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世界的魔法以及其他的什么东西在文明大致的方向上已经不亚于地球,但是在普及度以及前世的社会制度上,这个世界还差得太远。
累,累到已经没有意识感觉自己累。除了在指导那些临时护士和制作药剂的时候,枫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之外;无论是进食,休息,枫已经没有任何意识。
不管伤得多么重的士兵,在面对枫时都会咬紧牙关不吭一声。枫已经变作了一部机器,只要听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枫的腿就会自己转动,走向那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此起披伏的哀嚎声已经不见了。所有负伤的士兵们,都默默地配合着治疗人员,不再因为自己的伤残而呼天抢地,不再因为剧痛而狂声谩骂。不是因为枫临时制作的低等级麻痹药剂而减轻了他们的痛苦,而是一个瘦小的,奔波与医护所的各个角落,充当做各种角色,满身疲惫,却双眼凌厉的身影,那个前些天还被他们嬉笑的,****运好到爆的“屠魔英雄”!
桀骜不驯的,淡漠生死的,神经大条无所畏惧的,绝望的..都一一拜服于枫。
“我不需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英雄的治疗,我们的贱命受不起,留着你们的宝贵药剂和魔法去巴结那些贵族和大公会吧!”
“没有你们在前面英勇的填命,哪有那些大英雄们表现的时刻;而且这瓶药剂只值20个铜板,你要是觉得自己值不了这个价钱,那就算了!”枫。
“不用给我治疗了,反正我们的命就是用来消耗的,治好了也得再上战场,何必在浪费这些药剂呢。留着给其他兄弟吧!”
“你就认为自己的命就值那十几个银币?还是只值一条豺狼人的命?还是两条狗头人的?就这么一次战斗,就放弃自己?而且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后方自己的医护所里?还是因为害怕再上战场?”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枫小弟,随便给瓶恢复药剂就行了,不用为我费那功夫了。”
“都已经化脓了,还不碍事!在听之任之你这只手臂就要废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处理自己的伤势,但是现在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真要是觉得自己能耐,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碍事的话,就不要走进这里!”
“你已经无能为力了吧!放弃我吧,就像他们所做的一样,省下这些东西,去救其他人!”
“说真的,我只是个炼金学徒。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肯定是救不了你的,能救你的,只有牧师们的高级治疗祷言和,你,自,己!你也知道高级治疗祷言的价值,你是肯定无法享受到了。但是,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卑贱,然后连你自己都眼放弃自己!连原本自己证明可以相等于高级治疗祷言的价值都要放弃。比起别人给的蔑视,自我的看轻才是最可怕的。别人只不过给了一个眼神,和一个态度,你们就至此放弃自己的生命吗!我不会!我不会因为好到爆的****运,就真的认为自己是个TMD的什么英雄!我现在的能力救不了你,也就不了你们大多数人。但我仍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做,我觉得自己该去做的事。
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那些看重我的,认为我就是个英雄的;或是你们看轻我的,认为我就是个小屁孩的。在这个悲哀的世界里,若是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他就是最可憎的,比那些肆意践踏,掠夺我们生命的强者或是高等生物更加可恨!他们至少在使用着神赋予他们的能力与权力,而你呢,什么都不是!还是说,你想用自己的悲廉唤起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的同情!如果真是这样!好吧,你还不是一无是处!”
抽离了那些轻薄与做作情感,直面最现实与残酷的人生,枫的精神与灵魂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升华。
麦克伦:“他们这种人,对他们而言,缺少的只不过是机会和舞台而已!别人费尽心血与机智的努力,都比不过他们一个最自然的表露与作为!这样的人一旦为恶,那将是世界的灾难!”
福耶斯:“所以你才费尽心思的如此教导他!”
麦克伦:“费尽心思!也许是吧!但愿不是毫无作用吧!”
福耶斯:“..”
