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君士坦丁终于命人召见了倭国使团,使团主官治部卿藤原小四郎随即在侍从的协助下,换上了水干礼服,由乔治斯领头,抬头挺胸地走入会客大厅。
鉴于这是两国第一次正式的外交会见,君士坦丁也换上了笨重的紫红色镶边托伽,头戴镀金的橄榄枝冠,端坐在大厅的主位,在他的身后,分别站立着十二名侍从,肩上扛着一束笞棒,中间插着一把斧子,这象征着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最高权利,也就是地球上大名鼎鼎的“法西斯”。
然而,并不了解罗马风俗的藤原小四郎,看到这十二名侍从肩上扛着的笞棒和中间插着的一把斧子,还以为对方是要给他一记下马威。
双方入场,一场谈判便悄然拉开帷幕……
“尊贵的罗马皇帝,外臣藤原小四郎,奉载仁太子之命,为了两国未来而出使贵国,请多多关照。”
君士坦丁只是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道:
“欢迎,欢迎来到尚津城,对于怀着好意而来的人,我们也会以善意迎接,如果怀着恶意,那我们只能以刀剑相向。”
你现在不就对我利斧相向么,藤原小四郎心里暗骂道,脸上依旧是和曦的笑容:“这个自然。”
“那么。”君士坦丁说道:“倭国人,说出你的条件吧,罗马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既然如此,外臣就将帝国的期望带给阁下。”藤原小四郎顿了顿,斟酌一下词汇,继续道:“停战,让战争就这么的结束,在贵我双方的百姓犹如秋风摧花般凋零殆尽之前。”
我的百姓?君士坦丁听了之后一头黑线,淡淡道:“在之前的战争里,尚津、叁町二城辖下的平民早已被波及,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多少百姓?”
那曾经也是帝国的子民啊!藤原小四郎在心里咆哮道,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异国皇帝,他微微斟酌了一下言语,说:“即便如此,两国交战,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若是遭第三者插足,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君士坦丁嗤之以鼻,说那么多,藤原小四郎还是一直绕圈,没有说到重点,他忍着倦意,淡淡道:“我答应停战,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但讲无妨。”
“一,倭国承认罗马对尚津、叁町二城的占领。”
这个没问题,藤原小四郎点了点头,表示问题不大,反正两个城都沦陷了,就算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见对方点头,君士坦丁径直说了接下来的条件:“二,两国开放贸易,除去正当缴税外,双方不得以各种理由对对方商队征收税务。”
这个问题不大,藤原小四郎再次点了点头,反正交给民部省操心,自己只管答应就好了。
两个条件下来,看见对方都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君士坦丁就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是不是太轻了,想了想,灵光一闪,张口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倭国方面,出钱赎回战争中被俘的士兵与军官,具体价钱则稍后再议。”
“什么?被俘的士兵?”藤原小四郎顿时就震惊了,刷的一下就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主位上的罗马皇帝。
“什么情况,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君士坦丁一头黑线,眼神示意那些条件反射拔出佩剑的卫队把剑收回去,一脸无语的唤来了乔治斯,让他来告诉这位一惊一乍的治部卿,俘虏数量究竟有多少。
得到授意,清了清嗓子,乔治斯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念道:“经查,俘虏倭军士兵共1292人,军官131人。”
然而藤原小四郎并没有听进去,此时他的脑子里却是浮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等回到居馆后,他才能和别人诉说……
“使者阁下?使者阁下?……”几次呼喊把藤原小四郎拉回了现实,他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老脸一红,又重新跪坐在榻榻米上。君士坦丁也只以为他是因为俘虏数量太多而在权衡其中的得失,见他重新跪坐在榻榻米上,开口询问道:
“那么,关于战俘的赎回……”
没等君士坦丁说完,藤原小四郎身体一直,头颅低下,恭敬道:“尊贵的罗马皇帝,关于这个条件,请允许我先回去考虑考虑。”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微沉,君士坦丁点点头,道:“今天的谈判就到这,其余的事情等下一次再议论吧。”
“如此,外臣告退。”
……
居馆内。
刚从会客大厅回来的藤原小四郎,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息,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尚仁亲王面前,把今天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而后静静的跪坐在一旁等待尚仁亲王的反应。
“这么说,卿的意思是,让孤秘密把那些战俘赎回,组成私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尚仁亲王抚摸,光洁的下巴,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度,不一会,他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危险,但收益大,危险与收益成正比。
不过,他有一个顾忌。
“治部卿,真按你的建议来,卿要如何瞒过朝廷,父皇遗留下来的那些忍者,鼻子可是十分的灵敏。”
“殿下,要瞒过朝廷,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罗马人配合,秘密进行,可要让罗马人配合,其中要付出的代价……”
没等藤原小四郎说完,尚仁亲王就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管多大的代价,只要能获得那只军队,孤都可以接受!”
如果君士坦丁在现场,他一定会大声地夸赞尚仁亲王,并且表示只要有足够的财富,他就会十分配合的将战俘变成这位异国亲王的私军。
与尚仁亲王这位实际上的老板讨论完后,藤原小四郎就马不停蹄地走到书桌前,将今日谈判的内容详情全部写下来,交由专人送往京都应付朝廷。
与使番一同出发的,是尚仁亲王的亲信,他的目的则是回到京都,筹集自家主人的钱财,然后秘密运送到尚津城,将千名战俘赎回。
转眼间,第二天来临,治部卿藤原小四郎又重新换上了水干礼服,迎接第二次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