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本躺在简陋的小床上,倾听着周围的沉默。唯一的声音半个小时才传来一次———脚步声,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的声音。送餐的推车是一天中最振奋的声音。轮子吱吱扭扭地在走道里推行———他是唯一被关押的人。
而哼唱歌曲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截然不同,他觉得是脑子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嗒嘀嗒嘀嗒,嗒嘀嗒嘀嗒,一个老年人的声音,让他想起了祖父,还有刮擦的声音———然后是梯子的声音———一个四脚梯,嗒嘀嗒嘀嗒,嗒嘀嗒嘀嗒,然后是几句歌词。
我飞向巴黎,我遵守了我的诺言。我明天就到嗒嘀嗒。不要,重复一遍,不要失望。
乔治对这首歌曲没有想太多。四月的巴黎,现在正是唱这首歌的时候。但是他在唱,好像他被告知就要在清扫走廊天花板上的空调管道的时候这么唱。他不知道清扫干净了没有,因为他知道一旦擦过一次,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再碰空调管道———他的其他工作也差不多这样无休无止。但这正是哈尔需要的。这就是他再来一次的理由。他擦完的时候已经过了时点,所以他告诉站点经理他会努力在周末多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