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帝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后一抹不知是何用意的浅笑挂上嘴角,放下酒杯,淡淡的道:“哦,甄仑,你就那么想知道本帝拿了什么礼物过来给天君天后?”
梦华长发随意用一玉簪挽起,那垂至脚踝的墨发,像是暗月深渊,诱人沉沦。微微上扬的语气昭示着主人心情的下降,梦华就那么挂着淡漠的笑容浅浅玩味地看着甄仑,目光带着淡淡的不屑的冷漠,对生命的冷漠。
甄仑今天也像是没有带脑子出门一样,毫不顾忌的大刺刺地说:“是啊!在下可是好奇的很,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很好奇到底尊上您会拿了什么礼物给天君天后。不过天君天后现在是天界的掌管者,想来尊上您送的礼物不会太差。”
梦华嘴边的笑意更灿烂了,带着一种无边的寒,金眸微微眯起,向来淡漠对事的她今日不悦了。
看来,墨麟晨还真是没有好好看着这天界啊!不过数年未出便如此猖狂,区区一个真皇罢了,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但,不教训一下,还真对不起她在外素来狠戾无情的称号呢!
这个认知让众仙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瑾连和小面团依旧是絮絮不止的争吵着,在这突然变得肃然的大殿中显得尤为突兀,直接形成了一道风景线。
墨麟晨和离心更是担忧而又惧怕地看向梦华,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您能不能悠着点啊!一个小小真皇而已,您何必动怒呢?
一向活泼此时却安静下来的离心完全不知道,墨麟晨和烨凰不久前才刚刚去招惹了梦华,现在又有人用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招数,不管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单单是这个不着调的真皇所说出的话,就已经让梦华不悦了起来。
好啊!一个两个都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是吧!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
现在的掌管者?他该说这个人是愚昧,还是愚蠢呢?果然白痴都是幸福的么?
这厢梦华眸色深沉,眼底狂风暴雨席卷,那边甄仑就继续道:“对啦!百里仙主的礼物也还没有拿出来呢!顺便拿出来给我们这些小辈观赏观赏!”
梦华向墨麟晨投去了一个阴森森的眼神,越是平静,越是恐怖。
墨麟晨的眼底深处,惊怒慢慢浮现,该死的!这甄仑脑子有病吗?!一个真皇算什么,在琴帝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居然还敢去招惹!该死的!
宴会上的气氛瞬间凝重了,笙歌停,吵闹宁。哪怕是不懂事的人们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上座那两位尊神,一位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静,一位虽然嘴边含笑,虽然美极,但是,更恐怖了好不好!
百里轻染凉凉的瞥了一眼甄仑,这个人叫什么甄仑的,也敢命令他?尤其是在对梦华说话的时候,那一字一句,在百里轻染看来,都是对梦华的不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对这个陌生到极点的琴帝不敬,兴许是因为他们相似的原因。
梦华习惯性地转着拇指上冰冷无温度的神玉扳指,脚下出现薄薄的冰层,渐渐开始蔓延开来,似乎要冰封这方圆十里。刺骨的温度瞬间使得因为宴会温度还有些高的大殿冰寒淡淡。
梦华散漫的视线会聚,移向了一个长相豪迈、放荡不羁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实际也有几千年了。
依旧空灵淡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响起,莫名有种诡异的阴森感觉。“原来,在本帝隐世的那十几万年里,天界,已经变得这么没有规矩,这么,尊卑不分了么?”说完,一股庞大到恐怖的气势猛地压向了甄仑,逼得他直接就扑在了面前的桌上,一桌的珍馐,就那么被浪费了。
甄仑此时整个人都是趴着的,动都动不了,体内的灵力一瞬间就被抽空了,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周围的仙气浓郁,重重压在甄仑的身上,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那不是身体上的区区痛苦,而是灵魂中的折磨。
甄仑忍受着痛苦强抬起头,目光对上那清寒覆雪的眉眼,那视线直直穿入心底,他这才后知后觉般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惊恐惧怕毫不掩饰,能让一个七品真皇毫不掩饰地露出害怕,两位掌管者的手段可见一斑,哪怕现在他们已经退隐十多万年了。
“求,求二位尊上放过小仙一命,就算是小仙不懂事,求尊上饶命,哪怕是废去一身修为都不要紧,只求留下一条草芥命在人世苟延残喘。”一向都是粗犷豪放不羁的声音此时就像是从牙根中挤出来的,强迫性组成了完成的句子,颤抖着又不能断续的求饶着。
“本座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只是,你倒是得看看琴帝怎么想了。”百里轻染轻轻一笑,开口俾睨众生般道,连看蝼蚁的怜悯眼神都不愿用,只是淡淡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若有所思。
“本帝倒是不好处决这位堂堂的七品真皇呢?你说,该怎样处决,才好呢?”千重暗狱般的墨发无风自动,一缕发丝轻飘飘的飞到了甄仑的身上,燃起了沧桑的火焰,光从头顶上照下,照得梦华的脸庞半边明媚半边阴影,道是无晴却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