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枫的水准,都尚且可以找到他这种战法应对之法,更不用说这个浑身伤痕,身经恶战的兽人战士了。不过很明显的,兽人父亲也深知自己这种战斗风格的缺点,所有在之后的战斗中,枫再也没有看到多少那种鲁莽狂野的战斗方式。
虽然没有剑气,但是兽人们,天生的巨力使得每一次他们武器划开空气时,都有一种独特的声响。在自己孤身深入黑暗森林的这段日子里,枫自信即使没有炼金术和毒剂的帮助,单凭战斗技巧,在对阵两到三只豺狼人自己也还是颇有胜算的。
但是在与兽人的战斗中,枫在没有了炼金药剂和毒弩矢之后,三招就落败了。枫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兽人的战斗,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先前在森林见到的那些猛兽相搏的情形,血腥野蛮,简练干脆;没有丝毫人族们战斗时的那种华丽炫目。二者就像阴暗天空下疾风骤雨中被肆虐的大自然与明亮晴空里人族雄伟壮阔的繁华都市。
“野蛮!这才是最真实,最纯粹的战斗与生活!人族们,过多的在意那无意的绚丽与浮华了。真不敢相信要是对等的实力,人族们的军队如何与这些兽人战士抗衡!”枫默默地看着战斗的二人,再次成长了。他知道,兽人父亲与对手的差距明显,落败是迟早的事。而自己要是想与那兽人战士同归于尽可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兽人父亲已经开始喘气了,而对方则仍是面色不变。
五分钟过后,兽人父亲的身上又多了对方两倍的流血伤口,随着他大口喘出的气,甚至都吐出了牵丝的口水,身体只有再极度疲倦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哎,哎,哎,这么想跟我干架,是因为上次的遗憾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救我?别逗了!管他吗的,反正你也赢不了,别再挣扎了!”枫斜靠着笼子,聊懒的想着。因为身材瘦小的关系,枫甚至站直了身体也碰不到笼子的上顶。
“这平时都是用来关什么的!尼玛,还真结实!”枫聊赖的抓恍着笼子自顾的说道。
兽人们都已经失去了助威的兴致,“不愧是血污氏族的第一勇士,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处决人族这个实力强大的小孩战士。”如果一开始他们还对兽人父亲罗什洛勇敢的挑战表示赞赏的话,那么此刻就已只剩下了怜惜和哀叹。
罗什洛的攻击已经暂停了数十秒,所有人都坚信,下一次的攻击将是胜负揭晓的时刻,不,应该说是罗什洛失败揭晓的时刻,他的失败与不自量力将会成为整个氏族的一个笑资。
罗什洛平缓了呼吸,握紧长剑,再次一声大吼,迅疾的攻向了对手。
“哎!”毫无建树的攻击,枫都忍不住在心里骂开了:“蠢货!别人都已经把你看得透透的了,还这么没头没脑的撞上去,怎么当初不让我射死算..”
枫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一幕即使作为野蛮和血腥代名词的兽人们,也不经有点不知所措。兽人第一勇士的战斧斧刃已经完全砍入了罗什洛的左肩,而罗什洛则左手抓住对方的腰带,右手持剑在他的腋下削了一大块。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将二人都染红了。围观的人群一时寂静无声。
又是清脆的木杖杵木声,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老兽人。她语调惊愕颤抖的大声喊叫着。周围的兽人战士开始向战斗的两人走去。
兽人第一勇士受的伤比较重,他倒下了。他捂着伤口愤恨的看着罗什洛。罗什洛忍着剧痛扔掉肩上战斧,高举长剑,对着所有的兽人放声狂喝。
围上来的战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老兽人带着两个女兽人过来给他们两人处理了伤势。罗什洛单膝跪地,正接受着老兽人的质问。
这种性质的决斗,即使是枫这个外人,也都觉得罗什洛的表现太过了。枫甚至觉得,如果一开始表明以命相搏,胜负还是未可知的。
罗什洛仍是激烈的辩驳着,他的激昂结合他那伤惫壮烈的样子,还是得到了不少兽人的赞同。
枫在笼子里现在是欲语寥寥,自己玩命的绝招竟然被被人偷学了去,而且不久这个人估计还会和自己干架。枫不是怕死,而是一种说不清落怅。
“来吧,来吧!以战士之名,继续我们未能实现的一战吧!这样也很不错!呃啊!作为一个战士,我够格了吧!前辈们!”枫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与自己交集的伟大战士们,回想他们的战斗,他们的言行,以便让自己进入战斗状态。
