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
——朱熹
清朝时期,连平州府(今广东连平县城)有一颜家,名门望族,数代都有做官的,出了三红顶、四总督、八军门。老太爷颜希深,官至湖南巡抚、兵部右侍郎;其子颜检,官拜太子少保,先后任直隶总督、兵部尚书、朝廷右相等职。
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颜检在朝春风得意,在家又添娇儿,全家欢喜的不得了。儿子印堂饱满,两眼有神,取名伯焘,字鲁舆。伯焘二岁就说话流利,擅模仿,生得聪明活泼。他三四岁时,就能认字、背唐诗,五六岁时能诵古文,七八岁时就开始弄笔墨。那时,颜家庭院常常溢出颜伯焘读书的声音。一家人认为他长大必成大器,都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异常钟爱到了嘉庆年间,颜伯焘已长成一个风流潇洒的少年。一天,嘉庆皇帝召唤颜检对弈。他早闻颜检之子伯焘诗理通达,文章雅丽,颇有才气,对弈中几次提出要他带儿子进宫一见。颜检报之一笑说:“小儿年幼无知,只怕失礼于皇上!”嘉庆帝坚持要见,颜检无奈,只好带着伯焘进宫去。
嘉庆帝见颜伯焘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秀气盈盈,想必是个奇才无疑!于是,他拍着颜检的肩膀,笑道:“老臣,你总说小儿年幼,可他比你还要高呀!”颜检当即下跪说:“谢谢万岁提携吾儿也!”颜检故意曲解嘉庆的意思,说成是儿子将来的职位会高于自己。
嘉庆帝一听,猛然醒悟,后悔失言。但自古皇帝口无戏言,语出当圣旨,是不能再改口的。于是,嘉庆帝只好答应日后务必着力栽培伯焘,使他直至官职高于颜检。
自从获得嘉庆帝赏识后,颜伯焘飘飘然,变得安于现状,陶醉于富豪生活之中,无心学习。他父亲颜检早有所觉察。这天,颜检下朝回家,留心进行观察,发现儿子大半天没写一个字,没读一页书,只顾与邻居的孩子在庭院中斗蟋蟀。他心想:这小子的功课究竟学得如何?于是,便问伯焘“众鸟高飞绝,孤云独自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这首诗是谁写的?题目叫什么?伯焘竟然忘了,不但回答不出,反而也斜着眼睛吟起打油诗来:“读书读到眼发花,三三四四变成蛇。早知读书这般苦,不如去学打糕粑。”
父亲见儿子这般油嘴滑舌,正想要发作,忽然他的家人进来禀报,说他的好友、朝廷左相戴衢亨大人来访。为顾及面子,颜检只得喝令伯焘退下,暂时没去理会他。
颜检见儿子颜伯焘功课荒废,满怀心事。同朝好友戴衢亨到访,见他面色不好,就问出了什么事。颜检只好把实情和他说了一遍。戴老先生听后,哈哈大笑说:“这有何为难?我有一女,自幼喜欢寻书问诗,且泼辣刁蛮。我俩情同手足,愿以小女配与伯焘为妻,借以管束伯焘攻读诗书,老友意下如何?”颜检一听,不禁大喜道:“此法使得,老身把不才之子交与你了!”戴衢亨回去一说,女儿提出要伯焘接受面试,如无才学,决不相嫁。这正中戴颜两老下怀,于是爽快地应允下来。面试的时候,戴小姐吟了一句诗联,要伯焘对答,伯焘想了老半天,竟对答不出。戴小姐有言在先,便一口拒绝婚事。
颜伯焘当场羞愧难当。事后写了一副对联“动念即应思改过,得闲何不再读书”,挂在书房里,并且从此不再偷懒贪玩,发奋攻书,学业长足猛进。到了嘉庆十七年(1812年),颜伯焘年方二十,即考中庚午科顺天举人。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又考中进士,任翰林院编修。
颜伯焘由于家境好,又得到家人和皇上的恩宠,因此无心向学。在遇到戴小姐的羞辱后,知耻而勇,痛改前非,刻苦求学,终于成为有识之士。
犯错误并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始终执迷不悟。生活中我们一旦发现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就应该勇敢地退回到正确的路上来。只要勇于改正,永远也不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