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音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韩奕和苏叶的争执,心中有种莫名的羡慕,这孩子不但被娘亲和大黑狼疼爱着,还有对他这么好的朋友,而她自己不仅从小就被娘亲抛弃,现在还快死了,她第一次怨恨起命运来。
“怎么了?”云生见梓音一直默不作声,问道:“是不是你的伤势严重了?”
梓音摇了摇头,“我没事,走吧。”她示意苏叶和韩奕跟上。云生本想扶着梓音,被她拒绝了。云生拗不过梓音,就随她去了,韩奕在两人身后戒备地盯着两人,生怕一个不留神梓音就跑了。倒是苏叶现在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四人就这么沉默着往灵州走去。
走了一段路,苏叶终于忍不住问道:“呐,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灵州。”梓音说道。
“为什么要回去?”云生以为梓音还是要回去夺回自己家主的位子,不免有些失望。
梓音只扫了云生一眼,就明白过来他在想些什么,她说道:“萧慎以为我死了,他一定会回到萧家逼那些长老承认他是家主,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家主之位他要的话,给他就是了。但与他勾结的那些妖怪多半以为萧慎得势,定会大闹灵州,灵州是爹爹一直守护的地方,我不能让这些人毁了灵州。”
苏叶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萧慎是谁?灵州又怎么了?”梓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抓紧时间赶路。苏叶看云生像是知情的样子,就缠着他要问个究竟。云生被苏叶烦着,只能将之前萧慎偷袭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而关于梓音小时候的事则完全隐去。
“这可不行,灵州那么好的地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毁了。”听完云生的话又热血沸腾起来的苏叶说道,苏叶忘不了进了城门之后看到的充满了生机的景象,妖怪和人居然能这样友好的生活在一起,这对以前的苏叶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虽然苏叶在外人看来和常人无异,但她心知她是妖,再相似也无法和凡人一同生活,所以能让人和妖怪一同生活的灵州对苏叶来说宛如世外桃源。
韩奕对这个只要是看不惯就挽着袖子一腔热血的苏叶已经无奈,也不管是真是假,每次都这么一头热的扑进去。“灵州怎样,都有前面那位厉害的萧家家主在,你就少去凑热闹。”偶尔给她泼泼冷水是有必要的。
“没想到韩奕居然是个这么冷血的人,好歹你也在镇上藏了一段时间,怎么能看着灵州被那些妖怪糟蹋呢。”苏叶不满道,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云生趁这空档又跑到梓音的身边。
“他俩没事吗?”梓音没见过像苏叶和韩奕这样的拌嘴,还以为两人真的争吵了起来。
“没事的,他俩就这样。”云生早就见怪不怪了。“有我们三个人在,我们会帮你的,你也别因为自己就要死了就什么都自己一个人上。”
“……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梓音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
因为心里着急,本来一个时辰的路,四人半个时辰就快到了灵州。和昨天苏叶进城的时候所看到的不一样,许多人正慌不择路地从灵州慌逃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苏叶看着那些逃命的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恐怕是镇上已经闹起来了。”梓音难得地回答了苏叶的话。
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云生身上,差点没把他撞倒,幸亏韩奕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了云生一把。
云生站定后,将大汉扶起,询问道这灵州发生何事,那大汉被云生拦下的时候还惊魂未定,语无伦次道:“妖怪,好多妖怪,都在杀人。”
本来在小酒馆听着曲儿喝着酒的他听到街道上一阵吵闹,便起身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足有他三个这么高的妖怪正徒手撕扯着一个人。它手上的人看起来早就没了气息,像是个破旧的布娃娃一般被那妖怪把玩着。那妖怪一用力便将那人撕成了两半,血溅了他一身。他尖叫着瘫倒在地,妖怪却被这叫声吸引,注意到了坐在地上他,他只能手脚并用赶紧逃命,不是说没有妖怪能在灵州城门内作乱吗,那眼前这个妖怪是什么,好可怕,好可怕。
梓音还没听完那大汉的话,就脚下一点,往灵州城里赶去了,云生见状,把大汉往苏叶那边一推,也赶了上去。
苏叶身子一侧,大汉就直接摔倒在地,苏叶直接忽视掉那大汉跟韩奕说道:“我们也赶快吧。”
等苏叶和韩奕两人赶到城里的时候,街道上早已是一片狼籍,那些小摊东倒西歪,地上躺着的人多半都已没了气息,街道被血染成了红色。“太惨了,韩奕,我们得早些找到那些作恶的妖怪杀掉才行。”苏叶对韩奕说道。
韩奕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烈的景象,脸有些苍白地点了点头。可他和苏叶两人走了几条街也没有看到任何妖怪,也没有云生和梓音的身影。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人都被两人救起,安置到了屋内。
“你有没有看到云生?”苏叶打听到。
可那些人还处于惊吓中,根本不能好好回答两人的问话,还是东拼西凑才勉强猜到梓音将那些在镇上作恶的妖怪都赶到了镇子中间那大水车旁,得到消息的两人又匆忙赶了过去。
灵州的大水车是灵州又一个出名的地儿,那大水车说是有一栋小楼那么高,灵州能这么富饶也是托了这大水车的福。每逢丰收的时候灵州的居民都会聚在大水车下庆祝,可现在大水车下已经化为修罗场,那些在镇上作恶的妖怪都被梓音或抓或杀丢到了这里,流出的鲜血染了一地,呻吟声在这小小的镇上不断回响,满身是血看不清衣服本来颜色的梓音站在那些妖怪的尸体堆前宛如恶鬼,听到苏叶两人的脚步声,回头来看,突然冷冷一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