对于这个结局,老兽人不太情愿的认可了。罗什洛长剑向空大声的成功呐喊着。
此刻,枫内心与面容同样平静。枫不知道对方这样不顾性命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枫似乎没有别的选择。牢笼的门再次打开了,枫再次站到了对方的面前。
左手握着短剑,右手握拳,轻砸在自己的心口,枫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淡漠的对手,罗什洛也现学现卖,对枫做了同样的动作。礼节对于兽人们来说,绝对是多余的存在,力量与荣耀才是他们所追求的。但是对于枫,罗什洛有着比其他氏族成员更多的认知,枫不仅仅是一个用炼金药剂战斗的人类孩子战士。
一种莫名的情感鼓噪着罗什洛,对于这个人类,他必须做些什么。但是所有的情况想了了一遍后,他仍毫无头绪。“放了他?不可能,先不说他杀死了自己那么多同族战士。再者凭他们两人的实力这个打算也不可能实现。”
“看着他被祭奠处决!对于自己,对于自己的儿子萨鲁算什么!”正是在这种情形下,罗什洛在枫和他们的第一勇士对阵时,他毫无准备的站了出来。接下来,事情就在罗什洛体内那莫名躁动的推进下,发展到了这一步。
再也没有那种狂野的攻击的方式,罗什洛的体力已经不再允许他做出那种风格的战斗了。但是这对枫来说,却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挑战。即使体力的严重下降,但是对于枫那可怜的体能来说却是完全足够了。再加上武器方面的巨大差异,枫一开始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
对于这种技巧性的格斗,兽人们看得很是无味。没有震天的怒吼,没有伤痛的哀嚎,更没有飞溅的鲜血。兽人的勇士们已经开始喝逊彩了。
于是之,原本可能在战斗方面有所突破的罗什洛屈服了。对于以那种方式击败第一勇士,使得他心底一直抱有一种亏歉,而此刻在其他勇士级别的兽人轻鄙声下,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再次恢复了那狂野的战斗风格。
巨大的力道挥舞的长剑,发出明显的破空之声,激烈运动而呼喘的气息;枫很轻易的躲过了罗什洛的每一次攻击。枫现在心里很是不忍,他已经有了几次能给对方造成流血的机会,但是枫都没有出手。这样的一个对手枫不知道该如何攻击。
时间的流逝,引起了更多兽人的不满,嘲讽声此起披伏。听不懂,枫到觉得没什么,但是,罗什洛苍白的脸上双目已经赤红了。狂吼一声,他再次向枫进攻了。
这种明显的扑抓动作,枫吓了一跳,要是枫进攻的话,完全就可以用短剑刺入他的心脏。但是枫又躲避了,往他已经很不灵便的左手方向。
可是,枫低估了兽人搏命时的决绝是绝对不会亚于他这个新手的。罗什洛绑扎的肩部伤口瞬时迸裂开了;他原本不灵便的左臂现在正紧紧的箍抱着枫纤瘦的身体。同时他的长剑也向枫贯刺而来。枫急忙抬剑格挡,罗什洛的长剑擦着枫的后背而过。
一击不成,罗什洛大口又咬向了枫的脖颈。看着那不亚于野兽的牙齿,枫本能的双脚抬起,曲卷成膝,往上,顶住了罗什洛的胸部。重心的改变,使得罗什洛抱着枫扑面倒了下去。罗什洛巨大的身躯,把枫压得差点背了气。
枫用尽全身力气,使两人转了个身;可惜还没来得急起身,被罗什洛扔掉了长剑,双手死命的抱了个紧。
身体骨骼那清脆的响声,让枫确信,要是对方的左手能使出全力的话,那么此刻枫的骨头估计已经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了。
这一剧烈的变化,瞬间就赢得了无数的赞喝。这才是兽人的战斗方式,血腥和野蛮。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罗什洛紧箍着枫站了起来,激烈的战斗,肾上腺素的集聚分泌,使得他此刻似乎在感觉不到肩部的伤痛。
枫的短剑早就被紧迫的疼痛掉在了地上。看着兽人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枫要紧了牙,一声不吭。他们的嘴脸此刻让枫头脑再次清明起来:“****!不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对方,专心战斗的吗!现在这种情形,他吗的活该啊!”
“果然,战斗民族都不是善茬啊!”枫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粗犷的脸,双臂因为用力用力而肌肉臌胀。突然,一个机灵闪过了枫的脑际。两秒钟之后,罗什洛“啊!”的一声大叫,同时松开双臂,放开了枫。
二人立刻各自退开两步,再次对持。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场上的变化,一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