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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年谈结婚,今年谈结婚

我脸皮不太厚,所以我们先不说那个夏天了,我们来说说那些阳光的日子之后的日子,也就是后来的日子。

后来的日子,C毕业了,我也毕业了,C选择了留校任教,从学生摇身一变变成了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我则正式入职老方的公司,开始在老方的压迫下贡献自己的热血和青春。当然,我们也不去谈漂亮女教师和我之间的种种,就如同正常男女一样,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外星人入侵也没有基因突变,没有突然出现一个帅气多金的帅哥跟我抢C,同样也没有出现一个魅惑倾城的美女跟C抢我,如果有的话我会把这书的题目改了,改成我和美女教师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我的女朋友是老师,想来应该会比较有卖点。

不要想了,我来过得很正常,很平淡,很稳当地过着,唯一比较激动人心的事情就是C通过学校面试的时候,和在老方的指导下公司拿下了一个大工程,除此之外,真的是十分的平淡,直到有一天,我躺在沙发上,C躺在我腿上,前面的电视里正放着《绣春刀》,看着沈炼背着周妙彤,在京城下雪的夜里狼狈地走着,看男人身上滴着血女人脸上流着泪,突然觉得异常感动。

于是我低下头,看着C的侧脸说,我们结婚吧?

C看着电视,听着我说话,侧过头平躺着,正面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C,我们结婚吧!

我俩一个上一个下互相看着,我强行镇定着自己的眼神,见C半天不说话,心里开始有些担心,想着是不是我说的太突然,她没有做好准备,早知道就该找个正式点的场合,玩一出什么蛋糕里面藏戒指,烛光晚餐跪地求婚,说不定还能提高点成功率,我干嘛就要在这个时候说呢,要是失败了该怎么办,要是C不愿意怎么办?

就当我胡思乱想时,C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用微颤着的声音说,好,好吧。

这次又轮到我愣住了,我看着她,看着挡在她额前的刘海,刘海下的那湾柳眉,柳眉下的那双明眸,很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C有些微怒地瞪我一眼,一字一句地说,好!吧!

这是多么有力量的两个字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两个字啊,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正在苦苦等待的人是多么大的幸福,简洁有力而地撞击了人的头脑,撞击了我的头脑,让我一时感觉有些贫血似的头晕目眩,感觉全身的血液正在从脚底到头顶不停地上下奔涌。我颤抖的手指抚过C的脸庞,低下头,激动得有些粗暴地吻她,C双手搂着我,同样热烈地回应着。

这样很好,如果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当然很好,但C还是推开我,皱着眉头问我,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我知道我的脸瞬间变得有点白,知道因为懒得漱口而露馅是一个很愚蠢的错误,但我依旧侥幸地狡辩着,没,没有啊。

C狐疑地盯着我看,就像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花来一样,她突然猛地坐起来,朝卧室跑去。我心中一凛,赶紧跟着起来,朝卧室跑去,刚到卧室门口,就听见C在里面凶巴巴地大吼,行啊!一条玉溪一条芙蓉王!我就说你昨天下班怎么和方涛一起回来的!原来干这勾当去了!

……

我一直觉得,涛子的话里边大部分都是屁话,偶尔几句屁话里边可能有那么一两句有点道理,这就和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样,归根结底还是逃不出屁话的范畴。

所以我也懒得再去让他出什么主意,想来他要出的主意过来过去也不过这么几个,甜言蜜语烛光晚餐,花前月下举杯当歌,骗笑骗吻然后下药,最后的目的总只有一个,做爱吧!

有时候我真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都是X液,或者在他后脑勺上开一个USB接口,把脑子里面的内容导出来,看看是不是全是爱情动作片。

我在涛子再三想介绍个姑娘给我的好意下挣脱出来,再他想要拽我胳膊把我留住时一脚踹在他腰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吧,根本不理他在后面的一顿乱骂。

已经过了立秋,C市的夜仿佛在突然间就从稍稍的闷热变成了丝丝浸肤的凉意,我走过停车场,一阵凉风吹得我直哆嗦,赶紧走到我的车旁,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突然想给C打个电话,想问问她关于她要结婚的事情,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是为什么,如果是真的又是为什么?

