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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璧其罪

珠宝阁中,一个美丽少年出得房门来,将房门轻轻掩好,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红晕,忽而听到一声喧哗之声,转眼便看到一个俊美无俦的青年人站在面前。

那人算不上什么人高马大,但是一身干练之气,头发简单束起,飘洒在背后,左手轻轻提着一把横刀,腰后还别着一把一把稍短一些的,双眼漠然,少年被他看一眼都觉得寒气不住自背后升起。

青年愣了愣,似乎有所收敛,至少美少年在他的双眼中再未看到丝丝寒意。

楼梯下的喧哗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逼近,似乎就是为了这个青年而来,少年忙低声呵斥道:“不得在此兹事,大人还在休息!”

话音才落,少年便察觉身边一阵轻风拂过,眼前之人已然了无踪影,才掩好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吓得脸色惨白,回头连忙拦住追赶上来的打手,道:“不要打扰大人……”

那群打手还是浩浩荡荡地冲进房门中。

长铭一进房门,便不及多想,直接绕过屏风往榻上而去,眼下还是春寒之时,他身上的大氅还带着一路风霜雪雨,一路赶奔而来,只是想着先把逸景挖出来。但是甫一踏入这房间,顿觉得周身十分暖和,似有沉香在其中萦绕,连踏出的脚步都不由得放缓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长铭距离榻上一步之隔时,忽而听得破风之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右手也握住了刀把,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道凛凛银光究竟是何物,便信手挥刀,将银光击退,继而跨步上前,横刀顺势砍劈而下,堪堪将纱帐划开,而长枪的锋刃离他的双眼不过一拳之隔,堪堪擦过眉角,若非长铭及时闪躲,只怕以后便一只眼睛看地图了。

纱帐于两人之间缓缓落下,长铭及时收刀,对方却没有放过他,将长枪抵在他的喉咙。

“七营长,谋弑上官的罪名可不小。”

“大军长赎罪”,长铭连忙弃了手中横刀,单膝跪地俯首,“下官知错,只是当时下官来不及反应,出刀实在是无意识所为。”

“那人在哪里!?”

“抓出来!”

逸景听得房内突然嘈杂不已,便甩手收回了长枪,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屏风之外突然一片死寂,有人怯怯开口:“大人……”

“都退下吧。”逸景道,一群人便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逸景这才看了长铭一眼,道:“起来吧。”

长铭一言起身,一眼便看到逸景悠悠然坐于榻上,长发披散,还盖着锦被,将长枪至于膝上,显然是被长铭吵醒,以为有人刺杀,便先行出手,这才让长铭反击。而且……他上身裸露,肌理分明,其上伤疤道道,大小不绝,简直就是在炫耀他身经百战一般,锁骨之处有紫红的痕迹斑斑点点,长铭蓦然想到那个红着脸的美少年,也能明白一二,顿时想一头撞死自己。

“逸景,这是怎么了?”

正当长铭打算一脸尴尬地退出房间,却不想还有人在敲门。

逸景看了长铭一眼,道:“没什么,老相好闹****来。”

长铭狠狠瞪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那人继续道:“那我可先走了,花辞树他们可都各自会军营前朝去了,你可不要‘操劳过度’了。”

长铭现在连往哪里看都不知道了。

逸景头疼地揉揉眉心,哭笑不得对长铭道:“本官还要更衣,你去屏风外面等候。”

“那个……”长铭早已经将那些十万火急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反而含着浓厚的鼻音踟蹰半响道:“您要是累了,下官就先告退,您好好休息。”

“找死吗?”

长铭咂舌。

等待逸景更衣的时候,长铭坐于圆桌边,想起今日前往吏部一事,这样看来,逸景昨晚是和一些武官在推杯换盏了,那今天早上那些人突然放弃了对自己的诸多非议,转而赞叹不绝…………难道逸景能轻而易举在一夜之间做到?

真是百般思量之时,逸景已经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唤人端来热茶,给长铭倒上一杯,又给火盆加了些碳,端到长铭身边,这才坐下。

“去了吏部吗?”逸景开门见山,直接省去了寒暄问候。

“已经去了。”长铭拧眉,猛然站起来道:“可是下官……”

“恩?”

长铭颓然泄气,又坐回了凳子上:“大军长为什么比起下官更早察觉……将下官带走?”

逸景接过小厮送来的热茶,顺手给长铭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悠然道:“本官毕竟是兴主,对于这种事情当然会敏感。再者,你体温偏高,面容俊美,从未饮酒,这些都让本官怀疑过,你没发现只是看你一眼,甘仪就已经有所觉察吗……当然你确实长得不错。”

逸景举起茶杯,似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倒是吓的长铭一退三步。

“坐下吧”,逸景无奈,“本官有妻子,想对你动手也不等现在。”

长铭又慢腾腾地坐回逸景的对面,双手环住茶杯,低声道:“但是这件事……”

“甘仪如此作为,恐怕大家都知道你其实是绛元了。”

“那为何大军长还要拖延甘仪,上表令我做七营的营长……我是个绛元……”

