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王四十五年春
赵国接受冯亭的上党郡派大将廉颇驻兵长平的消息传到了秦国咸阳城,当人们都在想秦王赢稷一定会震怒时,赢稷却意外地表现很安静,他和丞相范雎关在秦王寝宫彻夜长谈。
范雎道:“大王!臣以为赵国这是公然挑衅,如不应战会被天下人耻笑。”
秦王眼皮一耷拉道:“孤没问你这个,我还不知道应战吗?”
范雎点头道:“关于武安君白起可先调回咸阳,以休养为名。至于那些随他征战多年的将士可暂时做以安抚。不过大战在即,杀将为忌。白起之事也应到了咸阳后重头商议为上。”
秦王赢稷静静听着范雎的话不由地连连点头称善。最后道:“白起可以先予软禁,军事上也不能放,你做后勤督军,补给前军将士。记住!这一仗必须胜!”
范雎躬身道:“诺!”
最后范雎开始下令全国征兵征粮。
与此同时带到韩国陉城给白起的命令是武安君白起即日起单骑赶回咸阳。
给王龁的指令是等待后方援军到来之前全军原地待命暂作调整。
白起走的那天,没有给任何人机会送行,一声不吭地翻身跳上马,朝着咸阳方向出发。
其他众将及全军将士对秦王下达的命令表示十分不满!
······
韩国陉城
帅厅中秦军守军群龙无首,各个无精打采。
只听蒙骜“啪”地一声,将酒樽摔到了地上怒道:“这是什么鸟事?大仗在即!把武安君调走了!什么意思嘛?”
几位将军在一起多年,所以说起话来从无顾及。
王陵捋着胡须道:“难不成是跟魏冉有什么牵连?”
“不会吧?四贵覆灭很长时间啦!一直没有动静!何况武安君大人素来与魏冉等人不近,再说魏澜夫人和武安君之子已死多年了!早已没了联姻的情份。”司马勒道。
麃鹿转了转眼睛道:“怕是秦王回想起来,也怕生出什么变故!所以才临阵换将?”
“算了!算了!都别瞎猜了!反正大仗在即,武安君不在我心里不踏实,不行咱们就联名上奏大王。”
蒙骜一拍桌子道:“对!不行就他娘的反了!”
这时王鲍也站起身怒道:“对!反,反,反了!”
众将吵吵嚷嚷地闹哄哄。
这时秦王的令使又来了,王谕中对跟随白起多年的这些部件采取物质嘉许,晋级封赏作为安抚,王龁被册封为上将军之职继续统领全军,蒙骜为前将军,王陵,王鲍为五大夫,麃鹿,司马勒挂名边城郡守。
听完秦王的指令,原本还暴跳如雷的众将在此时都不言语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说话。
最后王龁干咳了两声道:“大家都收收牢骚,仗还是要打,我看武安君也就是回去休养些时日。不日便会回军。”
而后这场风波悄然而息。
从始至终司马勒没有出过一言。
······
与此同时赵国大将廉颇引领十万赵军在长平秘密布置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是空仓岭防线,
第二道是丹河防线,
第三道是百里石长城。
三道防线东西数十里,星罗棋布,互相连接。
当时实力最雄厚的两个军事强国在长平即将展开一场厮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齐,楚,燕,韩,魏等国,现在已经成为各国积极关注的热门话题,
人们都秉住呼吸在看着秦赵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当然白起被临阵调回也成为了当时的爆炸新闻,人们在做着这样那样的猜测,纷纷议论。
那么白起回到了秦国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
秦昭王四十七年
两年的时间王龁一直驻守在陉城待命,廉颇一直镇守在长平以待开战。
秦,赵两国安静地让人窒息。终于麃鹿借回国领取粮草的机会,秦王给与指令,领秦国十万精壮铁甲与王龁五万驻守在陉城的秦军汇合。
但丝毫没有听到任何白起的消息,麃鹿声称武安君白起的府邸四外把守森严,没人能进得去,谁也没见到白起。麃鹿有给王龁带来秦王给他的指令是八个字。伺机而动,力夺长平!并在次封王龁为左庶长。
王龁面对着八个沉甸甸的大字,心中十分不安。王陵,王鲍,司马勒,蒙骜,麃鹿等众将围坐在火炉前默不出声,火炉中微微的火苗无力地闪动着。
