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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长在这里

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夜以继日地读完了胡辛的《陶瓷物语》,许多许多我想说的话都在她的小说中看到了,我觉得自己不再堵得慌,如流水般的思绪让我有一种握笔的冲动。

这部小说,是黄教授推荐给我看的,因为我向他提及我的小说《飞天》。

写的念头是早就有了的,却一直没有好的切入点。写得轻了,无关痛痒,写得重了,怕它受伤。直到去年的这个时候,看到景德镇建镇千年的宣传画,猛然就有了灵感。飞天袖间那撒落的漫天花雨啊,你见证了一些什么?人生不满百,千年只一瞬。任你怎样的繁华热闹,也会变为沧海桑田。

《飞天》的题目很快就确定了下来,也有了我想写的主题和内容。去年的七月,一个赤日炎炎的盛夏,我躲在自己的空调房里,开始动笔写它。

有时候写得很累,半天出不了一个字,有时候却是汩汩而出,好像真有神怪相助似的,一些细节简直就是顺手拈来。只是,却很少有静下来写的时候,一会是儿子在吵,一会是要烧饭菜了,反正时间被隔裂得一段一段的。晚上倒是很安静,有时候写到一两点,弄到第二天却起不来。

写着写着,许多童年的往事便一点一点地被回忆了起来。但是,写着写着,也就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全篇,毕竟从未写过如此庞大的东西。暑假过去,文章也就被搁置了下来,毕竟我还有我的工作和生活。

这一搁笔,竟然大半年。这期间,虽然也时常地想到《飞天》,却终究没有再添一字。我已不敢轻易地下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梗住了,我还没有想得很明白。

当然,有时我也会向朋友提及,因为我想通过这样给自己施加压力,让压力变为动力。人嘛,终归是懒惰的,不将自己弄到骑虎难下的地步,总会安步当车,至少我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此,有了黄教授借书与我一事。也正如前所说,我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夜以继日地读完了胡辛的《陶瓷物语》。

看罢此书,感慨良多。我当然不能和胡辛相比,但是,女人的感受总是相似的,甚至于我们作品中的人名都取得如此相似。

今日,我拿出自己搁笔许久的文章,重看了一遍,我想我要继续完成它。虽然心有担忧,我会不会落入她的窠臼里去。但是,无论如何,我得将《飞天》完篇的,因为我爱着这片土地。

我想,我是深爱着这片土地的。十个月,襁褓中便来到这个地方。虽不生于斯,却长于斯。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爱人在这里,我的友人在这里,我的记忆在这里,我的生活在这里,我的未来也还会在这里。

这里,我成长在这里,我的家驻扎在这里。

我的瓷都,我的故乡啊。她是老人,颤颤巍巍,有千年的寿诞。她是孩子,朝气蓬勃,正在日新月异。她是少女,婀娜多姿,青春正好。她是小伙,刚强健壮,前途无量。

灰蒙蒙的天空,矮矮的坯房,林立的烟囱,捡煤渣,刮锅灰,打水漂,渣头碗,喜字坛,三阳开泰朱肝红,观音阁,三闾庙,中渡口,西瓜洲,龙缸弄,还有那拂不去的岁月匆匆,都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长大之后,足迹渐渐行得更远,浮梁、瑶里、乐平,这里的水土这里的人这里的历史这里的风情,无一不在心头纠缠。一个没有为爱情纠缠太多的人却被这些给牢牢地缠住了。我爱她的历史和文化,她历史的哀怨和绵长,她文化的深厚和沉重,它们让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得为她做些什么。我想,这是我的创作缘起。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这是含笑的歌,歌名就叫做《飞天》。我相信历史的轮回,我想我的前生一定曾经在这里有过美丽的故事。今生,我是来寻找我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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