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见过秦王之后放下手上的一切事物家也没顾得上回,直接赶奔天威将军府,一路风尘来到大门口不等它人通报撩衣跪倒、以膝代足、一步一叩首向门里行去。
李苍父母听说武安君白起来到急忙起身迎接,来到院中却见白起跪行而来不由得大感意外忙上前询问。
白起一见义父义母顿时羞愧难当、想到要将李苍死音如实告之不禁潸然泪下道:“爹!娘!孩儿不孝!.没能照顾好大哥!大哥他,他阵亡了!”
白起情到深处、言语梗塞、声泪俱下却全然没有考虑到两位老人的反应,李父李母闻听此言只觉两眼一黑当场晕倒。这一下可急坏了白起及身边众人马上去找医官进行调治,没料到医官来到时二老早已魂游天外,驾鹤西行。
这倒是白起始料未及之事,情急之下、倍感自责,频频以头触地、放声哭嚎。想不到又一对父母双双被自己害死。
义兄及义父母突然殡天,直叫白起戳不及防,随之而来地就是操办灵堂,这时再看天威将军府自然是满目丧白、内外覆雪。人人身着孝服,纸番高挑,白烛摇曳。李府仅剩的母子二人正在抱头痛哭,陆续前来吊孝的人络绎不绝,吵吵嚷嚷、乱乱哄哄、大人哭、孩子闹,直搅地白起头晕脑胀。
正这时自己府里来人了,悄悄来到白起耳边小声道:“家中有事!请大人务必回去!”
白起询问缘由,来人怯懦不敢言,白起一见便知府中定发生了大事,急忙起身来不及换下丧服大步走到门外翻身上马直奔家中。
······
自从得胜还朝后一次也没回来过,也不知家中妻儿可好?白起想着心事来到自己的府邸门前,不经意抬头一望险些跌下马来,
“不会看错了吧?这是我的家?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白起的府门外也一样到处铺挂满上了丧办的白色麻布,往里一看同样是银装束裹、黑白相衬。白起忙询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府中下人抽泣道:“是公子死了!”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灌白起脑海,此时的他再也站不稳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众人忙上前搀扶。
再看白起现在已变了个人直直地望着前方有肌无力道:“将我扶到仲儿灵前!我要看看!”
就这样两脚拖着地就像个残废一样被众人驾到儿子灵前。
白起这时简直是欲哭无泪,自己不知曾见过多少尸体而一笑过之,然而此时望着棺木中的白仲却一度陷入呆傻,不知觉地泪从眼角流下。
“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希望!我的全部!以至于我生存的意义!”
想到这白起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嘶喊道:“不!!!仲儿!!!啊!”
仆众无不心痛哄然哭泣起来。
······
“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会死?”白起此时眼布血丝恶狠狠地盯着众多仆人手握住了剑柄问道。
众人皆惊,哑言止啼,纷纷低头不语。
白起一见甚是奇怪“镗啷啷!”
宝剑出鞘扫指众人道:“再不说你们就一个也活不成!”
这时有个妇人抽泣着道:“是,是,是夫人给害死的。”
“你说什么?简直满嘴胡言!”白起愤然道。
妇人哭诉道:“小人不敢胡说!是夫人亲手喂公子吃的毒蘑菇!”
白起一听简直骇人听闻狂吼着骂道:“什么?说!那婆娘在哪儿?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在后园的阁楼上。”
······
白起到了现在都不知自己先迈得那条腿,眼里窜着怒火,心里一团乱麻,浑身颤抖握着宝剑跌跌撞撞地来到后园那高约数余丈的阁楼下,可巧!正好看见妻子魏澜正披着她从未穿过的艳丽服装位于楼亭之上翩翩起舞。
“疯了!******简直是疯了!”白起位于数余丈的高亭下大骂道。
魏澜不答,继续舞着。
“你这疯婆娘,吾子亡故,你却有心在此作乐!居心何为?”白起又道。
这时魏澜停舞收步转过了脸。
魏澜从来都是很少化妆,除非重要出席场合才以淡妆示众,而如今竟然浓妆艳抹。举止也一改往常的端庄,变得十分轻浮。
见到白起她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蔑视一笑,而后冷冷道:“夫君!那白仲的尸体你见过后做何感想?”
