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凤的哀哀声中,离王被宣了进来,依然是一副欠扁的模样,面对皇帝还是拽的很,没有身为臣子的卑微,妖孽的面孔半分未变,上官凤心中其实对轩辕澈这种泰山崩于前色不改的镇定,有着几分的佩服,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他们还不是兄弟,佩服是佩服,但是轩辕澈该还的债依旧半分不差的要偿还。
“澈儿,上官凤今日在朕面前述说,成婚当日你派人要将她凌辱致死,可有此事?”皇帝沉声询问,看着轩辕澈的目光带有几分暗示,希望轩辕澈不必承认此事,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哪里真舍得惩罚。
“父皇,确有此事。”轩辕澈干脆承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狂妄的他还不知道收揽为何东东,只是看着上官凤的眼光似怨恨万里,冷若冰霜,让上官凤赤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抖了一身疙瘩,她不由得暗骂:“他奶奶的,杀人放火做坏事的是他,凭什么用吃人的眼光看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轩辕澈似毒蛇般看着上官凤,阴冷的眉间有着一丝疑惑:“怎么这个女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上官凤虽然在假装莫言时经过易容,但是她的易容之术比较简单,轮廓基本上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所以轩辕澈对她有着几分熟悉也不足为奇。
“胡闹,澈儿,你太胡闹了!”皇帝大怒一声,打断轩辕澈的沉思,皇帝眼似铜铃,眉似倒勾,天子之威,不可小觑,有几分是心疼上官凤,但更多的是气愤轩辕澈不知好歹,竟然忽视他眼底暗示。
“父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三年前上官凤惊怒倩儿的坐骑,害的倩儿丧命,儿臣要她偿命有何不对?”轩辕澈说的理直气壮,对自己的恶毒行为没有半丝的悔改,看的上官凤怒气冲天,刚要开口,一旁的提督大人已经按捺不住。
“皇上,离王殿下,请容微臣禀告。离王殿下所说之事,微臣也略知一二,三年前凤儿的确惊怒了倩儿姑娘的坐骑,害的倩儿姑娘丧命,但是微臣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向皇上禀明。其一,当时的凤儿还是茫懂孩童,痴呆之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儿的痴傻之症是最近才不药而治,国师说此是天女降世,时机成熟也,我想皇上和离王应该都曾听说。其二,倩儿姑娘当街飞骑,眼看就要踩踏孩童,凤儿救人才惊吓了倩儿姑娘,倩儿姑娘本身亦有过错。凤儿为救孩童挺身而出,无意间惊吓倩儿姑娘实非本意,离王当时也能体谅,为何时到今日才又要追寻凤儿的过错,用如此手段对待凤儿一小女子?”提督大人听了上官凤的述说就一直强忍自己的怒气,离王如此理直气壮的对待姐姐留下是唯一血脉,自己怎能容忍,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上官凤讨回公道。
“上官凤是为了躲过我的追究才假装痴傻!”离王恨声,认定上官凤是假装痴傻。
“离王此言差矣,国师都预言凤儿之前痴傻是天女降世前的磨难,怎会是假?”提督大人据理力争,没有半丝的退缩。
一番话来,离王的确无话可说,其实在上官凤诈死之后,他就明白自己是冤枉了上官凤,可是天之骄子的他怎会承认自己有错,男人的面子可值钱了。
“舅舅,谁是倩儿?”上官凤睁着大眼睛,好奇的询问,既然自己差点都为了这个叫倩儿的女人丧命,也应该知道对方是何方妖孽,竟然死了都不放过她,让轩辕澈这个家伙时隔三年,还要了结自己的小命。
“倩儿姑娘是离王奶娘之女。”提督大人柔声回答,看上官凤的眼光更加的慈祥,怜惜上官凤小小年纪就经历这样的磨难,真是难为上官凤了。
“哦,明白了,原来是青梅竹马呀!难怪这么卖命,三年来还念念不忘要上官凤偿命。”上官凤心中暗道,她嘴里的上官凤当然不是自己,是那个懒惰的躲在她身体里的家伙。
上官凤心中虽然对离王的情深不以为然,但是嘴里却是这么回答:“离王原来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心中感佩万分,上官凤错怪殿下,今日既知原委,上官凤愿意为倩儿姑娘偿命,了却离王心中的仇恨。只是希望离王以后要管好府中之人,他们死了有离王可以为之讨还公道,但若是平民百姓死了,又有谁会为他们讨回公道,就如同那小小孩童一般,这样岂不坏了离王的威名,让天下人以为离王是仗势欺人之辈。还有,小女子希望能正常的死去,车裂,分尸,千刀万剐小女子都愿意承受,只是望离王高抬贵手,不要再找来众人毁了小女子的清誉,还请离王成全,请皇上成全。”上官凤盈盈下拜,诚恳真挚。
口中也不再称呼皇帝为父皇,离王既然无意娶她为妻,她更无意嫁他为夫,刚刚只是为了气气皇帝老不休才父皇,父皇叫个不停,现在当着离王的面自是不会再叫,她上官凤又不是犯贱之人,人家打了自己的左脸,自己端不会将右脸伸去给别人打!
