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凤不急不慢的出了天牢,一身宫装的女子独自出现在热闹的街上是很令人刺目,何况又是这般美丽的人儿。
她此时一身鹅黄宫装,轻薄柔软,那象征着富贵的牡丹,金丝绣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说不出的高雅,说不出的富贵,而以彩云衬底的裙边,走动起来像极了云朵在飘,那精致的宫鞋锦缎缝制,美不胜收,一步一步婀娜多姿,路旁的行人皆停下脚步,愣看着这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仙美人。
那顾盼神飞的美眸,好似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好似天山最白的那抹雪;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好似彼岸最漫红的那朵茶花。
此等美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见。这是所有路人的心声,何等有幸见此佳人。
“小姐,请问你家在何方?现在要去何处?”
美人处处是麻烦,上官凤刚刚来到热闹的大街上,就有不长眼的登徒子上前调戏。
哇,好美的人儿,某只猪哥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如婴儿般嫩滑的皮肤摸着手上会是怎样的销魂,这娇俏玲珑的身段压在身下会是怎样的勾魂,而那如水而润的红唇贴于唇瓣又会是怎样的火热,让他的心痒痒如猫抓。
这样想着,某只猪哥再也忍不住将猪手伸向了上官凤。
“咔”,骨头断裂声伴随着某只猪哥的惨叫响起,一旁的路人点头顿悟,原来这样绝美的人敢独自上街是因为身怀武艺,是个练家子呀。
“本小姐来自何处去向何处,你不必知道。但是本小姐却知道,你家在城南猪场,现在要去城北狼窝。”
上官凤暗喻此登徒子是十足的色猪,十足的色狼,连她上官凤的豆腐都想吃,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怎么知道?”
登徒子心下大愕,这眼前天仙的人儿怎么知道他是城南养猪场的大公子,现在正准备替父亲去看看城北养狼场的狼皮咋样?他们家的猪皮可不可以充到狼皮里去卖,那可是暴利。只是这天仙的小人儿怎么知道,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扑哧”一声,上官凤忍不住笑出声来,路人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猪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极品原来就是这样炼成的,极品啊,极品。
登徒子见此情景也知道自己被眼前的美人戏弄了,顾不得那疼痛的手,恼羞成怒,也就不再装那斯文。
“来呀,小的们,谁帮本少爷抓住这小妞,本少爷赏银百两。”
这小妞他是志在必得,除了那美貌之外,还有惩罚她竟敢折断少爷的手,抓回去定要让她三天下不了床,让她见识见识少爷的厉害。
赏银百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寻常人家一年的花费也就是二十两,登徒子一下子就出手一百两,所以他身后的爪牙们立刻摩拳擦掌,奔向前来。
“上官小姐,你到哪里都会惹麻烦,需要帮忙吗?”
清朗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仰头看去,南宫傲风那张欠扁的脸从窗口探了出来。
“想帮忙就下来,不要啰嗦,哪里是我惹麻烦,而是麻烦总来惹我。”
上官凤也很苦恼,哪里是自己爱惹麻烦,而是麻烦太爱惹她。
她继续秉承懒人原则,既然有人要帮忙,她上官凤何乐而不为呢?
南宫傲风峻拔的身姿从窗口潇洒而下,英姿飒飒,犹如天神,惊艳了一干路人。
“好帅!”
不知是哪位赞叹出声。
“骚包!”
上官凤骂了一句,也不管猪哥和那几个爪牙,转身跨进南宫傲风飞出来的酒家,不小心瞄了招牌一眼,怔住。
靠,谁盗用了她的构思,这酒家竟然叫“有一间酒楼”,那可是她准备起用的名字,谁偷了?
“叫你们老板出来。”
上官凤想要知道是哪个怪胎和她一般这么有创意,同道中人怎可错过。
“上官小姐,是你找我吗?”
赫然下楼的竟是失去踪迹的咸丰,半月不见,发现咸丰似乎成熟了不少,姿态也沉稳不少,很有现代四哥的味道。
“咸丰,什么时候做老板了,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凤是挺遗憾的,若是知道一定会在开业那天好好的帮他庆祝一番,她可没有忘记她白吃咸丰不少的饭。
“我见不到你,所以就开了有一间酒楼,你说过你以后的酒楼就叫有一间酒楼,不是吗?”
咸丰淡淡的说着,却没有说出他见到离王府的残迹时,心神胆颤,用双手翻转每一具尸体,就怕上官凤有个闪失,好在尸体中没有上官凤,喜悦万分,却转眼又听到她要为妃,心灰意冷之下,才想到开一家上官凤心中的酒楼,来回忆两人畅谈时的情景,至少证明她曾出现过的心声。
“咸丰,谢谢你。”
上官凤不是傻瓜,不会不明白咸丰的心思,但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四哥的面孔,她实在生不出一丝情意,那会有让她不伦的错觉。
“上官小姐。”
一声冷冽又清朗的声音传来,酒楼里的气温一时陡降,原来是大冰块南宫傲龙出现。
“南宫庄主,好久不见。”
自从昆阳山庄一别,上官凤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南宫家的兄弟俩,今日却在咸丰新开的酒楼里遇见,好巧!
“上官小姐,请里面说话。”
上官凤点头,她与他是曾经的合作伙伴,自然有些东西要交流一番,才能保证生意不断。
“你忙吧!”
咸丰离去,心下黯然,上官凤心里没有他,怎么纠缠都没用,只会让她心生厌烦,自找没趣,何不在上官凤还有细微好感时离开,至少她的心里还会留恋那煮酒欢谈的场面,这样也好,她就要进宫为妃,自己的纠缠只会增添她的麻烦,何不就在远方完成她的梦想,将有一间酒楼开到全国各地,做成她嘴里的连锁店。
上官凤哪里能想到她会铸就一代饮食大王,这以后十年的日子里,咸丰将有一间酒楼开往各地,就是为了让远去的上官凤在哪里都会吃到有一间酒楼的美味佳肴。
“上官小姐,你遨游天下,脚踏四方的梦还在吗?”