白起闻听后一阵惊愕万万没想到妻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作何答对,仰着头呆呆愣在原地。
魏澜轻哼了一声又道:“想必你定会有诸多不解吧?那么我现在就来给你一一解答。
首先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说到这魏澜用手一撩鬓丝悠悠道:“早在十多年前有一个放牛郎和一个王族公主深深的相爱着,他们一起放着牛、踏着草、唱着歌、游乐在山野之间。
那时在他们心中早已将彼此视为一切,并决定要一生厮守,天荒地老。呵呵!可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公主的父亲偏偏要将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从此过着富贵而却乏味的生活,但他从未想过要一直这样下去,他在等个机会回应这不公的天理,报复自私的父亲,解脱极端的自己。
因为他忘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杀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他接受不了自己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继续扭曲的生活,堕落的妥协着。
你白起屠城后不是说过人和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这样的话吗?恐怕你当时根本没有想过就因为你那别于他人的出事方法使多少人痛苦吧?不过我还是十分赞同这个理论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灵魂,哪还管他人作何?
所以我毒死了我亲生的骨肉,就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给你致命的打击!没办法!娶我的人是你!你怨不得别人!没有什么公平可讲!认命吧!”
说到最后魏澜几乎喊破了喉咙。
而这番话字字如针地刺进白起的心他根本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继续呆在原地。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平时大方得体、深沉安静的魏澜吗?现在她就像个魔鬼!没错!她确实给了我难以承受的致命打击。
这时忽听有人在身后喊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澜儿!”
白起一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岳父魏冉正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看来是听到自己外孙的死讯而特意赶来。
没想到魏澜见到父亲陡然狂笑道:“真是太好了!父亲!您来得正是时候!不然我还真是闭不上眼睛呢!没有您当初的逼迫,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也不会有像白起这样的夫君!当然!你那外孙也不会死!啊哈哈哈哈!”
面对精神失常的女儿连魏冉也傻愣住不知说什么为好。
“澜儿!为父了解你一直怪为父让你嫁给白起,但是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呀!难不成你真的想嫁给那个放牛的小子,甘愿一生和他以牛为伍吗?”魏冉道。
“住口!他有名字的!他叫小五!你是在为我着想吗?你是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吧?父亲!”魏澜怒吼着对魏冉道。
白起和魏冉在下面瞠目结舌,痴痴地望着楼上的魏澜,真的不敢想象魏澜能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眼前魏澜的一切状态简直就是对以往的颠覆以至于让人认不出来,所以魏冉和白起做出的反应也就容易理解了。
魏澜笑过多时又转转忧为喜道:“白起!你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从普通一卒一跃到大将军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听那个司马错和爹说你是他的贵人,能保他下半生高官厚禄呢!不然他会把他的女儿嫁给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你不过是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和利用的工具罢了!”
魏冉和白起同时听到这话一齐在各自脑中嗡鸣作响。
白起有些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直看着魏冉,而魏冉身子一侧歪险些摔倒站稳后根本不敢直视白起,急得满头大汗低头不语。
魏澜白了二人一眼转过头望向外面一度陷入痴迷,她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多年前和放牛的小五哥一起玩耍的时候。
她笑了,笑地是那么灿烂,不经意的泪水划过脸颊也全然没有察觉,他认为只有死才能永恒,才能让她了无牵挂的释放出她的爱,小五哥是这样,白仲也是这样。爱他们才不舍,才带他们去往另一个世界,这就是魏澜在排解强压时的独特处理方法。
······
“小五哥!仲儿!我来了!”
魏澜喃喃念叨着。最后她身着那艳服,双袖一摆,腰身扭动着纵身跃起一瞬间就融入那蓝蓝的天空中。管他们在身后顿足捶胸的叫嚷。
这一刻我只要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