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人说,穿过那道宫墙只需穿过一扇门,那扇门叫宫门。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古以来,有多少门外的人痴痴地向往着里面的天堂,又有多少门内的人想要离开这座深不见底的囚笼,可偏偏,有些人想进不能进,有些人想出不能出。
走进了这个墙内的世界,杜欣悦想起了那段民间传说,心中百感交集。
一路上,左云翌牵着她的手不曾松过,她望着身边的男子,已经收起了她在王府内看到的那一面,此刻的他看起来没有之前的那般亲切,有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他,这样的伪装,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及身边的人。
心里默默地想着,她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想给他一些温暖。感觉到她的举动,他偏过头对她微微一笑,只是一瞬间,转过头去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你们快来看,刚刚路过的那两个就是雍王和雍王妃,那女子身姿倒是挺不错的,只可惜戴了面纱看不清楚脸,也不知道长的好看不好看。”
“你看她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也是不怎么好看了,不然怎么会戴着面纱进宫呢?”
“对啊对啊,我看也是,我听说雍王以前也是很英俊的,只是后来在一场大火中把脸给烧伤了,所以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模样。不然的话,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都能排上好几条街了。”
“我看未必像你们说的那样,就算他现在长得不好看,人家也是个王爷,而且我听说,这个王妃是相国大人的女儿,自然是不会输给那些名门闺秀了。”
一个宫女在路过他们时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二人的身份,此时正在和几个同伴窃窃私语。
杜欣悦听到自己这么被几个宫女议论着,觉得挺好笑的,而身边的人却没什么反应,自始至终都是一张木头脸走到底,想必对这些闲言碎语,早已经习惯了吧。
“王爷,您来啦?这位,想必就是王妃吧,老奴给二位请安了。”几经周折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景秀宫,门口那位年岁已高的太监连忙上前迎接两人,他曾经是服侍过先皇的人,在宫里也有些地位,就连左云飞,也很敬重他。
“柯公公,麻烦您去通报一声,就说本王跟王妃前来给太后请安。”
“二位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禀报。”那位公公对他们行了礼,然后就进去禀报了,没多久就出来了,紧接着就把他们迎了进去。
“母后,儿臣给您请安了,”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仪态端庄的坐在那张金灿灿的软榻上,一双眼睛敏锐的观察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左云飞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两个人之间,不单单只是四目相对,更加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形中的较量。杜欣月低着头跟着他后面,害怕撞见她眼里的锋芒。
“怎么,你终于想起我这个母后了,当初想要成全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要来问问我这个母后,你这眼里,还有母后吗?”软踏上的人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至他们进来,她的姿势就一直动没动过,待他们上前几步之后,头微微低了一点,左手覆上右手,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母后,您误会了,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操心。这么多年来,您也知道,我如今这个样子,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实属不易,所以儿臣才会做此匆忙决定,他一边握紧她的手,一边安抚坐上那位太后娘娘的情绪。
“哦!那你的意思是怕哀家坏了你的好事才故意隐瞒的吗?”太后放下了叠在一起的手,抬起头一脸不悦的看着他们。
“母后,您真的误会了,这件事我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左云飞一脸无奈的解释道,他又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成亲的目的,又有些担心会危机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子,毕竟,他觉得她是无辜的。
“日后,哼!为什么现在不能说,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哀家倒要看看,你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这么护着她。”
“既然胆敢来了这里,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你给我抬起头来!”看到一直隐藏在左云飞身后没有看她的杜欣月,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放下去的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椅子上,旁边的宫女怯生生的退到一旁。
“请太后娘娘息怒,臣妾无意冒犯,只是前段时间臣妾脸上受了一点伤还未痊愈,因为怕吓着您,所以才不敢冒然上前。”杜欣悦心里委实觉得很无奈,这位太后娘娘心里太多疑了,不过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尽可能的想让她忽略掉自己,可是还是直直地撞在了枪口上。
“那照你这么说,是哀家误会你了?”太后一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臣妾不敢,望太后明鉴。”杜欣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静静地等她后面的话,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声,抬起头发现太后在她的身边宫女的搀扶下已经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了,不知道太后要干什么,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她走过来。
直到来了已经到了眼前,一手摘下她的面纱,脸上拂过一阵风。她伸手却没有摸到那面纱,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它被太后拽在手里,她这个意思,明显的就是想当众揭她的伤疤。
“我还以为用是多严重的伤呢,就这么点小伤也怕吓到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太后一脸失望的将面纱扔回她手里,在宫女的搀扶下又回到软榻上坐下。
“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就是不太懂规矩,改天哀家要好好的教教她学学这宫里的规矩,不然怎么配得上这王妃的身份。”坐回软榻上,感觉舒服了些,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的语气,不过已经没有之前的凌厉。
“儿臣谢过母后,那就,有劳母后费心了。”左云翌见太后心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不是来请安的吗?这安也已经请了,那你们可以走了,哀家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