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要突然结婚?是不是觉得该到结婚的年龄了?那么我是不是该跟她说,不要饥不择食,话可以乱说,饭可以乱吃,人不能乱选。

如果是假的,那么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想让我追回她来?那么我该怎么去追?吃饭聊天真情表白我都试过了,结果屁用没有,难道真的要用涛子那个下作的方法?那完事了C不得恨死我?

我想着C,想着想着就开到C家小区门口,听着小区门卫在我旁边问我,住户吗?我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走错路了。说完倒过车,重新开上路,但就跟有鬼似的,真真是鬼使神差地,我莫名其妙地又开到了C画室的门口,画室已经关了灯,人影都没有一个。

我嘟囔着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啊。

也干脆地在路边停了车,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刚抽上两口就听见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涛子那个蠢货。

我接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丫别在跟我说什么下药什么做爱的了,你要再敢说其中的一个字,我立马过去给你打住院!

电话那头的涛子被我这语气给唬住了,膈应了半天才说,那咱说点别的,你不是想知道C到底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吗?兄弟给你出个主意。

我已经有些怕了涛子那些主意,实在是不想再跟他说了,便说着,你别说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照顾好那娘俩就好,别再为我这破事操心了,我真是求求你了。

涛子在那头哼了一声,对我说,你这没良心的,老子是真的有办法帮你确认一下,你爱听不听,不听拉倒,反正如果C真的是要嫁人了,失望的也不会是我,说不定我还能去闹个洞房什么的,当然她要是假结婚,想要追回她却没抓住机会的人同样不是我。

听着这话,虽然预想着涛子的主意可能不怎么靠谱,也想了他那些以做爱为最终目的的馊主意,但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对他说,说吧说吧,最后信你一次。

涛子在嘿嘿地笑了两声,笑声里仿佛在说,我早就看穿了你。

他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说,其实很简单的办法,只是刚才没有想起来,关于C到底是不是要结婚,你其实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行了。

他顿了顿,想等着我问他,什么电话?但我就是不问,我急死你丫的也不问!等了半天,见我什么也不说,电话那头的涛子只好讪讪地说,你给她认识的朋友,或者大学认识的同学打几个电话,就问问知不知道C最近如何怎样,是不是很简单?

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有些不明白地问,然后呢?

涛子说,然后你就听他们说不说关于C有没有要结婚这类事啊,如果他们没有说,那C就是没有结婚,肯定就是没有结婚。

突然,他在那头开始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笑得我一愣一愣地,然后他又猛地挺住,狠狠说了一句,老子真是太天才了!也只有老子这样天才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我听得云里雾里,正准备发问,就听见他接着说,你记住了,不要给她特别熟悉的朋友,特别要好的同学打电话,就跟她认识的同学打就行,这些人一定要是不太熟悉你的,就给这些人打电话,问问知不知道C的近况,旁敲侧击一下,看看C有没有说要结婚的消息,如果说了,那估计C要结婚就是真的了,如果没说,那,嘿嘿,你小子就有希望了。

不要发问,让我一口气说完,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天才了,也只有我这样高情商的天才才能想出来,你这天生的情感畸形儿想上半年也肯定想不出来。来,小爷慢慢跟你说,我们先不论C结婚是真是假,不论真假,她总要通知亲朋好友一起来参加婚礼,而这些朋友肯定有亲有疏,让你给这些朋友打电话,问出来的结果就可以说明一切问题。

首先,我们假设C真的要结婚了,所以她广发请帖邀请朋友,不论亲疏都会收到邀请,但如果她是假的要结婚了,那么这些不太熟的朋友是肯定不会收到邀请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给她熟悉的朋友打电话问,如果这结婚是假的,目的肯定在你身上,你要去问C那些比较亲密的朋友,肯定C都提前打过招呼了,你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对,C要结婚了。

我听着,突然发现这番没什么道理的话突然好像有些道理,好像很有道理,听得我有些心潮澎湃,深深吸了一口烟,哑着嗓子说,涛子,你真是个天才。

涛子笑了两声,对我说,其实,我本就有六成的把握证明C是假结婚,只是我怕说了你不相信,所以再给你出一个保底的办法。

我问他,怎么证明?

他说,C跟小馨说了要结婚,跟你说了要结婚,估计也跟你要好的朋友说了要结婚,但唯独没跟我说要结婚,为什么?

我仿佛看见涛子叼着烟,眯着眼,嘴角咧起一抹奸笑,说,因为老子是继徐先生后的当代情圣,因为在老子面前所有的情感阴谋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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