开双眼,赫然看见殷晟阴霾的脸上布满恨意,而他的手正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断的用力,收紧!
秋水痛苦的摇头,他的表情好可怕,似要将她撕毁,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仿佛是被蛇缠住,越挣扎,痛苦便越强烈。
眼里的殷晟越来越狂戾,他伸手探向她的小腹,开始是轻柔的抚摸,突然力道加重,狠狠的一掌击上她的肚子。
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袭上脑海,不!秋水无助的在心里叫嚣,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受到某种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流失,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她想要自救,却无能为力,秋水眼里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寻找答案,可是,看到的只有殷晟一脸的狠意,还有他狂戾的笑回荡在整个樱花林。
秋水突然坐立起来,惊觉方才只是个梦,可是梦中却好真实,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梦里的疼痛,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小腹依旧平坦,她不知道宝宝是不是还安稳的在她的肚子里。
她突然记起马车里发生的事情,殷晟粗暴的掠夺,强势的占有,还有刚才梦中他凶残的模样,又是一阵惧怕。
孩子呢?孩子呢?秋水的眼神变得慌乱,她记得昏迷前那种从身体剥落的感觉,
在秋水的慌乱中,门被推开,雪玲一见秋水醒了,顿时喜上眉梢,夫人终于醒了,再不醒,主人就要将整个山海庄给掀了。
“夫人,你可终于醒了。”夫人昏迷的这几天,主人越发可怕,她要快点去禀报主人这个好消息,解救全庄人的警报。
秋水朦朦胧胧的回头,看见雪玲,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挣扎着下床,拉住雪玲的手。
“我的孩子呢?”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有谁能够告诉她孩子是不是还安稳的在她的肚子里?
“夫人,孩子还在,还在。”雪玲急切的回答,她恐惧的脸让雪玲怜惜,她能看出夫人心里的焦急与在意。
孩子还在!还好,孩子还在!秋水的眼神终于有了光芒,虚弱的扯开嘴角,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没事就好!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了!不能再失去了啊!
雪玲见秋水的样子甚是心疼,虽然她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昏迷,可是,她知道让她昏迷的一定不是主人。
主人虽然冷情,可是,这段时间主人对夫人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主人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呵护备至过。
甚至还让大家叫她夫人。
雪玲见秋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知道这个时候,夫人或许最希望主人在身边陪着,转身出门,她要去禀告主人,夫人已经醒了。
秋水坐在床沿,脸上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经过这件事情,她终于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便是肚子里的孩子,自从怀有身孕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孩子对她的意义。
当知道孩子还在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很感激,感激上苍没有夺去她最后一点的眷恋。
从今以后,她要好好的保住这个孩子,只因为两人是连在一体的,知道了自己的心,秋水整个人轻松多了,想到孩子,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母性的光辉。
夜麟煊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她笑了,发自内心,纯粹而圣洁!
像是害怕打扰此刻的平静般,夜麟煊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走到秋水的背后,替她加上一件披风,动作轻柔。
“夜大哥。”秋水虚弱的朝他一笑,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山海庄的,其中必定发生过什么,但她不想去探寻,只要她和宝宝没事便好。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他是想要问她是否还疼,她昏迷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的呓语,虽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是,从她的表情,他能看出她十分的痛苦。
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伤痛?夜麟煊面具下刚毅的脸倏地阴沉下去。
身体的疼痛,他不会放过殷晟,心里的伤痛,他亦不会放过他,与殷家的仇恨越结越深。
殷家欠两个女人的,总有一天,他会将所有的都讨回来!
“没事的。”宝宝没事,她便没事,夜麟煊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只是,她却无法报答,想来,她秋水似乎欠了太多的情。
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夜麟煊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语言也能感受到满足。
秋水在山海庄安静的修养已经有五天,这五天,曲音老人每天都回来观察她的状况,夜麟煊也弄来了不少的珍贵补品,安胎药一碗又一碗,秋水不嫌难喝,为了孩子,她再多的苦也能受。
这天,雪玲再次端来安胎药,秋水如往常一样静静的喝下,随后将雪玲递来的蜜饯放入口中。
“听说庄外有个男的,在那里守了好几天,赶也赶不走。”秋水向来和善,雪玲没有了主仆之顾,和她说起这几天的事情。
秋水静静的听着,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她没有必要关心。
“听说那人是前几天庄主让人赶出去的,可是,那人像是有什么事般,不让他进庄,他就在庄外守着。”雪玲故意说着,夫人太过沉闷,她害怕她闷出病来,她想和她说说话,解解闷。
秋水起身走向窗户,她确实快被闷坏了,从这个楼阁望下去,能看见花园的湖,甚至庄里的每个角落,再远眺,可以看见庄外的情形。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一处。
“我还听说,那人好狼狈!一直跪在那里,好几天都没进食了。”雪玲说着不禁一脸同情,手上为秋水拿来披肩,“夫人,窗子开着风大,别晾着了。”
秋水感激的一笑,狼狈吗?她隐约能够猜出站在庄外的人是他,可是,她仍旧无法想象他狼狈的样子,她的师兄素来喜欢洁净,她的小叔又从来是锦衣华服。
这时,外面出现了一丝骚动。
“好像那人又在闹了!”远远的听不出他在叫什么,只能依稀看见他的挣扎与他的狂暴。
秋水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转身走向屋子,“雪玲,把窗子关上吧!风开始吹大了。”
她希望那人这样的行为与她无关,可是心里却隐隐有预感,殷晟是为了她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想这些做什么?她应该好好恢复身体!
秋水拿过篮子里的针线,孩子出生后的衣物,她要赶着做才是。
而山海庄外的动静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