终于青斑郎司马勒打破僵局道:“哨骑探到空仓岭觉得甚是可疑,回来时正巧俘虏了一位赵军将领,得知赵兵就在哪里埋伏。”
王龁道:“空仓岭是方圆几百里最深最长的山谷,贸然出击必中敌人埋伏。”
王陵道:“贸然出击这空仓岭多少兵马也是枉然,但是就是明摆的防线,不得不攻。”
司马勒道:“不如将计就计”
随后几个人围拢起来纷纷议论起来。
议论后大家面露难色,最后麃鹿拿出六根长短不一的草棍,用手捂住,露出齐头,大家依次抽取,不料!是布衣将王鲍抽到了最短的那根。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王鲍身上。
······
空仓岭两侧是陡峭山崖,山崖上怪石嶙峋,杂草重生,向下望纵深数十里,上宽下窄,由远而望彷如利剑劈开一般,两崖夹出的道路崎岖不平,弯弯曲曲,宽窄不一,宽的地方可以数十人并列齐行,窄的地方一人只身而过困难重重。此地行军,凶险万分。但是要想到攻下长平此处便是必经之地。
王鲍带领五万急行军从峡谷入口匆匆而入,开始山崖两侧非常安静,当军队行人峡谷腹地,士兵们只听头顶数十丈上陡然隆隆作响,向上一望只叫人心胆俱裂,密密麻麻的赵军在山谷上方乍现,王鲍似乎对眼前的景象不足为奇,大喝一声;”不要乱!”
接着大大小小的巨石由山坡咆哮般滚落,秦军士兵霎时魂飞魄散,纵有万般本事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不由人思绪,万千雷石落下,秦军被砸得骨断筋折,哀号声响彻山谷。
有的被当场砸在头部当场脑浆迸裂,
有的抱住头龟缩一团被一整块巨石正好压个实实在在。巨石一落,鲜血便从四周溅射而出,
还有的只是被石块压住手脚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乱石掩埋。
王鲍也在战斗中难逃幸免,帮助其他士兵搬开石块的时候也被石块砸倒,就再也没有起来。
一阵暴雨般的滚石过后,赵军见下面的秦军仍有存活,不由分说高喊着从高坡争先似的滑下,继续击杀秦军,对其赶尽杀绝。
就在这时谁知山崖上还有人,只听一声嚎叫:“******!轮到老子反攻了!”
南北两侧的山崖上刚刚杀到的蒙骜和王陵各领两万秦军,同样由上至下滑到山底,奋力对赵军展开殊死搏斗,这时王龁的大部队也从空仓谷入口赶来。
王龁拔除利剑大喝:“弟兄们为了死去的兄弟们!今天让赵军又来无回!”
一声令下秦军向打了鸡血般,怒吼着奔向战场。这场战斗可谓是异常惨烈,在这空仓谷中上演了一场人间最大的悲剧。
秦军和赵军拼了命地厮打在一起,武器打断了用石头砸,石头没了用手掐,用牙咬。山谷中暴突扬尘,最后也分不清敌我,便胡乱地打作一团,哀嚎声,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就连飞鸟飞过空仓谷时都被惊地四处乱撞。
这时秦军的火药也派上了用场,时不时冒出个秦兵身上缠这火药,奋力扑向赵军,轰隆隆!鲜血四溅,残肢乱飞,有的时候不免会伤及到自己人,但纵然是如此,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就这样从早上一直杀到了夕阳西下,最后的结果是赵军被全部歼灭,将领死了三名,士兵四万。
王龁顺利杀出空仓谷。
廉颇大惊,连夜加固空仓岭以东的南北两翼三十里的壁垒,因为壁垒后是处于高地的都尉城和故古城,占住高地的有利地形空仓岭还可收回。
但王龁并没有停歇连夜继续向前推进,一直杀到第二天黎明又成功突破壁垒的薄弱地方。
蒙骜顺势放了一把火将赵军两个重要据点都尉城和故谷城焚烧的一干二净。
仓促中赵军四处逃窜王陵领兵追赶,斩杀三千,并且俘虏了两名赵国尉官。
秦军攻势锐不可当,赵军连战不利,损失很大。廉颇重新分析敌我态势,在看到地形因素不利于赵军,而秦国补给线远比赵军漫长,后勤保障比赵国困难,决心放弃不易防守的丹河西岸阵地,全军收缩至丹河以东第二道防线,构筑壁垒,决心以逸待劳,以图挫动秦军锐气,坚守待变。
王龁领秦军十万兵驻丹河以西,与丹河以东廉颇的五万赵军划江而治。
这时秦军粮草告急,战事不得已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