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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明镜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陈宗鹤一夜无眠,此时坐在大堂之内想这昨天与老道的谈话和陈一轩的决定。

“十五年前,钦天监预算到大劫来临,圣上为预防大劫,防患于未然,将丞相二女柳素言赐死。”陈一轩听到此处,盯着老道冷笑不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依旧如此,呵呵。”老道并没有理会陈宗鹤继续说道:“然而柳素言一死,却是荧惑守心之相即现,天际紊乱,杀劫将临,这时,我偶然得到此剑,从此中算到有一线生机,于是,这十几年间,我走遍天下寻访此剑主人,天可怜见,终于在这里找到,我发现他并没有修炼,本欲带走亲自教他修行。可既然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必担心,有你教导,我自放心。”

陈宗鹤听他说完,却是沉默不语,目光转向老道手中的陈一轩,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之色道:“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让他修行。”老道听完一脸诧异道:“为何?”陈宗鹤道:“踏上修行路,生死未知,若他只是一届凡人,我会保他一世平安。”老道看着陈宗鹤,语气激动的道:“你怎可如此,你可知,他若是凡人,长则不过百年,短则半百而亡,到时还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陈宗鹤说道:“我知道。”“你知道?你不知道,修行路虽有凶险,却也是精彩无比,你可愿你儿子一生碌碌无为。”

陈宗鹤听着老道的话,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老道见陈宗鹤如此,心中暗道一声要遭,心中急躁不已,想带着陈一轩走,可是知道自己并非陈宗鹤的对手,就在心中思索如何说服陈宗鹤的时候,却是看到手中舍我剑,心中已有计较。

老道将陈一轩递给陈宗鹤,陈宗鹤接过陈一轩,没有理会老道,转身欲走,可是见到一把黑剑浮在胸前,此时听到老道说道:“陈宗鹤,本来你的好算盘,现在是不行了,舍我剑已经自行认主,这孩子不修行都不行,此剑杀戮过重,你若不教孩子修行,他会逐渐被此剑迷失心智,沦为剑奴。”陈宗鹤冷笑道:“区区一把剑,我还不放在眼里。这把剑再厉害,终是一个死物。”老道冷笑着说:“没用的,刚才拔剑时的印象已经在他心中种了个种子。陈宗鹤,你是想让你儿子体验东方丹丘西太华,朝游北海暮苍梧的义气风发,还是短短几十年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度过庸人一世呢?我言尽至此,你好好想想吧。”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青光向北方飞去,转瞬已是不见。

陈宗鹤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黑剑,大袖一挥,黑剑消失,转身向家中方向走去。

就在陈宗鹤一夜无眠的时候,陈一轩也是思考了一夜,在陈宗鹤走后,陈一轩躺在床上思考着一个问题,是修行还是当一个普通人,是遵从父亲的想法亦或是……。

陈一轩想到这里,不禁想起了今日舍我剑出鞘的情景,心中大为震撼,不禁想到,若我有这种力量多好啊。这个想法一经出来便再也按捺不下去,陈一轩想起了看过的志怪小说,想着里面打剑仙于千里外取人首级,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游历天下,心中越发神往,想起这些,陈一轩心中已有决断。

第二天一早,陈一轩便去找父亲陈宗鹤,在大堂内看到陈宗鹤坐在里面喝茶,进去道:“爹爹。”陈宗鹤看着陈一轩问道:“可想好了?”“嗯,爹爹,我想好了。”“哦,那你选什么?”

陈一轩说道:“东方丹丘西太华,朝游北海暮苍梧,我想在北海遨游,想能够游遍天下美景,我想在行走的路上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所以”陈一轩说在这里顿了一下,抬起头,盯着父亲说道:“我想修行。”

陈宗鹤看着一脸认真的陈一轩,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说道:“好,既然你选择了修行,将来不要后悔。跟我来。”陈宗鹤说完便起身走向书房,陈一轩紧随其后。两人进入房间后,陈宗鹤对陈一轩道:“从今日起你便开始修行,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修行界的状况。上古教派流传至今三家鼎立,这三家是儒、道、佛。其余百家势力渐颓,左道兴起,更有魔族妖族于世,时局复杂,为父便是这三教中的儒家一脉,我儒教不修长生,不练道法,不为成仙,一身正气,邪魔辟易,万法不侵。”

陈宗鹤说完之后,于手中凝出一股浩然正气幻化成山河的模样,一会又幻化成森林、日月的模样,端的是奇妙无比。陈一轩惊奇的看着陈宗鹤的正气的变化,陈宗鹤显示了几种变化之后就收了起来,接着介绍起来,道:“上古修行各家修行之法不同,修行境界亦是不同,然经夏皇统一,又经前人总结,现今修行境界分为九个境界,分别为明镜、立道、开天辟地、还丹、通神、通天大道、真人、天人、齐天圣人道。这个就是修行九境。”陈一轩听陈宗鹤说完问道:“那齐天圣人道之上呢?”陈宗鹤回答道:“齐天圣人境便是这片天地的巅峰之境,若是突破此境,就会突破这方天地,就是人们常说的白日飞升了。但是,据我所知,现在还未有一人突破齐天圣人境,成为仙人。”说完“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只是,九州能人甚多,或许有人突破也不一定啊。”

说罢,走到书桌旁,“从今日起,你就在此作功课,修行第一步明镜,何为明镜。明,日月结合,阴阳相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明,酝酿世界万物。镜,以镜考己行。明镜之道,在于了解自己的不足,已打好修行第一步的基础。你现在身体尚弱,从此,武技熬身,文字炼神,等你什么时候修炼出浩然正气的时候,便可达明镜。”

