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赢稷经过三次晕倒最后头昏脑胀地乘着王驾离开太平湖。事情来的蹊跷弄地白起也没了叙旧地兴致,起身冲着向寿等三位夫人辞别离去。
赢稷和白起的事没说完。但是不难了解秦王还是会打瘀与的主意。但是是否有白起来出战却完全取决于春香,这个女人调制了一种迷药,偷偷让白起服用后竟然睡了整整五天五夜,不省人事。再谎称武安君旧病复发不能出征,自然也就推脱了秦王的指派。
青斑郎司马勒的哥哥司马梗同为司马错之孙。但志向却各有同。司马勒是仰慕白起为人甘愿追随,而司马梗却向往位极人臣,一心报效秦王但苦于不得时机。恰逢当下司马勒和哥哥谈后说明此刻向秦王自荐的成功率,为司马梗择取了机会。
本来准备拜见母后的秦王在后宫庭院接见了司马梗。谈及几句立即得到秦王赏识并赐予客卿之职。之前苦于瘀与一战择将为难,如今司马梗领兵征讨当是最佳人选。
二人在长廊中,边谈边来到宣太后的宫墙外,不料发现从母后的房间走出一个陌生脸孔的男人,衣冠不整,畏首畏尾见四下无人掩门后,灰溜而去,嬴稷有些奇怪但司马梗在旁不便发作故做镇定罢了。
······
秦王现在只顾着进攻赵国看来暂时不会打陶邑的主意,魏冉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暗暗庆幸之余也在细细盘算,若有一天秦兵打通魏国大梁,自己苦心得来的地方岂不拱手让人?苦思不得其解的魏冉以装病为由暂且离朝会封地穰郡再做谋划。
此时正率众赶往陶邑的路上。“丞相!前面来了一行人马好像是我秦国人!”
魏冉听闻亲信禀报马上撩开车帘向外望去,“哦?王稽!”魏冉自语道。
见其中一乘马车来到魏冉驾前缓缓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干净整洁的中年文士,这人浑身透着一股精明,眼里闪着光,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之辈。
他整了整衣领快步来到魏冉的车窗前躬身施礼道:“丞相在上!王稽礼过了!”
魏冉见王稽来到近前便放下车帘在车里道:“王稽!你不是领秦王之命出使魏国了吗?”
王稽躬着身不敢抬头回道:“回禀丞相!关东情况平静!诸侯暂无异样!所以下官回来了!”
魏冉又道:“今逢多事之秋!各诸侯心思仍多有变数,可不要随意结识它国众士!这样会扰乱我秦国的。”
王稽答道:“是!”
魏冉在车里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且回国复命去吧!”“恭送丞相!”
王稽正想转身回去,魏冉突然厉声道:“慢!王稽!你车上该不会有我刚才说的那类人吧?”
王稽听罢浑身一颤马上答道:“下官不敢!丞相若不信可以派人察看!”
魏冉听罢眨了眨眼睛命令手下道:“走吧!”马夫一扬鞭,车队继续向东而去。
王稽眼见魏冉走远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爬上车来到车内,摇着头对两个人叹道:“好险!好险!”
这时其中一个黄面大汉埋怨道:“王稽!刚才你可是吓死我了了!你怎可让那魏冉来搜车?”
王稽苦笑一声道:“我不下步险棋,那魏冉又怎会相信车里真的没人?”
这时二人身旁有一位面罩黑纱的人言道:“王兄大智大勇,令人佩服!不过凭魏冉相貌而言他是个“见事迟”过一会定会派人追回来查车!安平兄!我们还是先下车避一避吧?”这人说话声音奇怪像是没了牙齿,直叫闻者实感难受。
那黄面大汉听后点头道:“好!我听先生的!”说罢搀扶起这人下了车,沿小路步行而去。
他二人刚走不多时,果然!王稽忽听背后马蹄声响,眼见二十余骑从东面飞驰而来,声称奉丞相之命前来搜,王稽拱手应允。
众人七手八脚查遍车内各角落,见并无外国之人,故此转身离去。王稽这下才放下心,马上催车前行沿路追赶远去的二人。
这二人此时正在小路上狼狈奔逃、气喘吁吁,忽闻身后车马声疾有人高喊:“二位兄长留步!安全啦!”二人这才止住脚步,频频拭汗。
王稽来到面前拱手向那黑纱罩脸人道:“先生真乃天下智士,一切都被您预料的分毫不差!”