战争!在枫的意识里,从未有将屠龙与战争划上等号的意识。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这样了。
成千上万的豺狼人,狗头人,地精,在食人魔和一些高等级兽人的驱使下每时每刻都在进攻着人族的军队。虽然双方以不成比例的伤亡在战斗着(一个人族士兵的伤亡,将换回三至四怪物们的伤亡),但是枫没有着大多数人族们喜悦的看到胜利的心情。
血淋淋的事实画面一直萦绕在枫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这不曾有一丝动摇枫要成为一个上位者的决心。没有后悔和恐惧,有的只是不快与窒郁。
明亮的阳光下,清凉的山风刮拂一切。枫刚刚切下了一个佣兵中毒溃烂的手臂,巨大的疼痛使得那人晕了过去。他的惨嚎和绝望的眼神使得枫不得不放下工作,出来透透风。
敌人们的死前哀嚎宛如平静池塘里的水泡,忽然此起披伏的冒了出来,不一会就便如沸腾的水翻滚起来,漫山遍野。枫嚼着不知名的肉干,对这早就习以为常。淡淡地,不时的往口中灌一口水,呐呐的自语道:“恐惧吗?对巨龙的恐惧使得这些平时都相互为敌的怪物站在了一起,然后去面对一个它们较为不恐惧的敌人!”
“龙!食人魔!他们从侧后攻过来了!”
“侧后?”枫正四下的确定这个地点,一阵龙啸已经从他的左侧震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各种混乱的呼叫。只见三只黑色的幼龙正呼啸着在营地上方盘旋,喷吐着火焰,摧毁了人族军队们的防御体系。
枫爬上一块高石,又见无数的怪物在体型庞大的食人魔的带领下奔涌而来。在幼龙们的帮助下,它们在付出了很少的伤亡就冲进了人族的营地里。枫跳下石头,见医务长已经组织大家掺扶着伤员撤离了。
“请赶快离开这里,枫小弟,怪物从我们的后方攻过来了!”医务长对枫说了一句。
“比鲁。带领你的小队去增援战斗,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医务长。
“是!大人!”一个小队长大声的应和着,召集着自己的士兵奔向了战场。看着忙乱蹒跚的医护所,枫一头冲了进去,来到自己的床铺,拿出自己的包裹,“老朋友,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要一起杀戮了。从现在起,能不能回格阑去,就看你们的了。”
“枫先生!你走错了,我们要撤往这边!”一个女孩看到枫独特的瘦小身影跑向与大家相反的方向,急忙高声提醒道。只是枫顷刻就没了踪影。
战场一片散乱,到处都是火焰。人族的兵士们正被数量众多的怪物联军渐渐淹没。由于天空上方呼啸的黑龙,使得人族的士兵们无法集结组成战斗方阵。因为在人多的地方,幼龙们就会呼啸而来,然后喷吐着烈焰,灼烧着他们。它们的火焰甚至能瞬间融化这些战士简单粗糙的铁质盾牌。
发挥不了战斗方阵的作用,在绝对数量的怪物军队面前,战技再精湛的士兵,也支持不了多久。
枫撇过头,将视线转离正在杀戮的战场,“我并不是懦弱,只是我的战场不是这里。对不起了,勇敢的战士们!”
“士兵!你在干什么!你想去哪里?快过来搬运这些重型弩弓!”宛如炸雷一般的吼叫。
枫不由自主的转过了身,发现,一个满脸胡须的矮人军官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枫只得向他走了过去,正吱唔着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正在搬运货物的士兵说道:“啊。枫先生,是你!”
“铁火长官,他不是士兵。是医务所的炼金术师!”那个士兵对矮人说道。
“嗯?你就是那个杀了芬鲁克?加利的小不点炼金术师?”
“小不点!?”枫。
“呃,不管怎么样,你得帮下忙了。我们的人手不够。要不快点把这些大家伙弄到战场上去,兄弟们可就得死光了。该死的!不是说我们这一路就是收拾些虾兵蟹将吗?怎么连幼龙都来了。还好当初没把这些大家伙落下,不过这会儿我们也够呛啊!怎么,小,不。大英雄!要不要来搭把手,让我们有机会把那些该死的喷火小蜥蜴射下来。我敢打赌,你肯定没干过,甚至没亲眼见过这种事情。”矮人军官就着枫的脸色说道。
枫屈服了,虽然为了避免被当作逃兵,枫肯定会加入他们。但是枫很肯定,自己加入绝对是因为对这分不清年龄的矮人的关系,他,他TM的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非常高兴能见到你,英雄!我叫列克多?铁火!三锤同盟的矮人,我的兄弟曾与你一起并肩作战,虽然没有与你一同对战芬鲁克。而我这一次将弥补这一点,小伙子们,可别丢脸,我们与屠魔英雄一同战斗。”
“唔!!”众士兵齐声吼道。
“应该,不会怎么耽搁吧!”枫在心底低声的说道。
在事实面前枫终于肯定了矮人们那武器大师的赞誉。虽然组装弩车花了不少时间,但是与它的功效相比,那点时间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