“是,父亲。”

春来秋去,三年已过,陈一轩已经十二岁了。三年间,陈一轩熟读百家典籍,尤其是儒佛道三家,按照陈宗鹤的话说就是“这三家能够三分天下,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这儒释道三家有共同之理。”陈一轩于一年前已经修炼出浩然正气,可是陈宗鹤并没有让他突破,让他压制继续修炼。

这一日,陈一轩正在书房内修炼,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是一个安静端庄风姿绰约的美妇,陈一轩看到此人,笑着叫了一声“娘亲”,来人正是陈一轩的母亲竺亦萱。竺亦萱看着眼前的儿子,笑容中尽是宠溺,道:“你爹爹找你,随我一起吧。”

两人来到大堂,陈宗鹤正在大堂之内,看到陈一轩前来,说道:“修行三年可有所悟?”

陈一轩回道:“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

“哈哈哈”陈宗鹤闻言大笑,“好,时机已到。”话毕手指凌空一点,一道白光闪入陈一轩眉心,口中喊道:“亦萱。”竺亦萱听见陈宗鹤的话后手中闪现出一道红芒,顿时将整个房屋包围起来,这个正是竺亦萱的成名法器赤虹云光帕。

竺亦萱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儿子担忧的说道:“小轩不会有事吗?”陈宗鹤笑道:“不会有事的,我将一股正气送进他的神魂为他引导。”竺亦萱担忧道:“话虽如此,可明镜乃是仙凡之关,凶险无比,而且你们儒家的明镜更是艰难。”陈宗鹤安慰道:“不必这样,内有正气开路护魂,外有我两人护法。不会有事的。”陈宗鹤说完之后竺亦萱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脸上担忧之色未减。

那一道白光遁入陈一轩的眉心后,陈一轩就昏迷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世界之中,目光望去,尽是一片漆黑。陈一轩也发觉自己调动不了一丝正气,心中暗急,却也是无甚办法,只能向前走去,希望可以走出这片漆黑之地。于是,陈一轩照准一个方向一路走了下去,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停止下来,陈一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终于他感到虚弱,疲惫不堪,他停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依旧的漆黑,心中一阵的孤独和茫然,“呵呵,这就是修行第一关吗?修行前路漫漫,终究是孤独一人。哈哈哈”陈一轩想到这里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陈一轩盘腿坐下,闭目调息,调动体内正气,口中说道:“前路孤独又如何,前路未知又如何,心中自有光明,我自无所畏惧。”说着,陈一轩已经调动一丝正气,已经调出,陈一轩眼前就有了光明,睁眼看到一个人站在啊自己面前,陈一轩大喜,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陈宗鹤。

陈一轩问道:“父亲,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陈宗鹤笑道:“我与你一块进来的,我一直在你后面跟着你。”说道这里陈宗鹤笑了一声“好一个心中自有光明,我自无所畏惧。”陈一轩听见陈宗鹤的话后喜笑颜开,陈宗鹤继续说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心境,许多人在开始修行的开始时和你一样,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迷失了自己。”说道这里陈宗鹤的声音低了下去。

“好了,说正事,这丝分魂是我正气所化,时间不能持久,便与你说一说这黑暗世界,这片世界乃是你自己的世界,乃是泥丸藏神之所。修行前三步分为明镜、立道、开天辟地。这明镜为开辟混沌,立道便是为这混沌立下秩序,开天辟地就是打开混沌,开辟新世界。后面两个境界先不多说,就先说这明镜。”陈一轩问道:“怎么开辟心中混沌?”陈宗鹤道:“心之所至,正气及至,皆是混沌。”

陈一轩听见陈宗鹤说完立马激发体内正气,陈一轩口中喝到:“去。”那正气从体内射出,正气所至,黑暗驱散,以陈一轩为中心,瞬间已有十丈范围,接下来是二十丈。陈宗鹤皱着眉头说道:“太慢了,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书房内,陈宗鹤将舍我剑拿了出来,一团正气包裹打入陈一轩体内,竺亦萱问道:“这是干什么?”陈宗鹤回答道:“这舍我剑乃是儒道二圣人以身祭剑而铸成,我发现舍我剑内有大量正气,对他大有裨益,而且,神剑在手,终不免为人所窥,以他现在的实力,未能炼化此剑,所以,我这当父亲不应该帮儿子一把吗?”竺亦萱听见丈夫说完,双眼柔情的看着丈夫,微笑不语。

陈一轩泥丸宫内,陈宗鹤手中显出一把剑,递给陈一轩,正是舍我剑,“神剑在手难免遭人所窥,以你现在的能力也不能炼化它,所以我将它带进来。”陈一轩接过宝剑陈宗鹤继续说道:“我这具分身有我修行十年之力,如今助你一举打开混沌。”说完陈宗鹤就化作百道正气四处飞去,正气所至,黑暗立散,稍一瞬,这黑暗已经被驱散,显现出它的本来面目,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杂乱而无章法。陈一轩大喜,明镜已成。

大堂内,陈一轩全身气势一变,陈宗鹤感觉到陈一轩全身孔窍收放自如,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三十大周天,大叫一声“好,明镜已成。”陈宗鹤话刚说完陈一轩就行了过来,竺亦萱见陈一轩醒了过来,脸上担忧之色尽去,长出一口气。陈宗鹤说道:“明镜初成,我与你娘亲为你护法。”“是”陈一轩闻言便盘腿打坐巩固境界,待收起功时,已是黄昏,这是母亲竺亦萱淡淡地说道:“该吃饭了。”

“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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