南宫傲龙开门见山,他行事一向利落,不喜多言,所以一出口就直奔主题。
“当然,那是我一辈子的追求。”
遨游天下,脚踏四方那是她一辈子的追求,谁也休想阻断,除非那人不想要项上的人头那就另当别论。
“南宫傲龙愿陪上官小姐天涯海角,可好?”
依然冷漠的表情,面上波澜不兴,似乎表白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有点颤抖。
“噗”,一口刚刚饮的茶被上官凤吐了出来,自己啥时招惹了这颗冷桃花,为啥他要陪她到天涯海角?难道他不知道世上最难走的路就是天涯海角吗?
“南宫庄主,天涯路远,上官凤一柔弱女子怎能走的动那遥远的路程?”
婉转的拒绝,这天涯路怎么会和他走,要走也是自己独行,她本性就不爱牵绊,何必再惹情债?美男欣赏就好,偶尔嫩豆腐吃上一两块更好,没必要抱着整块豆腐啃,何况这是一块放在冰箱里冷冻过的冻豆腐,而且这块冻豆腐还有一块臭豆腐的弟弟,牙齿会掉光的不说,还会被臭死。
“上官凤,我哥那里不好,你拿什么乔?”
处理完猪哥的南宫傲风站在门口叫了起来,这上官凤也太不知好歹,他哥哥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她一个牙尖嘴利,胡作非为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他哥哥,他哥哥会喜欢她,是她三生有幸,哪里轮到她来拒绝他哥哥?
“臭蛋,你哪里懂什么感情?那不是谁好就会爱上谁,要的是缘分,是第一眼的感觉,就好像天地之间就只有那一个人,是心灵的震撼,是心的完整,从此他人就再也入不了眼。”
上官凤难得一次好言好语地对南宫傲风讲话,这南宫傲龙的感情她真的不能接受,他与咸丰一般皆是纯净的感情,没有任何杂质,她上官凤能感受到,他们喜欢的是上官凤这个人,不是天女,所以这样纯净的感情,不同于清王的政治目的,不同于太子的权势压迫,不同于靖舞的反复,不同于血无极的欣赏,纯净到她不想玷污,就让这纯净的感情到此为止吧!她上官凤已经身陷皇室的争斗漩涡,怎好把他们再卷进来。
南宫兄弟被上官凤的神色震住,这个女子必然爱过,否则哪里会有这般神态,那个被她爱过的男人定然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我来迟了,对吗?”
南宫傲龙久久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黯然离去,冰冷更甚,若是无缘为何要相遇?让一颗心辗转难安,不能自已,才贸然出口,却不知佳人已经心有所属,徒留悲伤。
房间里,安静,寂静,悄无声息。
“上官凤,你明日会嫁给太子吗?”
又是良久,南宫傲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嫁,为什么不嫁?”
上官凤冷笑,就让一切做个了断吧!若还是这般纠缠,她上官凤永无宁日,既然太后执意让她为太子妃,那么这后果她就要承担,强迫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那皇宫里得罪她的人,明日一起收拾了,省的想害人又没有那本事,丢人现眼。
“那你的天涯梦呢?”
那皇宫就是牢笼,他们都知道,为何上官凤还愿意回去,那天涯梦不是她此生的追求吗?
“臭蛋,既然是梦总要追逐,我上官凤怎会放弃梦想?”
南宫傲风是彻底迷糊了,不知上官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要追寻天涯梦,又要和太子成婚,哪里会有这样的事?皇室岂容太子妃在外乱跑。
但是他知道上官凤不想说的事谁也不能逼她说出来,就是撬开她的嘴你能得到的也只是一口吐沫,不会有一字半语,所以他也知趣的不问,只是提醒自己明日一定要关注宫里的变化,上官凤定然有出人意料之举,他已经见识过,不是吗?当日那个自中桃花笑的少女还留在他的记忆里。
上官凤不理会沉思中的南宫傲风,离开了那个房间,下了楼梯,咸丰已经等在那里。
“要走吗?”
咸丰含笑,她要走了,不知又会是多久不见,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那是宫门呢?就是贵为皇后和家人相见也是不多,更别说他这个朋友,所以他要笑,让笑容留在上官凤的心里,遇见悲伤的事就会笑着面对,那皇室的丑恶他可耳闻不少,那后宫里住着的女人是天下最残忍、最恶毒的人,希望上官凤能躲过那样的命运。
“是。”笑颜如花,这咸丰让她心疼,怎就喜欢上她这个女人?
“这是有一间酒楼的信物,我会将有一间酒楼开往你能到达的每一个角落,你拿着信物可以决定每一间酒楼的命运。”
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的玉佩,背后代表的是决定酒楼命运的权利,这咸丰不介意将自己的心血双手送人,只希望换得佳人展眉一笑,他不认为那深宫高墙会困在这奇特的女子,总有一天她会出来的。
“咸丰,你这是何必呢?”
上官凤幽幽一叹,这咸丰她怎么劝他才好?接过笑脸玉佩,离去,不敢回首看那个白衣胜雪凝望着她的男子。
若是人心能自己控制多好,那么她就把她的心送给咸丰——这个剔透的人儿。
上官凤哪里知道此次一别,再相见已是十年之后,这个剔透的人儿一生守着她梦中的酒楼,未曾改变。
情到深处无缘由,咸丰一生未娶,一片痴情,才有那现世的兄妹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