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群山峻岭,近有溪水潺潺。四周古木琅琳,居中华亭一座。此处正是位于秦楚交界地“黄棘”。
只见凉亭不远四周各有秦楚诸多将士林立而旁,亭中宣太后与楚怀王芈槐,二人见而过礼,分左右相对而坐,只见楚怀王慵懒地倚在座上两手交叉着,表情视乎有些不屑地望着宣太后道:“秦国刚立新君,宣太后又日理万机,今日忙里抽闲约孤于此想必有何大事商议吧?”
宣太后闻听苦笑了一声一副惺惺之态道:“四下无人,王兄何不唤我“王妹”?说倒底你我均为先父楚威王子女,只不过妹命太苦,早早就被嫁到秦国,王兄可知我在秦国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还不是横遭冷眼,寄人篱下每日以泪洗面,呜呜呜呜呜呜。”
说着宣太后竟抽泣了起来,本想怀王能够给予同情,谁知怀王只淡淡地说了句;“唉呀!这般为何?太后如今不也是执掌朝政手握重权了吗?也算是苦尽甘来”。
说罢怀王依然满面不屑将头转到一旁。宣太后突然止住了悲声道:“王兄此言不假,正因如此我欲利用如今的权力来报答父王的养育之恩,将“上庸”之地还于王兄。”
楚怀王听到此突然转换了刚才的态度瞪着眼睛问道:“王妹”!你果真想将“上庸”还于我?
宣太后道:“我一女流之辈,注定成不了大事,如今秦国内乱刚刚平息。外有强敌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孤儿寡母叫我如何不依靠王兄?况且“上庸”以前本就是王兄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见宣太后如此苦态使得楚怀王视乎萌生了一丝怜悯,微微点了头道:“既然如此孤也不愿再动刀兵,勉得秦楚之地百姓再遭战争迫害之苦。”
宣太后转悲为喜道:“对了王兄!听说您膝下我那小侄儿还未婚配我想将我秦国后宫选一公主,秦楚促成联姻可否?”
楚怀王闻之一喜道“想来可是一桩美事喽?”
······
前些日在朝中被有意冷落的司马错独自一人在家中舞剑,舞的正在兴致时不由地身后传来一声:“好!”
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丞相严君疾正在身后。
司马错回身收剑拱手道:“不知丞相何时来访?怎不提前通知?我也好准备一二。”
严君疾笑道:“我就想突然到访,看看你是不是偷偷在家骂人呢?”
司马错闻听便知赢稷说的是前些日的事,苦笑摇头礼让严君疾落坐在身旁的石凳上谈话,石桌上摆着壶器和杯皿。
严君疾坐下,司马错为他边倒茶边道:“我哪敢有什么怨言呀!只要处处为秦国想,时时不敢忘先王的遗训,就能成我所愿!”
严君疾闻听先王便一面严肃道:“将军所言不差!但是今天的秦国却不是我们的时代啦!魏冉,芈戎之辈若是讲功绩,怎能与将军你比?当年你金牛伐蜀,何等威风,还记得回来时惠王亲自迎接大呀!可如今却是外戚当权,就连我着赢氏族人也只能靠边站。将军一要顺势而为,二要认清局势呀!”
司马错点着头道:“丞相今日来意,我已明白。丞相放心!我等老臣要做的事儿是怎样继承先帝遗愿,图强我秦国,而不是和那些当朝红人一样争风吃醋。丞相大可不必来全解我,我心明白。”
严君疾闻听肃然起敬站起身向司马错躬身施礼道:“将军之风范,旷古烁今。我赢疾所不及也!”
······
宣太后从“黄棘”回到了王宫正准备召见了百官议事,这时从殿下急匆匆跑来一士卒高声启禀:“禀太后!大王他突然骤染怪病,卧榻不起了。”
宣太后携魏冉,严君疾二人故不其他立刻赶往王寝,刚到门外只见昭王赢稷陡然悲叫“哇!”地一声口吐鲜血,接着就昏厥不醒,闻得医者讲,重未见过此等病状,看现况恐怕昭王已经活不了几天了,望着面色蜡黄,唇无血色,骨瘦如柴的赢稷气息微弱视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宣太后心中有数这孩子自小就体弱多病多年又流亡于外,如今怕是油尽灯枯了。
三人退出王寝,此事太过突然直叫三人戳不及防,急得团团转,武王刚逝不久,英灵未散,难不成这昭王也要随他西行?
