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听眼前这人说完话后显然有些疑惑,迟疑了片刻道:“作为鄢城上的敌人,见过我的全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是鬼?”
那人听罢表情严肃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人屠还这样风趣!在下墨者革离,鄢城的唯一幸存者。”
听到墨家二字直穿白起耳膜,经过前期在鄢城的战斗,白起对墨家简直恨之入骨。一听这个人是从鄢城逃脱的墨者心想那定是在鄢城设下机关的人喽!想到这他脸上自然冷若冰霜。
看到了白起愤怒的表情革离并没理会而继续道:“经过在鄢城的交战我曾暗自敬佩过将军,在下斗胆一言,在当今之世、泱泱天地、望穿七雄能与将军在战场上一较长短的人寥寥无几!”
白起望其蔑视道:“你下城来见我就是要说这些?”
革离没作答接着道:“但即便你天下无敌也不过是具行尸!无谓苍生性命的人和只知吃拉的禽兽根本没有区别!看看你带的那群为毫无理想只知贪功图利才拼命的兵将哪里还有一丝人的模样?简直就是畜生!而你白起就是那吃人的魔鬼!”
革离说到最后明显有些情绪激动语气是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甚至有点疯狂。
此言一出直叫秦军众将士火冒三丈纷纷叫骂着欲上前动手特别是李苍尤为甚之。
白起则并没有生气向后一摆手众将止言,独自提马上前了几步淡淡道:“无知!你知道什么是你那高尚的理想吗?就是完成理想之后的名和利不是吗?也只有在追逐理想时人才会舍生忘死!就是因为我懂这个道理所以我的军队才战无不胜!说到底你们墨家那一套不就是因为穷困潦倒才想出的对策吗?我攻城杀人如麻?你知道因为你在鄢城设下的机关死了有多少人吗?你我都是用杀人来完成理想,你居然说我是魔鬼?”
这革离受惯了墨家一众的言传身教那里理解的了白起这般道理?革离认为白起在强词夺理气的他紧皱双眉咬牙道:“为了众生的安危斩除一些鬼祟是有必要的,特别是斩杀你这样的妖孽。”
······
这时李苍再也按奈不住狂叫着催马奔来大声骂道:“兄弟!还跟他费什么话?看我一斧子将他切开晾着得了!”
白起退后道:“大哥小心!”李苍杀到,不由分说单骑上前抡斧便砍,只见革离纵身向后跃起数丈躲避了他的攻击而后稳稳落地。
李苍一斧劈恐怒吼着仍要上前。
革离立即掌横胸前道:“慢!”
李苍勒马道:“你有何话可说!”
革离问道:“你就是那个死不了的李苍?”
李苍听罢笑道:“呦!想不到俺你也认识?怎地?想要个什么死法说吧?”
革离道:“问明白就好!由你先代替白起死也可!”说着手自然向背后摸去,李苍根本没把这个身材瘦小的墨者放在眼里气势汹汹又是一斧劈来,革离明知不敌这悍将左躲右闪身形乱窜,不经意间从身后掏出一条没人认得的锁链猛然向李苍飞去,李苍一向有勇无谋,这次没想到上天不再给于李苍任何眷顾,一不小心中招落马。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革离飞出的锁链枪两端带有回勾刺,在刺头钉入李苍胸膛同时回勾顺势勾住人的肋骨,这时革离立即将另一头飞钉在城头的砖块里,临近的楚兵马上做出领会抓起锁链就向上拽,再见李苍这时试图用手拔出胸膛的勾刺但这东西太厉害越用力它就越痛越紧,李苍屡试不成只有被城上楚兵拖向郢城的城墙上。
这下秦军处可炸了锅眼见李苍受难怎能不救,焦横立即重锤在手、飞马出阵。革离见况不妙马上做出反应从身后抽出一只外形极小的短弓,随后架上一支同于刚才那锁链两端的长柄回勾刺在焦横处在他几米之外时猛然发射,哪里有人会料到这革离身上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焦横也不例外登时左肩中招,尖锐的回勾刺深深地扎在焦横肩膀的骨缝中,同样是那种拔不出来的回勾刺,好在落马的地方离阵队不远,焦横被秦兵救了回来。
而这时革离趁乱逃回城内,人们回过头见那李苍已被带有回勾刺的锁链拽到了郢城墙壁上悬的半空,看得出他疼痛万分嚎叫着奋力挣扎。
这时革离出现在城头上,对着城下道:“白起!撤回秦国!人我还你!”
