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天的意志,
人不可抗拒的意志。
天意是未知的,它无处不在,在冥冥之中掌控了一切。
天意操纵着命运齿轮的转动,
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也推动了整个历史的进程。
它让一个王朝崩溃,
也让一个王朝崛起。
创造着,也毁灭着。
有的人履行天意给的使命;
有的人试图违逆天意;
却有有一种人,
想要成为天意。
今日,茶水的味道仍旧,我却无心品味。
或许又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吧。
近年来,天意城的动向越加频繁,似乎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天意城,一个二十年前建立起的杀手组织。不,并不是纯粹的杀手组织,它的存在是为了服务特殊目。
令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天意城。
隐密在黑暗之中的匕首,潜伏在深海的恶魔。
血色的眼眸。
他们无所不在。
对他们来说,性命是颗鸡蛋。
摔在地上,它就碎了。
“哥,我发现天意城的人了。参与这次行动的是天意城四大杀手。”
子骐的声音从耳边的通讯器传来。
“说说具体地点和目标。”
“莊家庄园,莊家的主人。”
“我这就去,子骐,记得,不要冲动。”
我嘱咐道。
“是是是。”
他的声音略有不满。
关闭了通讯器,我露出了凝重的眼神,心也变得沉了一些。
出了茶馆,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跃腾空,飞檐走壁,身影恍若闪电,体内的内力顺着经脉流走全身,每一借力便可临空许久,跃出数十丈。
根据调查,天意城对圣堂图谋不轨,意图染指圣堂。
一旦事关圣堂,我们就不再是事不关己的历史观察者了。
毕竟,那是由这个世界,万年前的大智慧贤者聚集众人之力所建起的时空之室,能借助群星之力,以及天象的力量打开前往各个平行世界的时空道路,是历史重宝之一,不得损毁。
此番来到这里,除了作为观察者以外,我也是接到命令,必须阻止这里的人们胡乱使用圣堂隐藏的力量。
圣堂有太多秘密了。
必要的话,我们会擒住天意城任意一个顶尖杀手,以催眠术逼问出关于天意城会想染指圣堂的原因以及他们对圣堂的掌握程度。
无论是子骐,还是我,都对天意城的了解甚微,必须尽快掌握更多有用的情报。
思绪流继续着,我穿梭于屋檐之间的速度是越快了。
(好像写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都不要跟我抢人头,那些守卫的杂碎由老子一人干掉!”
天意之狂,人如其名,狂妄自大,橙色的短发配上狰狞得可怕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令人发怵。不仅如此,他的嘴竟长出了两颗锋利无比的獠牙,暴露在面门前面。全身的肌肉是无比发达,仅有的几块衣物就要爆开。
他喜爱尽情地杀戮,哀嚎的声音在他眼中是美丽的乐曲。
“也好,你去缠住他们,尽量地将他们引开。这次委托人开出重金,务必要我们杀掉莊大善人,庄园内守卫森严,守卫人甚多,可别让他们干扰我们。”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狂却是不想多听,撇过了头。
能入了他眼中的只有杀人,杀人,再杀人!其它的话,他根本就无意,也不想要听。
开口说话者是一个紫色皮肤的怪人,他的皮肤渗出缕缕的紫色毒气,内力运行时能清楚地看到黑色的内力团在经脉中运行,紫肤上的毛孔正不断地排出黑色的汗水,煞是恐怖。他已经完全将自己改造为一个毒人了,一呼一吸之间皆是紫色毒气,他眼珠子上面的血管亦是呈妖异的紫色。
天意之毒,擅用毒术杀人于百步之外。
“唉呀呀……”
一名‘女子’故作媚态,眉宇之间的娇态毕露。她的样貌宛如一个正直妙龄的少女,身板却是像个成年女子一般高挑,身上鲜有衣着完全不遮蔽她的体态。
此‘女’正是天意之浪。
“花上哪儿去了呢?”她说道。
“切,没有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快点开始行动,老子都快等不及了!”
狂用着粗犷的声音说道,好比一只会说话的野兽。
毒紧锁双眉,更准确的来说是肌肉,他没有眉毛。
“不等他了,赶快行动!”