宣太后,魏冉,严君疾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不知如何。
此时宣太后快速调节情绪,压迫自己内心的不安,镇定道:“事发突然,我等不得不为雨筹谋,若我儿赢稷夭亡,异母弟中可有人选?”
严君疾答道:“昭王所有的异母弟以在先前的叛乱中被全数剿灭,现只有太后您独枝一门了。”
严君疾一言太后和魏冉不约而同相互一望,心中同想一人那就是宣太后的次子,险些成为秦王的“公子市”。
宣太后想到这立刻转回身回到赢稷的寝宫,这时赢稷已渐醒一见母后而来悲意更胜,一下子眼眶湿润,哭了起来,宣太后见状痛心疾首一把将赢稷搂在怀中,悲声道:“我儿命苦呀!年幼就流于外境多年,这刚即大统就身遭怪疾。”
赢稷哭道:“母后!孩儿还要服侍母后还不想死!”宣太后听着儿子的哭声更是难过声泪俱下且咬着牙道:“听着!你是我大秦地君王,是赢氏的子孙,不屈的族人,死亦何苦?若真是天妒英才,你也要含笑应对,不可失了尊严。”
宣太后说完母子四目相对赢稷坚定的点点头道:“母后!孩儿死后吾弟赢市应即王位,若无我只怕他早是秦王了。”
这赢稷不但天资聪慧且深明大义。宣太后听罢万难割舍泪雨又下,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
昭王有令,立弟公子市为储君,魏冉立即派人去通知。
要知本来可以即为王位而后又被兄长突然回来的替换掉的公子市对此事一直挂恨在心,没有赢稷时的他一贯被母后舅父和群臣爱戴和重视,如今赢稷一回,自己不但失了王位也被众人冷落,心灰如死整日酗酒,此时正举杯独饮,醉步狂言:“谁稀罕那个秦王的宝座?那赶得上我在家中这般逍遥自在?”
身边的亲弟弟宣太后第三个儿子赢悝见整日饮酒的哥哥这样颓废下去也不是办法时常来探望,见哥哥又说疯话便劝道:“兄长不要在这样饮酒挥霍时光啦!兄长眼里只有王位才会吐露此言!”
公子市听了弟弟的话眉心紧锁慢慢放下酒坛道:“弟弟知我!想我赢市多年来被母亲和舅舅们培养,一心要拥我为王,那魏冉和芈戎何止一次提及此事!可是如今那燕国又冒出来个哥哥后,你可见过母后召见过我一次?可见过魏冉和芈戎再登过一次门?唉!世态炎凉呀!”说罢又提起酒坛豪饮。
这时公子市的话刚好被刚到的舅舅芈戎听到,芈戎身材肥胖走起路来十分难看,边走边骂道:“好你个小子!当着我的面还敢骂我?”
公子市和公子悝一见舅舅登门犹然一怔,赢市想是刚才失了言,舅舅不高兴了,但又一想如今的我就算他高兴我又能怎样?想到此没理芈戎又提起酒坛饮酒。
芈戎看着赢市这般样子便想和他开个玩笑,便脱口道:“我还以为我秦国的储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会为了一时成败而颓丧?看来我来错了!”
芈戎说罢转身就走。赢市立即放下酒坛去追芈戎一口一个舅舅地叫的甚欢。
芈戎问道:“怎么?你不继续喝酒啦?”
赢市陪着笑问道:“舅舅就当我刚才是疯话!且告诉我刚才您口中的储君是为何故?”
······
公子市来到了正殿,百官左右而立,宣后居中而站道:“楚怀王已被我说动,同意拿回“上庸”后于我秦国修好,为此我欲将惠王小女嫁于其幼子促成联姻,即日楚国将派太子横来我秦国完婚,大事一成楚与众国的联合必遭瓦解,众国定联兵攻打主动废弃盟约的楚国,那时我大军可以援兵为由从中得利。”
百官齐喝:“太后英明!”
宣太后此时一脸严肃道:“今日大王抱病恐自身不详特立储君。”
百官顿然变色,可听了礼官高声宣读了册封储君的旨意,官场老道的众人又是一片齐喝,公子市也在宣太后和魏冉的脸上看到了欣慰的喜容,这二人对公子市多年来一直当王来培养,费煞苦心,虽然赢稷也为亲生骨肉但从心而论还是多年在身边的赢市最合二人意,是下也算是众望所归,赢市也长出了一口闷气,看来就等着赢稷死了。
这是侍从来报:“禀太后!大王完好如初能起身吃东西了!”这时朝堂上没人再发一言,皆为囧色,公子市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