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一个翻身起来,紧紧追着石岩和这只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狐狸。石岩只觉得身周的风景不断向后倒退,这只狐狸叼着他奔跑的速度快极了,但当他一个转身看见身后那只紧跟着他们的白虎时,又如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危险并未远离他,甚至他并不能肯定这只狐狸将他叼走的目的,是不是也将自己看作是今天的晚餐。
然而狐狸似乎比白虎更加熟悉这里的环境,不久之后它叼着石岩进入了一片沼泽,白虎也跟着进入其中,叼着石岩的火红色尾巴的狐狸轻车熟路地自沼泽地中走了出来,但当石岩转头去可身后的那只白虎时,早已看不见白虎的身影,石岩舒了口气,好歹已经把白虎给甩掉了。
同时石岩自己也犯了难,这只将他叼走的狐狸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要救他还是要吃他?他心中隐隐觉得吃狐狸吃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和这只异兽非亲非故,对方凭什么要救他?但现在他就在这只野狐狸的口中,就算是想逃也没有那样的几乎。
石岩便怀着这样无比忐忑的心境和狐狸向前奔去,直到许久后,这只狐狸将他带到一处山岗前便将他放了下来。
石岩打量四周,在那处山岗上,正是蓬莱老人的居所。
石岩此刻明白,这只狐狸不止是救了他,而且还将他带到了蓬莱老人的居住地。
将石岩放下的一刻,狐狸的身体也迅速缩小,终于在最后化身成人。石岩此时惊讶地发现这,这只化身成人的狐狸,原来正是当日将她引入潭水中冰冻的那只狐狸精。
“你,你想干什么?”石岩看着面前的小狐狸精警惕地问道,不可否认,在他的嗓音中有着无限紧张。
小狐狸平静地看着石岩,她轻轻叹息一声,“放心吧,我已放弃了杀死你的打算;毕竟我的仇人是蓬莱老怪,而不是你。”
小狐狸的话向石岩传递了两层信息:一是她曾想过要杀死自己,二是她和蓬莱老人之间的确有仇。
“这么说,那天将我封在潭底的人真的是你了?”石岩问道,小狐狸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究竟和蓬莱老人之间有什么仇,竟然要用我来顶罪?我可是听仙人说,它在你的主人死去,你即将饿死的一刻救了你,按道理来说,你可以不报答它,但是却也没理由仇视他。”石岩向小狐狸说道。
但是他的话却立刻激怒了小狐狸,“你懂什么?仙人?你以为蓬莱老怪真像你想像中的那么好吗?你可知道因为他我经历了什么?你永远都体会不了,这个人是多么无情和铁石心肠,我恨他,我一定要杀死他……”小狐狸说着这句话,眼中立刻涌现出冰冷的杀机。
“石岩,”突然蓬莱老人的叫喊声传来,小狐狸听到后一个激灵,立刻身体一矮,转身逃离而去。
蓬莱老人的声音还挺远,石岩见小狐狸离去后,才向蓬莱老人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应:“我在这儿。”
蓬莱老人呼唤的声音消失,但不久之后他的身影便向石岩奔来,落在石岩面前:“你没事就好。”
“哼,没事?我被那群野猪狂追,险些迷了路,葬身在野兽的口中,现在我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真是多亏了老天,”石岩的语气中有愤愤不平之意,而他所以会陷入险境的原因全是因为身边的这个老头将他引入飞天猪栖息之地,同时又独自逃这,弃他不顾,丝毫没有一点大仙的风度。
“没事就好,这次的历险便权当是历练吧,”蓬莱老人对石岩说道。
石岩闻言,不禁来了气,只己差点丢了性命,但是在蓬莱老人口中,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难道对方真的如小狐狸所说,有着一颗铁石心肠?石岩看向蓬莱老人,他心中虽有怒火,但却未曾发作,只是自此后对面前的这个人他将多出一棵戒心,少了一份信任。
“走吧,回去。”蓬莱老人说道,转身带着石岩向蓬莱老人的宅院走去。
天水,风族故地,风一扬已将风族族人的尸骸下了葬,如今在这里已看不见暴露在外的骸骨。
但天放大地,仍然还有寒入人心的冷意,经过一周的时间,风一扬已处理完了天水大地的族人的尸骨,将他们入土为安,但当每一次看见龙之蓝的墓时,他就悲从中来。他始终没有勇气再去成动墓中的寸土,只是在墓的上方重新垒石。
一周的时间,足以将他的意志完全消泯,忧伤和悲痛填满了他的大部份情绪;一周之后风一扬明显老了太多。他的头发和胡须开始止不住发白,人也日渐消沉,如同一个曾经心怀壮志的少年,终于看着自己的所有追求和梦想全都破成了碎片,余下的时光,只能用以凭吊人生的那种绝望。
当天水的事做完,风一扬踏上了前往出云群山的路程,虽然他也怕在那里得到的仍旧的同天水大地一样的绝望,但是他也相信,出云部落一定会在这次动荡中生存下来。
出云群山,出云诸部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已往;他们开始了每日的早课,修行和狩猎。在天水风族灭族的风波之后,厄运似乎暂时放过了他们。但是云剑飞却已经能清楚地意识到,天水事件只是天下将乱的前奏。冥冥之中那将搅动天下的势力正在崛起。
但是有一个人却始终无法融入到出云诸部族人的生活中去,她虽然也在坚持修行,也在进行早课,也在跟着狩猎,但始终都是一个。包括吃饭是一个人,睡觉是一个人,连说话也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出云部落的人遇到这个人时看到的永远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风荷在这样下去我真怕她有一天会突然疯掉,”云挽香和云剑飞聚在一起时聊起风荷时总是这么一句话。
每到这时,云剑飞总是会无奈地叹一口气道:“那也无法,现在我出云部落的人没人能走进她的心,也许只有等风一扬从蓬莱回来,才能真正打开这个丫头的心结。”
“一扬去往蓬莱至今也是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如此久久未归,我真怕……”云挽香每说到这里,便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无事,一扬老弟吉人天相,遇事定能逢凶化吉的,你就放心吧,”然而面对云剑飞的安慰,云岚每次都是凄凉地笑笑。有时在云剑飞看来也着实心痛。
风荷的房间,她一个人座在床上,一天的事都已做完,每到这时都是她最害怕是时候;若是平时忙起来,她便没有时间想些其他的事,但一旦闲下来,天水大地风族覆灭,亲生母亲损身殒命,还有风名大哥被大长老逐出风族,所有的一切都如潮水一般涌入风荷的脑海中。同时涌入她脑中的还有无限的痛苦和恐惧,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就会止不住流出来,她开始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坚强。
“名哥哥,还有月儿,你们都在哪里?我好想你们,”风荷的嘴中止不住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