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曹操早朝回家,途中遇袁绍张邈,便相约一起去曹家吃酒。曹操先叫下人回家准备,又与袁绍张邈一道去请了许攸。这四人相交甚好,平时没事时便喜欢在一起喝酒闲聊。
等一行人来到曹家,酒菜早已准备好。四人入座,便即觥筹交错,言欢语畅,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袁绍道:“如今洛阳城中,马*元义封谞徐奉以及一干太平道党羽悉已被擒被杀,各州郡也已下了旨意,要严防太平道作乱,并全力缉拿张角等人。可是这张角是什么人?自号大贤良师,手下徒众数十万,肯定不会束手就擒啊。”
张邈道:“数十万众又怎样?乌合之众而已。只须一支大军,我等一将率领,三天时间,便可生擒那张角回京。”
袁绍摇头道:“孟卓此话大了,倒是太小瞧了那张角。”
孟卓乃是张邈表字,听了袁绍之言,只道是袁绍太过谨慎,一脸的不以为然。
许攸却道:“听闻孟德特意去冀州一带呆了数天,想是对这太平道有所了解。”
袁绍道:“嗯,孟德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本初的话确实有理。”曹操笑道:“当初陈胜吴广,只九百戍卒起事,便使秦亡于二世。太平道遍布全国八州,数十万众,若不再日除之,必动摇我大汉根本。”
“这太平道看似一群乌合之众,实则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在张角的领导下,将天下的教徒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上万人,小方数千人,每方的首领唤叫渠帅,这马*元义便是负责荆州扬州一带的大方渠帅。”
曹操稍顿又道:“这大贤良师不但懂医术,而且会巫术,张角利用他的医术和巫术笼络人心。甚至伪言赤精子下凡,为天尊所遣,来到人间拯救苍生。可以说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夺取汉家江山,也正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张角自十余年前,便开始传道授教,到如今门徒遍布天下,甚至连京都都有他的内应,可见一切都在他的筹谋掌握之中。要不是唐周告密,一旦马*元义与封谞等人内外联手,张角登上洛阳城,那不是轻而易举?”
曹操分析透彻,袁绍等人只听得直冒冷汗,袁绍道:“果如唐周所言,一个月后,天下尽归太平道,这洛阳城哪里还有我等立足之地?只是如今朝廷下旨要捉拿张角,狗急跳墙,恐怕离张角起事的时日已经不久了。”
曹操点头道:“依我之见,数日之内,张角必起事。好在朝廷已有防备,京城有大将军何进,地方有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一干要员,只要上下一心,三军用命,叛乱必除。”
张邈哼了一声,道:“怕就怕在上下不一心,三军无法用命。”
太平道与朝中要员多有牵边,甚至传言十常侍中仍有人与之往来密切,只是灵帝昏庸,十常侍又权势通天,党羽密布,这事只斩了封谞徐奉,便不了了之,根本不矛彻查。
这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张邈所指,便是如此。
许攸却道:“依我看这倒是天赐良机。如若张角起事,正是几位大展身手功成名就的时侯啊。”
这几位都是志存高远,早就等着领兵杀敌建功立业,如今暗潮汹涌战祸将起,自难免心潮澎湃豪气干云。
袁绍一声大笑,道:“子远,若我领兵征战,必用子远为军师。”说罢,众人俱是大笑。
说来说去,张邈仍是对朝政被十常侍把持,十分愤慨,忿然道:“张让赵忠蹇硕等,阉竖小人而已,且不论他们勾结太平道,图谋不轨,便是这专横朝政,恣意妄为,其父兄子侄在乡里为非作恶,也已经是罪不可赦,人人得而诛之了。”
曹操举杯笑道:“今日且只管喝酒,不谈国事。”
其时酒已微醺,袁绍乃道:“孟德,光喝酒吃菜,太过乏味。久闻卞夫人容貌歌舞双绝,何不速速唤来,以助雅兴?”
张邈与许攸齐声附和,曹操道了声好,击掌叫来下人,道:“去唤卞夫人与貂蝉小姐。并把貂蝉小姐房中的古筝一道搬来。”
下人领命,不多时房门开处,施施然进来两位绝色女子。这二女一个成熟,美**人,一个清纯,却绝色无双。
这二女一来,直看得袁绍等人目光呆滞。而貂蝉与卞明玉站在一块,只令卞明玉这位大美人,也是失色不少。
卞明玉先对着曹操喊了声将军,然后才朝着袁绍等人施礼道:“见过袁将军,张将军,许先生。”
曹操见袁绍等人盯着貂蝉,忙一旁说道:“本初孟卓子远,这是我的远房表妹貂蝉,前些天才来的洛阳。貂蝉,见过三位客人。”
貂蝉见过三人,心里却甚是不明白,曹操为何要在宴席上把她叫来。
袁绍赞道:“人说金屋藏娇,孟德却是一屋藏二娇,真真羡煞我等啊。”
袁绍玩笑,曹操也不接茬,只道:“明玉善舞,貂蝉善曲,今日既要尽兴,就让貂蝉奏乐,明玉歌舞,来一个曲舞合壁,如何?”
袁绍等人自是大声叫好。
貂蝉也才明白过来,曹操只是叫她过来弹奏曲子。身边的卞明玉却笑吟吟的道:“好虽好,只是我与貂蝉妹妹从未一起试过,就怕配合的疏了,反而败了将军们的酒兴。”
袁绍此时酒兴正浓,自以为卞明玉之话,不过是借故推辞,不悦道:“弟妹此言差矣,你二人既是曲艺双通,哪会有配合生疏之说,不可推辞。”
“好。”卞明玉也不再假意,望了望貂蝉,见貂蝉也正朝她看来,乃含笑道:“妹妹,那我们开始吧。”
貂蝉在筝前入座,十指纤纤,轻轻拔弄琴弦。一缕清音滑出,便如一丝清泉,从众人身上直入心肺,让人为之心神一荡,耳清目明。
随着音律声起,卞明玉一袭浅色罗裙,有如风絮般飘舞摆动,她的脸上始终含着微微笑意,一对灵玉般的眸子更是胜过秋水,当真是巧笑倩兮,如沐春风。
袁绍只看得不住击掌赞道:“妙!还说配合不熟,我看这简直是天衣无缝天作之合嘛。一个是清纯如下凡仙子,婉转流连,一个是明艳如花中芍药,美不胜收。孟德有此二美,此生足矣。”
曹操自是含笑不语。
一曲既毕,袁绍等人意犹未尽,正要再来一曲,丁夫人却来到,朝曹操说道:“将军,太傅府来人,请您去太傅府一趟。”
曹操的父亲曹嵩时任太傅,太傅府有请,也就是曹嵩派人来叫曹****。
袁绍见是太傅有请,必然有事,自是不敢再在这停留,乃辞道:“孟德且去,我等日后再聚。”
三人辞别,曹操立即骑马赶往太傅府。
撤掉筵席,卞明玉与貂蝉各回房中。丁夫人却是来到卞明玉房外。
卞明玉微微一怔,连忙请她进去。心下纳闷,却不知道这位性子冷淡的大夫人,今日刮什么风来到她这。
卞明玉不说话,丁夫人便开口道:“明玉啊,我们俩姐妹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
“姐姐。”卞明玉一笑,“妹妹又何尝不想和姐姐多说说话谈谈心?只是姐姐每天操劳家事,还要照看昂儿,忙里忙外,倒是妹妹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嘻嘻哈哈玩闹不停。”
“那是妹妹宽心。不像姐姐,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想要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