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残酷,也正是它的魅力之一。死亡让有可能即将付出它的人们,展现了最真实的自我。认真对待自己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未来血腥的日子里,收获最纯正与最真挚的情谊。”
回到蓝色火焰的庄园,预备中的责备并没有得到,只是被麦克伦嘱咐,尽量早睡,因为明天屠龙军将要正式起征,需要早起。
枫被一个女战士带到了麦克伦为他准备的房间,然后就告辞出去了。整个庄园一片忙碌,这景象让枫原本平寂的心,一下子又莫名的紧张起来。
“现在全城应该都是这个样子了吧!”枫静静地想到。
第二天,在敲门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枫也同时睁开了双眼。看着衣服都没脱的自己,枫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穿上鞋,就打开了门。
看着如此迅速的枫,着实让昨晚那个女战士吃了一惊。
“请跟我来!”她说道。枫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转身走了,枫只得跟了上去。
“枫小弟,你就跟着我了。麻烦你了,莉尔。”正当枫看着忙碌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福耶斯来到了二人面前。
那叫莉尔的女战士应了福耶斯,然后转头对枫笑了笑,小跑着离开了。
枫第一次骑上了马,有点不知所措。福耶斯在一旁笑着说道:“第一次吧!哈哈,不要紧张。这些战马可都是上过战场的,它们服侍过无数的主人,经历过各种状况。你只需要心平气和的坐在上面就可以了。我会交你一些驾驭的技巧。”
“嗯!”虽然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用慌张。但是那种因为重心漂浮而把握不了的不踏实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枫晃晃悠悠的跟随蓝色火焰工会的人来到了城外。此时,黎明的晨光才刚刚破空,偌大的城外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那个杂乱的营地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靠近城墙的一端,搭建起了一个三四米的高台,周围被数十个城卫兵守卫着。蓝色火焰站到了阵型的左边,大家都下了马,此刻正三三俩俩的聊着天。数量庞大的佣兵的们占了至少七层之多。其他的两层多则是各个工会的精英们,而他们也才是这次战斗的主力。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一些实力强大喜欢独来独往的家伙,比如斯图跟随的实践者南玻?菲尔da法师。
枫想不明白,这样的阵容会与屠龙有多大关系,难道那条龙也有军队么。各大工会的人员不断的从城里鱼贯而来,在城卫们的指引下来到自己的位置。每当有工会的旗子出现在城门口,总会引来各种的呼啸声,这场面宛如西斐南帝国一次规模盛大的工会集会。
随着那些工会的出现,福耶斯都会在枫的身旁对他简单的解说着那些工会的情况。驻地,实力,以及他们的传奇事迹。
“圣光之手!与教廷和军队有着最紧密关系的工会。成员大多是退役的战士和离职的教廷成员。会员主要由战士、圣剑士和牧师组成。最为正统,看起来也够正义,很符合上层人物们的口味,所以得到他们的各种支持。被称为佣兵界的‘皇家骑士团’。会徽是闪耀圣光的白色战剑。”
枫点着头,在感叹圣光之手实力的同时,也在品味着福耶斯那对他们令人玩味的态度。
“中部佩拉郡的血雨工会,近几年才成立的工会。做了几次漂亮的动作,实力成长很快。会长非慕斯?城在天空圣殿和暮色黄昏都呆过,算是个人物。”
“暮色黄昏!在帝国建立之初,就是帝国的斥候部队。在两次西奥战争后,其中的一些人脱离了军队,成立了暮色工会。也是帝国以出产盗贼而闻名的工会。据说这次探查到那牲口的窝,就是他们的功劳。想想,也只有他们能干得来。”
福耶斯继续的向枫介绍着西斐南佣兵界的工会们,“嗯,除了天空圣殿那帮不爱出风头的家伙,有点名头的基本都到了。”
“天空圣殿为什么没来呢?”枫。
“应该又是接了某个神秘人物的神秘委托了吧。那些家伙最不喜欢出风头,但是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他们的成员甚至有半数的是剑豪和魔导师。”福耶斯撅着嘴,敬佩的说道。
“剑豪?”枫知道魔导师的实力,但是剑豪就不是那么清楚了,于是出口问道。
“能抗衡魔导师实力的剑士,与圣骑士,大祭司的称号一样,算是比较顶尖的存在了。当然,你不要跟我说那些什么守护者(深谙魔法造诣的避世传说级人物)剑圣,圣殿天使之类的唬人的玩意。”
“呵呵,叔叔,那么我们炼金术师呢?和他们同级别的称号是什么?”福耶斯的戏谑口吻引得枫大乐,不由自主的拉近了与他的距离,于是随口问了这样的问题。
福耶斯双眼向枫瞥了过去:“比起盗贼的阴暗,和猎人们散泊,你们,不,我们炼金术师在世人眼中就是处着巫术的行径,使用类似魔法技艺的人。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称呼给我们?”
