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吉云忽然吼了起来,“你发不发誓?如果你不郑重发誓,我就一枪毙了你!”
“你敢!”关月红举枪对准湘吉云的头。想了想,猜到他担心她父亲想乘机打徐丽姬的主意,便说道:“我来发誓,如果有谁敢侵犯丽姬妹妹,就算他是我亲爹老子,我也照样一枪打爆他的头!”举起手,誓言道:“苍天在上,月红今日所言,如有半句虚假,不得好死!”
关大虎听了女儿这番话,气得小声骂了起来,“你个不孝的女儿,老子白养你了!”
湘吉云知道关月红是个守信的女子,既然她能发誓,还强过她那土匪老子,如果自己死了,就只有她能保护徐丽姬了,便客气地对她说:“既然你发了重誓,等我死的时候,丽姬就托付给你了!”
徐丽姬听见湘吉云这番话,心中无比难过,不觉抱住他,哭着说:“咱不跟她比好不好?你比不过她的,你就跟她认个错吧!咱们给她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好不好?”见湘吉云无动于衷,只好转身跪下,向关月红苦苦哀求。
湘吉云见徐丽姬跪在地上,心里十分难受,连忙拉着她带到旁边,小声说:“你不要求她,其实有些人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土匪窝,只要我们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他们就会像豺狼一样扑上来。我怎么着都没关系,他们最多杀了我,可你是女人,我不敢想象他们会怎样折磨你,到时候你会生不如死的。所以,我们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抗争到底。”说完,把徐丽姬推到一边,大步走了回去。
其实,关月红这时有些后悔了,她已经看出来,有人想乘机打徐丽姬的主意,所以他们巴不得湘吉云赶快去死,那样他们就毫无顾忌了。但是,关月红是个极其要强的人,她是真想教训教训湘吉云,眼看着箭已在弦上了,怎能不射呢?迟疑片刻,先喝了一大口酒,跟着向湘吉云伸手道:“请吧!”
湘吉云苦笑一声,只好也喝下一大口酒,并抓起一个朝天椒进嘴里。那关月红也不示弱,也拿起一颗朝天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却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虽然她知道辣椒辣,却没想到朝天椒辣得如此霸道,辣得她血液沸腾,汗腺大开,十分难受。待吃完辣椒,一连喝下三大口酒,勉强笑道:“呵呵!不过如此!”
“是吗?那就再来!”湘吉云端起酒刚要喝,却忽然感觉酒劲上来了,不禁摇晃了一下。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不要说再喝多少酒,只等前面喝的那些酒劲一上来,他可能就顶不住了。于是,勉力吞下三口酒之后,一把抓了五颗辣椒吃下去。
见湘吉云一口吃了五颗辣椒,关月红也拿了五颗辣椒,却知道这东西厉害,所以犹豫了好一会才放进嘴里。但是,这回似乎比上回更辣了,而且那股辣劲直冲脑门,辣得脑门麻麻涨涨的,就连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了。她忍不住想喊,想去找水喝,但又不愿被人看笑话,只好死命憋着,还一口气喝了半碗酒。
湘吉云见关月红还能憋得住,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忍耐力,但他自己也并不好过,因为关月红已经喝掉了大半碗酒,所以他也只好跟着喝下同样多的酒,只等酒劲一上,他将无法抵挡。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晕眩,脸色铁青,如果不是竭力支撑,随时都会倒下去。不过,好在辣椒有提神的功效,所以他知道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一举击垮关月红。想到这里,抓了一大把辣椒吃下去,跟着把剩下的酒强行倒进嘴里,然后把碗摔得粉碎。
关月红也跟着喝完剩下的酒,然后也抓了一大把辣椒想往嘴里塞,可前面那阵难受还没散,只好看着这把辣椒吸吸呵呵地喘气。湘吉云见她还在磨蹭,晕乎乎地喊:“快吃!我的酒已经喝光了,你的辣椒为什么还在手里?”
关月红看了看手里的辣椒,又看了看湘吉云,狠狠地说:“吃就吃!”说完,把手里的辣椒往嘴里塞去,可是刚嚼了一会,感觉那股辣劲居然还在继续上升,就好像全身都在燃烧似的,烧得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猛地朝外面扑去,然后一头扎进了一口大水缸里。
湘吉云见关月红跑了,紧绷绷的神经立刻松了下来,神智顿时变得模糊了,跟着就一头倒了下去。吓得徐丽姬尖叫一声,慌忙扑了上去。
徐丽姬抱住湘吉云叫了几声,见他毫无知觉,又见他脸色白里泛青,料他活不成了,不禁大哭起来,关大虎等人也连忙过来查看。刘栓财探了探湘吉云的鼻息,感觉有些不妙,因为他知道有个醉死的酒鬼就是这个症状,朝黄沙河招了招手,一脸肃穆地说:“沙河,你赶快下山去找个郎中,一定要快!”待黄沙河走后,又吩咐其他人把湘吉云七手八脚地抬了回去。
把湘吉云抬走之后,客厅里就剩下关大虎和刘栓财两人,关大虎索然无味地捏着一个酒杯看了看,突然把酒杯往桌上随便一扔,一脸扫兴地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呢?不就是让他喝口酒吗?谁知道这小子不经折腾,三两下就不行了。真是没劲!”
刘栓财也跟着叹气道:“唉!谁说不是呢?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把他留下来的,这下麻烦了!这小子能不能活还另说。不过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从今天来看,拿他和曹师爷这么一比,除了比曹师爷嫩点,心智、胆识方面还更胜曹师爷,嘴皮子还忒利索,这多人愣是给他说趴下。还有你那闺女,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让她这般急眼的。”
关大虎不满地说:“我这闺女,不像她娘,有点像我,不过更像他爷爷。我爹活着的时候,也是这脾气,好强,好胜,绝不吃亏,要是在谁手里吃了亏,非得找回来,偏偏那小子也是犟种,俩犟种搞一块去了,结果就搞成这样了,看来咱这军师是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