一声令下,三人之速足以与风比肩,各自行动去。
徐子骐蹲下身子,以茂密的树叶遮掩自己的身板,并任长扬的头发肆意散落在背后,一气不喘、一息不出地监视着这三人。毕竟这三人是顶尖的杀手,除了那狂以外,其余二人皆有敏锐的观察力与极高的警觉性,要是给他们发现了可有些麻烦。
老哥怎么还不来?
他无暇为此感到纳闷,他一个瞬步追向了毒和浪。
“吼吼吼!来吧,你们这些脆弱的杂碎!”
狂盯着众多守卫,兴奋地狂笑。
他一拳狠狠砸去。
震耳欲聋的爆响。
那名守卫的骨头都碎了,吐出了掺杂内脏碎片的大股鲜血,倒飞出去,整个人嵌在了墙体上。
目见此景,纵然己方人多势众,对方势孤一人,也没有人胆敢贸然冲前送死。
同伴触目惊心的尸首已让众人肝胆欲裂。
飞梭在屋檐上的徐子骐看着狂嚣张地在人群中纵横,将人残忍地打死,怒气盛起。
“待会儿我就拿你开刀!”
徐子骐暗暗发誓未来一定要把这个人渣大卸八块。
透过瓦片的缝隙,徐子骐看见了毒往正睡得甘甜,什么都不知道的莊老爷身上射出一根毒针。
这群杀手的动作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上许多,这时他就算有意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半根毒针没入了体内,剧毒刺激了莊老爷的神经,疼得他在大叫中惊醒。
莊老爷大声呼叫着,他痛苦地捂着毒针刺入的地方,额头上是汗水密布。
很快地,莊家的下人赶来了。
在毒针刺入的地方,一股深暗的蓝紫色开始蔓延,染蓝了莊老爷那一部分的皮肤。
见识多广的徐子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噬魂断命毒,魔鬼才会使用的剧毒。
中毒者在中毒后会痛苦无比,随着气血游走全身,使得全身器官崩坏,并染上一种妖异的蓝紫色,毒攻入心脉后,中毒者将会毒发身亡。
这个毒原本就是他想大卸八块的人物之一,他会这样做他不感到奇怪,但他仍旧握紧了双拳,紧咬钢牙。
这一次,他虽然不能直接干涉,但是没有了徐子易的限制,他倒是能轻微施力,间接干涉。
他决定去找那一个精通医术,号称“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人,以他的轻功能力,他完全有能力在莊老爷毒发而亡前及时赶到。
但是,有一个人却出现了。
“唉呀呀,小弟弟,你怎么站在这里呢?要知道……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呢。”
浪投以他一个媚眼,神态百媚,她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使出浑身解数引诱着他。
以徐子骐的功力,他完全可以做到无视之。但是,他还是瞪着她。
恶狠狠地。
他忍了好多好多次了。
终于有一个暴揍人的机会了。
他怎么可能放过。
虽然他还要赶着去找人救治莊老爷,但他还是要往浪身上暴打一顿。
“呀?”浪见没有引诱他成功,下意识地感到万分惊讶,眼前的这个小弟弟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
徐子骐从剑鞘抽出了一柄剑。
身如蝶翻,划破天际,剑踪消失,回到剑鞘。
浪只觉身子完全不能再动了,内力猝然滞塞,原先如河流一样滔滔不绝在经脉间流动的内力消失不见,无法运转。
下一刻,她才察觉自己的肩膀处多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若是徐子骐起了杀念,只怕她已在眨眼间身首异处。
她露出了鲜少有的惊恐表情。
再看前方,少年已经消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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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绿叶之下,树荫与接受阳光照耀的草地相互映衬,一间有了数十年头的医馆就建在下方。外头排队等着就医的人多得排成一条长龙。
徐子骐无心排队,耐心等待,他直接绕开众人,进入了医馆之中。
进到里面,一面墙壁挂着一副字帖,写着“医者父母心”五个大字,字体仿若在辉耀,形体苍劲、古朴、有力,各个字体看似出尘洒脱,毫不拘泥于一般的态势,细看下来,一笔一画之间却又是十分精细。
一位身披青衫的医者正给前来看诊的病人把脉,气定神闲,呼吸吐纳之韵律遵循着易理之数,一看就知道是位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医师。
此人名沈医(各位不要在意),称号“神医”。
“神医前辈!”