“巫术的行径,魔法的技艺?类似?”枫叨念着福耶斯的话,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老福的话,第一次让他深刻的了解到了炼金术师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不过只过了一瞬,当福耶斯会以为枫要沉寂神伤许久的时候,枫却微笑着抬起来头:“那么叔叔你,为什么还会选择成为它的一员呢?”
“哎,有什么办法呢?怎么地也比我这半死不活的药剂师好些吧。好歹炼金术可是挂着与魔法和巫术齐名的响头,虽然有时不怎么着人待见,但至少比药剂师混得好得多了!你说是吧?”
“哈哈哈哈。”枫大乐,“嗯嗯,对对!”
“城主来了!待会再聊!”福耶斯看着刚走出城门一众衣着华丽的人,打断枫。
沉静,肃立,注视,大家不约而同看着缓步走上平台的迪塔城主。感受着周遭的氛围,枫此刻心里五味繁杂,再也不能以洒脱自持。
“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能受到这些刀头舔血的亡命战士敬慕的人,该要怎样,才会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根本就是出于对权力的迷恋和掌控?而变得不顾一切。”枫心里翻腾的苦涩让他自己难受不已,以至于,奎杜斯热烈激昂而煽动人心的起征豪言一句也没听进去。
一开始就被枫冠以丑恶和浮华的贵族嘴脸的便宜父亲,在自己前世**丝的洒脱精神下,可以说是对这个“贵族弃子”的身份,一直淡然视之。直到来到迪塔城里见识了瓦萨比因家族的一切,以及奎杜斯的为人。在不自不觉中那份淡然和洒脱竟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委屈。
因为还没有体会过这个世界里权力者那种对人全方位的掌控,所以枫的意识里仅是被父亲,一个好人父亲抛弃的委屈,而不是因为对权力的向往而产生的失落。因为,在前世,人们对自由意志的赞颂和追求,已经极大的削减了权力带来的畅快支配感。你可以是首富,你可以是一区之长,你掌握着无数资源,但是无法支配一个人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更不要说随意抹杀他的生命。前世,那种弥漫空气,深入肺腑的自由思想仍深刻影响着枫。
直到上万人激烈的欢呼,刺痛枫的耳膜,枫才再次从悲寂中回过人来。看着身边兴奋狂热的挥舞着各式武器的一张张陌生面孔,枫再次向演讲台看去,此刻奎杜斯已经结束了起征激言:“祝各位伟大的战士们凯旋而回!迪塔城将为各位准备好盛大的欢庆圣典,你们都将会被铭记,然后被传唱与那些史诗当中!”
“喔啊!呜!”巨大的欢腾此起彼伏。这种脑袋里翻腾着动荡的感觉,让枫有记起了被芬鲁克战吼震伤时的感觉,内心烦躁,肠胃翻腾。枫平复心神,再次看了奎杜斯一眼,“你是个好城主,我是个好炼金术师!仅此而已。最看重血统的你们,当践踏起血统来,不亚于那些蒙昧的乡民。我就是我!炼金术师枫,芬霍?”想着耶特临终前那死寂绝望的眼神,枫一阵失落。“深沁权力的虚假亲情,不要也罢!老爹(耶特?芬霍),感谢你的抚育之恩!但是从今往后,我将是我了!”
晨曦朦雾中,大军缓缓开拔了。
没有了从南郡到迪塔城旅途中的那种轻松惬意,左右都是冰冷铠甲和武器包裹的人群,了无音语,除了那忘不着边际的人头和马蹄声响。陌生的环境呜嚎着各种野兽奇怪的叫声,枫突然间感到孤寂不已,有一种被万物遗忘的感觉。
“让你这样的年纪就经历这样的事情,也是难为你了!”看着有些茫然的枫,福耶斯拍着他的肩头柔和的说道。
枫无奈的笑了笑,报以一个感激与歉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