······
向寿这时似乎担心白起的某个决定导致功亏一篑,快步来到其近前道:“大良造!”话刚出口白起皱着眉挥手示意,向寿登时哑言。
重来没有这样的经历,要城还是要我大哥?撤军对得起全军将士吗?撤军真的就能换回我大哥李苍吗?固然是大哥重要,可我白起不能自私。
向后一望全军漠然都痴痴地看着自己,向前一望李苍仍痛苦地被吊在城上,革离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这时白起面色凝重下马出列向前走了几十步站住,“噗通”跪在了地上长长叹了口气。
全军上下以至于向寿都痛心疾首,向寿摇着头大声喊道:“白起呀白起!我们自从咸阳出发,战天狼,夺上庸,淹鄢城,攻郢都,最后一关可不能退却!”
此时的身后的士兵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同一个声音:“李苍!李苍!李苍!李苍!······”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恰恰与向寿意见相反,换回神将李苍。
依然跪在地上的白起艰难地道:“大哥!我,我,我对不起你!”
这时只见李苍放声大笑,笑地十分开心,这笑声震动着天地回音不绝。
笑罢多时李苍朗声道:“兄弟!出兵吧!大哥没啥遗憾了!回去替我孝敬咱爹妈抚养伯儿成人!多年后俺还在咱们第一次喝酒的林子里等你!”
说着李苍陡然暴喝使尽全力咬着牙双手较劲“扑哧”一声!回勾刺终于从李苍的胸膛拔了出来,并且带出了一部分肋骨和内脏,顿时血如泉涌,四外迸射。随着李苍最后一声咆哮,身体从万丈高空坠下,命丧当场,再一望底下是一推烂肉,空中悬一块血骨。
“大哥!”尽管白起跪在地上竭力哭嚎,但也是无法挽回这个事实,李苍死了!他人生唯一可以依靠的大哥,死了!这个不死的神话在这一瞬间完全破灭,幻化成了泡影。
······
与此同时秦军上下陡然奋起,空前沸腾,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愤然发起进攻。听着喊杀声,见得尘沙起,白起瞬间被激起一种异样状态,这种状态简单的说可称之为“入魔”。此时他浑身颤抖,双目血红,瞬间将城头上的墨者革离锁定为目标。
今日是白起多年出征以来遭受到得第一次重大打击,堪称左膀右臂的两位麾下战将一死一伤,全军愤怒值达到极点,这时那兵力屈指可数的郢城又怎能抵挡得住?顷刻间只见郢城城门被秦军凶猛撕裂,大军涌进、肆意狂屠。
“杀!杀!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也不要留!”这就是白起现在的想法,管他是谁!是秦军还是楚军!只要杀了他就可以,现在没人敢在白起身边,白起所到之处,定是以白起个人为圆心大大的划了一个无人地带的禁区。
杀的红了眼的白起此时已不分敌友绝杀挡在他面前所有的人,征袍飞舞、“断浪”横行、直冲城上,目标就在前方,只差几步之遥。
而这时那革离居然使出了前所未见的逃生秘器,他的背后似乎是个万宝囊,总能拿出些意想不到的物件,转眼间他又掏出一个方形盒子,经过几次灵活地扭动变形一支类似大鸟状的机械展现眼前。
革离不慌不忙将这东西高举头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急速俯冲向城下,谁知在这只“大鸟”的带动下革离竟然利用助跑的惯性拖离地面在空中滑翔了起来,并且越飞越高。
匆忙赶到城头的白起望见这等奇观惊讶地同时也焦急起来,心道;“决不能让他逃走!”
这时他心中陡生一记马上视线锁定革离、握紧断浪剑大喝一声,与此同时利剑脱手、闪电般飞射出去。
白起大喊道:“革离!还我哥哥命来!”
再见这断浪宝刃如同火山中爆射出的岩锥带着严重的愤怒在空中划出一道惊绝的直线正好不偏不移地从正在空中翱翔的革离背后插进,直透前心。
这时的革离再无回天之力绝望地悲鸣一声从空中坠下,而那只“大鸟”仍保持着匀速接着风势继续飞向远方。
这时郢城上的白起如释重负握紧拳头仰头咆哮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