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包不住火,我总不能拉住甜爸甜妈不让他们去询问女儿的病情。甜甜的妈妈十分激动,在有来来往往的家属和医生护士的病房里,大声地呵斥甜甜,丝毫没有顾及甜甜的面子。而我和小善,则在一旁抱在一起,十分无助地看着甜甜。甜甜的爸爸也没有去劝她妈妈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看着。
“你你你,你说你上了个大学都去做了什么。”甜甜的妈妈痛哭流涕,“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工作供你念书,没想到你让我们这么失望,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让你去上大学!”
甜甜泪流满面,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苦的,内疚的神情,但是,她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任凭妈妈责骂。同一个病房的和门口外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纷纷看过来,有的干脆站在门口不走了。甜甜头埋得很低,泪水滑落下来,掉在白色的被子上。
最后,护士长赶了过来,“吵什么吵,这是医院,请你们小声点。”
甜甜妈一时没话说,只是瞪大眼睛瞪着甜甜。护士长刚出门,甜甜“哇”一声跑了。
“甜甜!”我和小善大惊失色,赶紧追上去。
“小甜!”甜甜爸在后面叫一声要追出来,可是被甜甜妈拉住了,“追什么,随她去。”
甜甜跑得很快,我和小善根本追不上,两人气喘吁吁得跟着跑,到了前方甜甜才停下来。
“甜……甜甜……”我蹲下来想缓和一下呼吸,刚蹲下来时才发现这里是天台,医院的天台。
“甜甜,你要干什么?”
“你们别过来。”
那一刹我我的心都快跳到嗓门眼上了,可是甜甜还是不相信我们,我和小善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好,好,我不走,我们不走了,你别往后退了,好吗?”
甜甜离那个阶梯还有一步之遥,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定会掉到下面去。
那天风很大,又刚下过雨,天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因为滑的原因,甜甜一只脚突然向前滑了一下。
“啊!”我和小善尖叫。甜甜马上稳住了,她还想也因此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镇静下来了。甜甜面对着我们,“好笑吧,教训女儿教训到医院来了。”
“甜甜,别干坏事,啊?听我说,没有什么事丢人的,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我点点头,真的害怕甜甜想不开,“对啊,甜甜,你下来,他们不要你,我们也要你,你赶紧下来。”
甜甜并没有理我们,而是继续她的话,“真的很好笑,你们看,他们居然没有追上来。”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对我?”
“不,你没错,你没做错,你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是他们错了。”我上前一步。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善转过来诧异地看着我。
甜甜睁大眼睛,“真的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
“我不信。”她固执地说,“从小到大,他们就限制我,他们我没有我自己的自由,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必须服从,他们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难道我就不能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做吗?”甜甜的泪水在冷风中肆意地流下来,“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他们的独生女?”
一听这话我急了,“甜甜,你冷静,别做傻事,听我说,我们不要管他们,你下来,我保证,没人再敢打你骂你。我们一起去吃全盘披萨,我们去西藏,我们看雪山,去布达拉宫拍合照,好吗?这些不是你最想去的吗?你还说过,要踩自行车去的吗?你还说你要去西藏见帅哥呢。”我也流泪。
甜甜看着我,“可是,你不是说你嫌自行车骑多了小腿会变粗的吗?”
我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我没有把这种表情表现出来,“我改变主意了,你下来,我们就去骑自行车,去西藏。”我还转过来示意小善,小善会心地点点头说:“对。”
甜甜沉默地思考一下,“但是,我做错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呀?难道我就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吗?我不可以去爱吗,虽然,我爱错了那个人。”她低下头,“但是你觉得我没错啊,虽然我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又不是我不让他们生一个的。”
我和小善差点就笑出来,这人呐,发了一次烧,说的话还是那么的风趣。
“你下来。”我快压抑不住笑了。
“哦。”她真的一只脚伸出来,稳稳当当地放在地板上,然后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和小善冲过去一把把她拉过来。我骂她:“疯啦?”
她笑嘻嘻地说:“逗你们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