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后,陆亭在南山县人民医院悠悠转醒,无神的双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一切都是梦一样,但是梦里有什么自己还是不记得,陆亭无奈的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或许因为陆亭的动作太大,惊醒了旁边的欧馨雨,欧馨雨睡眼迷离的看了一下陆亭,忽然跳起来,立马就抱住陆亭大哭起来。
陆亭会心一笑,眼眶有点红润,轻声安慰道:“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欧馨雨在泪眼梨花的在陆亭的身上锤道:“你个傻瓜,大傻瓜,恨死你了。”
陆亭抓住欧馨雨的手,将欧馨雨抱住说道:“小笨蛋,以后不要乱跑了好吗,很危险的。”
欧馨雨立马站起来,桀骜的说道:“我不,我就不,你休想丢下我。”
得,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这样,其实欧馨雨心里所想陆亭是明白的,有些话其实不需要说出口,你懂我懂就行了。
“哦,对了,老孙头和云逆呢?”陆亭问道。
欧馨雨整理了下面容说道:“那个糟老头子两天前就走了,说是回去养伤,叫你不要挂念他。至于那个很臭美的云逆去买饭了。”
“怎么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呢,我可是顺风耳。”云逆提着两个盒饭进来,不爽的说道。
欧馨雨叉着腰道:“有本事你咬我啊,跟屁虫。”
“哼,懒得跟你说,你和陆亭的饭拿去吧,我就知道你今天会醒,怎么样,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说着就将盒饭塞进欧馨雨的怀中,走到陆亭的床边,不再理一旁吹着腮帮,怒去冲冲的欧馨雨。
“恩,没事了,谢谢你。”陆亭歉意的笑道,随后小声的说着:“她就这脾气,你不要放到心上。”
“哦,对了,那晚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陆亭问道。
云逆淡淡的说道:“魅虚,魑魅魍魉里面的一个。”
陆亭奇怪的问道:“这是山精吧,他们应该是吸取日月精华的吧,那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死气浓郁的地方?”
“你不知道?”云逆很奇怪的说道。
陆亭很疑惑的说道:“怎么?”
云逆很无语的扶了一下脑门:“那个老头不是你师父吗?他没给你说过这些山精鬼怪的故事?”
陆亭说道:“他不是我的师父。”
云逆眼睛微眯,“这样还说的过去,如果是你师父的话,那么他~~”
陆亭奇怪的问道:“他怎么?”
“哦,没事。”云逆面色自然。“所谓魅虚,是一个山鬼,或者说是山精,传说中很多的神鬼其实都是这些精怪所化,这些山精本是追求妖仙一道,吸食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所以需行善事积攒功德,好在日后修成妖仙,位列仙班。这个魅虚可能就是以前的山神,但是因为此山突然断了一面,导致灵气消散。经过岁月流逝,此山也从灵山成为了死山,此山也是他自己的本命山,无法离开,日渐月累,魅虚心存恨意,让此山的死气占据了自己的神智,便生出怨念,逐渐走进魔道之门。就算进入魔道,也需要一种力量的来源,它的来源就是那些来到此处乱发誓的情侣,他们发誓过后会有一种念力,在无形之中形成,如果如两人分手,誓言的组成部分就会断开,总会有一方心存怨念,这些怨念就会由这个念力带回当时发誓的地方,然后为魅虚所有,日积月累,才有了他的今日。其实人心本善,妖也是一样,只是以后为一些事情所改变,这或许就是天命吧,天命不可违,哎。”云逆深深的叹了口气。
陆亭听后也随之为这个魅虚感到惋惜,这或许真是天命吧,谁又想误入歧途呢?陆亭随后又问道:“那你怎么没有走呢?”
云逆抖了抖身上不知道哪来的白色西服,叼着一根烟刚想点火就被欧馨雨快步上前一把夺走,丢进垃圾桶里,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里是病房,陆亭闻不得烟味。”
“你~~~”云逆气得手直哆嗦的指着欧馨雨,陆亭慌忙的再一旁打着哈哈。
闹够了,云逆也开始正经的说道:“受人之托,当然,也收了钱财。”
欧馨雨在一旁接着话道:“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一看你就不像好人。”
云逆又被气得全身哆嗦,指着欧馨雨说道:“我哪里不像好人了?”
“全身上下都不像好人,好人会染灰色的头发吗。”欧馨雨指着云逆满头灰发说道。
这次云逆反而没有说话了,沉默了起来,似乎欧馨雨说他的头发触碰了他心底的一根弦,此时房间内急剧的冷却下来,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欧馨雨似乎也发觉不对了,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没什么意思。”
云逆摇摇头,释然的一笑:“没什么,如果陆亭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就走吧。”
陆亭疑惑的问道:“去哪?”
“随便你们去哪,我的任务只是待在你的身边,反正不要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就好,我出去抽根烟。”看着云逆转身离开的双眼中闪出一丝痛苦之色,陆亭有点责怪的看着欧馨雨。
就在云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陆亭急忙问道:“对了,是谁给你的托付?”