“绛元为何不能为官吏?”逸景抬眼,直直盯着长铭看。

长铭迎上他的目光,却忽然不知作何回答好,半响才喃喃道:“如果下官不甚在战场……没有标记,无疑让兴主们军心大乱。”

逸景闭眼摇头道:“就算没有绛元,想要兴主们军心大乱的方法数之不尽,因兴主原本就是一种好争夺好血腥的人,兴主之间难以相容,这件事也是亘古不变的。”

“下官还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逸景忽而轻笑:“也许你以后会明白,为什么引发绛元入前朝的争夺。”

“但是下官只是代行营长职权,楚广良……”

逸景将手一档,缓声道:“本官自有计较,楚广良不会为难你的,若是尚有其他人等议论,本官自会为你摆平。”

这句话简直令长铭受宠若惊,但也百思不得其解,逸景一向无情而有谋,必然不会因为他是绛元而庇护他。

还未等长铭理清头绪,就听见有人叩门而报:“三爷,小的是文继。”

逸景说过自己在家中行三,文继是他的家仆,所以称他三爷。

“进来说话吧。”

文继进门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三份信件,送到了逸景手上。在匆匆扫过之后,未发一言,而交给长铭。

长铭看后反而一时惊慌。

前两封信是两条文继打听来的消息,一条说明顾小舞最近遭受百般刁难,自顾不暇;另一条则是众人察觉,顾小舞有一个养女,也是绛元,在王城城郊独自生活。

第三封信,则是顾小舞寄逸景,字迹潦草,看来十分匆忙,因为自己养女为众人所知,她也自顾不暇,因为只得请逸景照顾自己的养女。

“他们这是要用顾家姑娘来威胁顾大人?”

逸景点点头,转而对文继说:“你马上去顾大人信上所书之处,保护顾姑娘,见机行事,待一切安顿好之后,再报不迟,我会让人再去接应你的。”

“是。”文继不再多说,匆匆离去。

“大军长,不如让下官前往?”长铭不无忧虑道。

逸景横他一眼:“你已经是七营长了,在外游荡不回,像什么样!”

长铭闭嘴不说话了。

逸景继续道:“不会过太久好日子的,回去之后,也差不多安排从右部抽调一些人员到左部来。”

长铭抬头,一想到重新补充右部的武官之后,紧锣密鼓的训练又要开始了,他要继续焦头烂额,当下他觉得头很疼。

逸景似乎已经了解他心中所想,无奈言道:“身为上官着,很多事情你需要知道,但是事必躬亲只会让你应接不暇。”

长铭眨巴眼睛愣了愣。

“言尽于此,你好生处理吧。”逸景转头去拿大氅,准备出门离去,还不忘调侃一句:“看来甘仪很是中意你。”

三个月后,逸景发现还未来得及细看春暖花开,就已经到了花期将晚的时候,窗外草木绿绿葱葱,眼下气候还是凉爽,却又仿佛听到了蝉鸣声响。

秦左奚懒懒地趴在窗沿,远望第七营的人群喧哗,不由得眉头舒展,清风拂来,牵动他的头发,也翻起了逸景桌上的文书,斜阳夕照,一片昏黄不明,倒是逸景眉头紧锁,都能折出影子来了。

“大军长怎么了?第七营可是玩的很高兴。”

逸景自暴自弃一般地将手上的文书甩在桌子上,长叹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前朝不容乐观,今年的国试文举,参加的绛元屈指可数,又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后只有一人入二甲,勉强混了官职,但是这以后……何况顾小舞近几个月来被甘仪等人严厉打压,已经勉强支撑了,更无法拉拢新来的绛元,只怕他们轻而易举就会被赶出前朝。”

“可我们只是武官,过于干涉文官之事,只怕也自身难保”,秦左奚换去了方才那一脸悠然自得,眼下正是面色严峻,“何况对于绛元的身体而言,国试武举更不好过,再这样下去,甘仪便可以扫清朝中的绛元官吏。”

逸景点头,道:“不错,苏相死去,树倒猢狲散,我们大势已去,审时度势之人,也会明白,现在不是绛元入朝的好时候,何况我们并没有机会让圣人知道顾小舞的存在。”言及此处,逸景也望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秦左奚:“第七营如何了?”

“上次七营和九营过招,七营赢的漂亮。他武艺超群,对于来自左部的军士而言,不难服众”,秦左奚看了逸景一眼,这无疑也有逸景在背后奔走之劳,继而道:“而且看起来,长铭比之前轻松不少,据说这几个月来,从相府送过来好些礼物,都被他推掉了,吓的不轻……你一直不肯出面,何以现在又愿意为他平息那些恶劣的流言蜚语,还让他做营长,重整七营?当初说的是他只是代理,楚广良……”

逸景打断道:“思前想后,其实楚广良只是安心于做一个武官,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也无意继续留任此处,比起他来,也许李长铭更合适,对不对?”

“但是这还是太突然了”,秦左奚皱眉,“这样楚广良不是走的心安理得?”

“无妨”,逸景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已经告知他,有两个人将从远方回来。”

秦左奚倒是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突然门外传来通报:“大军长,宰相大人给您送来了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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