腹黑呀腹黑,上官凤是真真的腹中黑王,明知现在的皇帝怎么也不会杀她,还苦苦求死。一番话,明褒暗贬,将离王说得是哑口无言,讥讽,嘲弄,鄙视都可以在话中找出来,偏偏她就是由有事将这一番嘲讽的话,说得委婉动听,真挚诚恳,天真无邪,让人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离王现在恨不得吃了上官凤,却又不好发作,一番话下来不就是说他离王仗势欺人,卑鄙无耻吗?偏偏说得好听,是为他离王担心,真要把她怎样,不就落实了离王仗势欺人的罪名,所以只好气的内伤,也要忍着。
一旁的郑提督这时才发现,自己心中痴傻的少女是何等的厉害,一番话句句击中要点,却又让对方无言,不愧是冰雪聪明姐姐的唯一血脉,继承了姐姐的才智。
上官凤谈笑间用兵,飞灰湮灭,打的离王毫无招架之力,要怪就怪离王太轻敌,太自大,太狂妄。
上位的皇上看着眼前的这幕,暗叫一声:“好!”自己的这个儿子,没人能制得住,自己也不行,他不爱皇位,不爱权势,自己拿他也无法,看到上官凤将他治的死死,心中大叫痛快。
对于上官凤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来越想看,如此机灵却又如此天真的少女,是男人都会喜爱,他自认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被上官凤吸引也就不足为奇。
“上官凤偿命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倩儿已经离世三年,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不提也罢。”皇帝一言轻松的驳回离王偿命一说,离王是气的一佛跳脚二佛升天,却又毫无办法,谁让倩儿有错在先。
“谢皇上主持公道,只是可叹离王对倩儿姑娘的一片深情!还有上官凤所受的无妄之灾,白白的受惊不说,到最后还要赔上这条贱命!”上官凤忧愁千万,珠泪滴落,言语间如哀怨姜笛,悲伤凄艳,眉头间似江波流水,愁思凝结,面颊上的桃花娇艳欲滴。
“凤儿,为何这样说话?”提督郑大人心中惊慌也就顾不得失态,心急如焚,骤声提问。
“舅舅,凤儿中了桃花笑,神秘魔女说此毒无解。”上官凤泪如雨下,抬起头颅,让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面颊上的含笑桃花。
“桃花笑!凤儿,你怎会惹上如此厉害的仇家,中了如此霸道之毒?”提督大人把皇帝、离王都放在一边,此刻心中只有上官凤。
这也难怪,上官凤既是他姐姐的唯一血脉,也是郑家的唯一血脉,他与夫人成婚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夫人要他纳妾,他笑儿不语,只是自跪在祖宗牌位前,乞求祖宗原谅:“不肖子孙郑继明愿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请祖宗原谅。”
夫人感动至深,泪洒衣衫,以后再不提纳妾之事,一心守着郑大人,夫妻琴瑟之合,羡煞他人,传为佳话。
无儿无女的提督大人对上官凤寄寓厚望,奈何以前的上官凤只是痴傻,不语不言,笑看一切,伤心之余,还是照顾有加,这也是上官府的众人虽然气恨上官凤却又不敢真的伤害她的原因,九门提督,这个靠山够硬,一般人自是绕道而行。
“这一切说来,还是拜离王殿下所赐,殿下风采太过迷人,情债太多,有一江湖女子嫉恨上官凤可以伴在离王身侧,固将民女驽去,喂下桃花笑,让小女子吐尽心血,痛绝而亡,以此惩罚民女的痴心妄想。小女子命苦,但请皇上放我爹爹出狱,让我们父女共享最后的时光。”哀哀乞求,闻者落泪,见者痛心,连气愤的轩辕澈都不再气愤,只是苦苦思索自己何时惹了这样一朵阴毒的烂桃花,竟然下如此霸道之毒残害一弱女子。
离王殿下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还有脸数落别人的毒辣,早把自己更加阴毒的招数忘在一旁。
皇上也是愕然,刚刚才知道上官凤可以助运,让兴月皇朝千秋万世,自己亦可以因为上官凤而流芳百世,怎么屁股还没坐热,上官凤就已经中了不解之毒。
“此毒当真无解?”皇帝不死心的再问。
上官凤摇摇头:“喂药之魔女是如此说道,昆阳山庄的南宫庄主亦是这样诊断。”
“昆阳山庄?”皇帝疑问。
“是,上官凤此次能够脱险全耐南宫庄主相救,只是民女已身中剧毒,辜负了庄主的一片盛情。”上官凤对天长叹,悠远意长。
皇帝听着上官凤再次提起自己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心中气愤难耐,他的千古一帝的梦想将要破灭,而这一切都是离王这个儿子作坏:“轩辕澈,你这个孽障,兴月皇朝的气运竟是毁在你的手中。来人,将离王拉出去杖打二十。”
离王倒是不言不语,看着皇帝的目光冷情自若,让皇帝有了一阵心虚。
上官凤大叫:“皇上,不可呀!这一切都是民女命薄,哪里敢担当幸运天女一名,中毒亦与离王无关,离王虽有心灭了民女,但是中毒之事,是魔女所为,离王并没有动手,还请皇上饶了离王殿下吧!”
上官凤不说还好,一说皇帝更生气,堂堂天女,谁拥有她就有了兴国之运,这个孽障倒好,还派人去凌辱天女,也许上天就是气愤兴月皇朝未曾善待天女,才要将天女召回。心中那个气呀,恨呀,刚刚的一点心虚也消失无踪,想要惩罚离王的决心更加的坚定。
于是在皇帝坚定不移之下,上官凤推波助澜之下,提督大人的目不暇视之下,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天之骄子的轩辕澈品尝到了今生第一次的板子,即使是侍卫有心留情,但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屁股的血肉模糊是小,难堪的是他离王的面子扫地。
离王咬牙切齿:“上官凤,你好样的,今日的板子,他日我要你双倍偿还。”
陪在皇帝身边的上官凤耳朵发热,她猜,定是离王在咒骂她,暗哼:“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