“不可说。”云逆丢下这句话后,很潇洒的离开了,走廊里传出一阵哈哈大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亭心中有说不出的同情。
C市。
“啊,还是回家好啊,到处都充满了家乡的味道。”欧馨雨走出火车站深深的呼吸中空气中的问道。
“是啊,一股臭豆腐的味道。”云逆捂着鼻子,鄙夷的看着欧馨雨。
“哼,不懂风情的自恋狂。”欧馨雨怒气冲冲的跺了一脚走开了。
陆亭在后面拉着行李问道:“对了,云逆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云逆就是世人成为,额,算了,你只要知道我是驱魔师就好了。”云逆拨弄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头一甩,很自恋的走开了。
陆亭明白的点点头,突然说道:“啊,喂,你的行李啊,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家乡这个词,会勾起多少人儿时的回忆,‘少行万里不知远,老时摆渡归家难。千山万里路何在,一轮明月雁飞南。’落叶归根,是一个成语,字面意思就是飘落的枯叶,掉在树木根部。但经过几千年来的儒家思想影响,人始终需要归宿的,不论你是年老还是死亡、或者客居他乡,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己家乡的。现在落叶归根已经逐渐演变成中国人的另一种情结,一生中最后的大事。
多年前一个远在太平洋另一个国家的中国老人,在自己死后多年,家人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老人留下一封书信,随后家人毅然的为老人开棺洗骨,远渡大洋回乡重新安葬。这样的故事有很多,不论你是远在国外,还是国内客死他乡,落叶归根都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道家有阴阳、生死之说,死是生的延续,也就是轮回,人有天、地、人三魂,三魂各司其职(前面说过了,这就不说了),人魂从生到死一般都是不会离开躯体的,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同尸骨长存,相当于守尸,直至下一次轮回。所以就有了人死后魂魄存于骨头之中,死后只要尸骨还存在,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带回家乡安葬。正因为有了落叶归根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传统情节,所以古时候就有了一个特殊的职业:赶尸人。
中国人的习俗,在外国人眼中都十分不解,比如说葬礼。对于丧葬国内外不论种族,信仰都是很重视的,死者为大。但是对于中国人铺张浪费的葬礼和奢侈的陪葬用品,他们就不能接受了,烧纸钱元宝、烧纸人,到现在的纸汽车、电视机、洗衣机这些电器,还有现在的IPOD之类的通讯产品,更有什么车队、乐队之类的,繁目众多,让人眼花缭乱,往往让这些外国人弄不明白这究竟是葬礼还是婚礼。当然这些比起古时候的无价珍宝作为陪葬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人生有两大事最为隆重,一是婚礼,二是葬礼。
儒家思想统治了中国几千年,是中国人行事做人的最基本标准,孟子作为儒家仅次于孔子的第二人,被后人尊称为‘亚圣’,他就曾经说过:“人之孝在于厚葬。”当然,究竟要多厚才算得上是厚葬?也许只有孟子知道了。
百善孝为先,而人之孝在于厚葬,所以后人们对自己仙逝的祖辈,不管孟子有没说厚葬是多厚,只要越厚越孝就行,孝子可是一个金字招牌。所以家有兄弟的,谁都不愿被人称作不孝子,这一点来说,中国人还真是非常疯狂。
C市一个普通的小区。
“妈!”欧馨雨欣喜的看着刚要出门的一个妇女说道。
那妇女显然被吓了一跳,眼眶有点红,勉强的笑了笑道:“你个小妮子,还这么一惊一乍的,回来怎么不先打声招呼?”
欧馨雨像一只小猫亲昵的挽着妇女道:“又不是找不到路,对了,妈,你怎么了?”
“小亭怎来了?快进来坐,这位是?”
“夏姨,不麻烦了,这位是我朋友云逆,您这是要去哪啊?”
夏姨将门打开,对云逆打了声招呼,轻轻的戳了下陆亭的脑门道:“你这孩子,还跟你夏姨客气啊,你们先进来吧。”
陆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满口应声,提着行李就和云逆进去了。夏姨说道:“小亭你和你朋友就先在家里玩下,我有急事,要先出下门,妮子,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一下那个云~~云什么来着。”
云逆急忙站起来:“阿姨,叫我云逆就好。”
“对,云逆,瞧我这记性,我要先走了,不然你爸等急了。”夏姨很匆忙的说道。
欧馨雨奇怪的问道:“妈,你这是要去哪啊?这么急,我爸呢?”
“哎,你大姨姑昨天过世了,我回乡里去给你大姨父帮帮忙,你也知道你大姨姑身前是个要面子的人,你外公外婆过世的早,我是你大姨姑一把带大的,她走了,我不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你爸爸和我一起,在单位等我呢,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们就在家好好的啊。”说完,夏姨着急的拖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袋就走了。
欧馨雨心里一惊问道:“妈,那我不跟着一起去吗?”
夏姨想了想,又看了看陆亭两人,说道:“算了,你才回来,乡下的路又不好走,大姨姑能理解的。好好待在家里,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了。”夏姨红着眼睛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