可能由于奔跑的太过慌乱导致面纱渐渐滑落,这人一回头方见真颜。
此人的面容实在太过丑陋,一张马脸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刀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两条短眉下长着一对死鱼眼暗淡无光、鹰钩鼻两孔朝天、一张菱角嘴内牙齿尽断、也难怪说起话来直发怪音。
而此时他仍用他那特有的怪音对王稽道:“我要见秦昭王赢稷!”
······
秦王那里是这样好见的?当时朝政被“四贵”所把持,排斥异己,对来自各国的宾客和辩士不太欢迎。王稽虽多方努力,他仍得不到秦王的信任和召见。
这样一个无名无号相貌丑陋的他,一心想着施展抱负位极人臣的他,在这一刻也只好强捺焦躁,等待时机。
平日里安居馆驿,凑合着粗茶淡饭,笔飞如狂地撰写着应对秦的强国策略。来到秦国快一年了,他从未又过停顿,因为他认为这些迟早会用得着。说时迟!何时早?机会转眼就来了。
听闻秦王正午要赴祖庙祭拜先辈,他急忙放下刀笔起身出门狂奔而去..
秦王赢稷的马车欲往祖庙必经御道,须知此御道乃君王私有专用,旁人误踏岂不犯下死罪。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些厌倦安逸、唯恐不乱的人以身试法。
王驾内的嬴稷在和自己的心腹之人王稽谈道:“那个人查到没有?”
王稽道:“此人名为魏丑夫,私下常去宣太后处,是太后的宠儿!”
嬴稷听后一皱眉心中所想核实不免有些羞怒。闭上眼睛道:“若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你可明白我将如何处置你?”
王稽道:“小人会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正在这时只听车外。“什么人胆敢越近大王御道?”护送秦王马车的侍卫见前方有人正堂而皇之地站在道中央不免激愤脱口骂道。
没想到这人挺直腰板高声道:“秦国有王吗?我张禄只知道秦国有宣太后和穰侯魏冉、华阳君芈戎即泾阳君赢市、高陵君赢悝,不闻有王!”见这人相貌不仅丑陋而且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满口无牙莫不是疯傻之人?侍卫们围拢过来企图用戟赶他走。
而在车里的秦王赢稷闻听“张禄”二字不由一惊忍不住撩帘望去,不禁叹道:“他就是张禄?”
张禄被误认为愚人,不予其计较被哄推出去。愚人能说出这番话?他想引人注目的用意不难看出,秦王也并没生气而是在车内还为刚才的事闷闷不乐,似乎自己也十分认同张禄刚才说的话。
秦王对王稽挥了挥手道:“你去安排他来见孤!”
······
冒死见了秦王一面也不知会不会管用,如果秦王注意了自己定会掩人耳目派亲信尾随到此,三天若不见秦王来怕是自己就该走了。
张禄回到馆驿正思索着刚才的事。这时刚好有人叩响他的房门,有人道:“张禄先生!我是王稽!”
张禄闻听豁然起身答道:“正是!”
张禄随王稽上了乘简单的马车,沿密路潜行直奔秦国王宫。
秦国王宫内的装饰朴素庄重、气势恢宏,线条浑厚。一见便知秦人硬朗不屈的品性,张禄来到王宫内,左右环顾一番暗中赞叹不已。
王稽让其在此等待其自行告退。
等待良久,想必秦王已准备好相见,跟随来到秦王赢稷寝宫,面前榻上侧卧着一个微显瘦弱、浓眉凤目的长须男人手握一卷看似十分熟悉书简,头戴王冠,身披长袍,仪态甚是非常,一眼便可断定此人定是秦昭王赢稷。
赢稷起身拱手道:“先生就是王稽常提到的张禄吧?”说完再仔细一看张禄还真下了一跳。
嬴稷心中暗道:“天下还有这样丑的人?”
张禄还礼道:“罪民正是张禄!”
赢稷礼让张禄到桌案坐下吩咐端上茶点后笑道:“先生若不今日拦车我又怎知您的高明之处呢?”
张禄闻听立刻躬身道:“秦王今日如此待遇罪民真可谓明主也!”
赢稷听着张禄的声音甚是奇怪,这张脸也丑的离奇忍不住脱口问道:“见先生似新伤刚愈,必定身世蹉跎,你与孤今日也算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告之详情?”
张禄一听便知秦王再借此探自己的底,不敢隐瞒,故点头称是,遂将所遭之遇尽数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