徐子骐焦虑地说道。
眼睛一扬。
“哦?你是……那个上次来蹭茶喝的那个人的……弟弟?”
说起蹭茶一事,徐子骐就觉得好笑,徐子易一看见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不过他还有要事要办,所以并未笑出。
“不错。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随我一同赶去救治一人!”
徐子骐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将之说了出来。
“谁?”
“莊大善人,莊老爷!”
神医一惊。
“发生何事,为何如此焦急,务必要我赶去?”
“他中了噬魂断命毒!”
简洁利落地表达。
“什么人干的好事?”
神医面色剧变,镇定被一句话给抹去了。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快些快些!我带你去莊家那治病!”
“好吧,你稍等片刻。我去拿药。”
神医起身,前去药房拿出了一袋丹药。
“女儿,爹爹要去给人治病,就麻烦你帮病人看诊啦!”
神医朝着针灸室大喊。
“好的!”
里面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声。
徐子骐强行背起了神医,全速往莊家冲去。
一路破空而行,飘逸的长发打在神医脸上,脸上亦被疾风刮得生疼,弄得他好不舒适。
来到莊家,那些杀手已经离开了。
院子里铺着一片血海和人体残肢,猩红的鲜血以及干涸的血液交织,情景宛似黄泉地狱,鬼哭狼嚎的声音犹在耳际缭绕,叫人作呕。
此时莊家是混乱无比,谁进谁出也没人搭理。
房内,莊老爷躺在床上,嘴唇发黑,早已不省人事,蓝紫色的皮肤使得他看起来就是一只妖怪。
莊夫人和大群下人痛哭流涕,哀声呼叫着莊老爷的名字,盼着他能逃离死劫。
“快去请神医啊!你们还在这里哭什么!难道你们想要莊老爷死吗?快去啊!”
莊夫人难过得大哭,再也不顾昔日的仪态,对着下人大声吼着。
“莫慌,我人已到。”
神医对着把床上莊老爷围着的众人说。
他是一颗定心丸。
众人怔了片刻。
徐子骐悄悄地从屋顶上瓦片间的缝隙,观察着情形。
然后,他就被我赏了一顿暴扣。
“啊!”
他捂着头,大叫一声,用无辜的眼神和我责怪的眼神对望。
“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责问着。
“就……就只是带那个你去他家蹭茶的那个人来这里而已嘛!哎哟,不要打了!”
我无语。
唉,有时候他嫉恶如仇再加上冲动的性格真的会带来不少麻烦。
我扶着额头。
干涉历史发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在最大限度的容忍之下,来自未来的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与人们接触、对话而已,除非事关圣堂,否则一概信息不得透露。
还好他的所作所为并不会造成巨大影响,不能够导致连锁效应,彻底改变时间线的走向。
子骐站了起来,摸了摸挨打的地方,对着我说:“老哥,现在那些杀手已经跑了,要不要追?”
透过缝隙,我瞟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神医给莊老爷服下了天王保心丹,这种奇药的制作成本极为昂贵,所需的药材极难找到,但具有护住心脉,并稳定伤势的神效,效果远非九转还魂丹、生生造化丹能与之相比。
服下了天王保心丹,莊老爷半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死了。
但是,要彻底治好莊老爷,却是还有驱走毒素的工作要做,否则他难逃一死。
神医从随行的包裹中取出了医药盒,拿出了几根尖细的金针,施着一缕内力,手如蝴蝶翻飞,往莊老爷身上的各大穴位扎去,并放出丝丝黑色的剧毒之血。
不一会儿,神医就满头大汗了。
我回答道:“等着吧,那群杀手会回来的。若是仿任神医在这医治,恐怕那紫色的阿凡达所施的剧毒就取不了他的性命了。他们必定会再次回来暗杀莊老爷的,现在只怕是在暗中观察而已。”
“呵,你这句话听起来好绝情,我们就不救他了吗?”
他反问了一句。
默不作声。
我眯眼,剑眉皱起。
“他不一定会死。”
我只能这么说着。
我也感到很无奈。
——【徐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