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女不必穿鞋,鞋脏,怕沾染了姑娘你。”邢九堇偷笑着走进梧桐楼,留下那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董晨晨。
她随意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提起壶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从楼上雅间下来的小厮走到董晨晨面前,凑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她慢慢走过去,到邢九堇跟前停下来,说道,“姑娘,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客,你看要不,改天吧。”
邢九堇悠闲地转着杯子,就纳闷了,难道她来这只可以找那个人吗?“呵呵,我说,我不能来这玩玩吗?”
董晨晨眉心不经意的皱了皱,随之又松散开来,“姑娘要来玩,随时都可以。”之后她便对着那小厮道,“昔炎,既然姑娘不是来找公子的,那便不用禀告了。”
邢九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小厮眉目清秀,五官端正,怎的如此眼熟?
“你,你,你不是在‘花榭客栈’的那个小二嘛,怎么到这儿来了?”她突然站起来,手指直勾勾的指着他。
“姑娘,你认错人了。”小厮微笑着对她说,说的那样诚恳,那样真实。
“就是你,怎么会认错呢?我不是还跨了你一脚啊?”她笑嘻嘻道,眼眸里是掩饰不了的忧伤,“可是,你知道花花去哪了吗?”
小厮神色一变,急了,“姑娘,我真不是,我真不知道。”说着,就要往阁楼上走去。
她连忙跟着,在她准备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一紫袍男子匆忙着从上头下来,或许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明明就只剩几步的距离,却用了那么多年来走。
恍惚间她就像是回到了十四岁那年,身着紫色薄外套的贺之铭从她身旁匆匆走过,神色焦虑。她回头追出去,直到走出了梧桐楼,再不叫住怕是要走远了,追不到了。她怀着紧张不安的情绪,忐忑地叫了一声,“之铭。”
这叫声很轻,只需风一吹就飘散在空气中。
可不明白的是,那匆忙的紫色身影陡然停住,他转过头,脸上掩饰不了的焦急,“你叫我?”
那背影,那身形,那神情,俨然和那年的贺之铭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少了些年幼的稚嫩,多了些经世的沧桑。
紫裙女子脸色略显苍白,掩着面跑向他,双手很自然地搂过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很深,很深。
她呜咽着打他,肩头一抖一抖的,“之铭,你终于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男子坏笑着推开她的手,带着调侃的口气说道,“姑娘请自重。”
她又忘了,这并不是她那个时代,这个男人纵然像极了他,但终究不是他。“抱歉。”她眼角噙着泪,蹲在地上,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她小小的身躯。
他陪她蹲下,指腹抹去她的泪,“美人,哭了就不好看了,你看你还不穿鞋,不怕着凉啊?”说完,起身就要走,却猛然注意到她的手腕,接着赶紧拽过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看到那经脉深处的一个黑点,目光上下打量她,掌中落下一粒丸子,随即忽的钳住她下颚,迅速塞入,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果断而敏捷。
她习惯性的吞进去,瞪着无辜的眼睛,“这什么啊?”
紫袍男子单手搂过她的肩,朝她的耳边呼着吹了一口气,“你若是乖乖听我的话,这便是一枚普通的糖果,若是不听,便是毒药。”然后径直往前走,也不管她是不是跟上,一股玩味的语态。
邢九堇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通,这不是她那个之铭,她的之铭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她的。很久很久她才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三尺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快不慢,恰到好处的距离。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停下脚步,绕到她后面去,从袖口撕下一块锦布,规规矩矩地叠成方形,然后双手穿过她的脑袋,蒙住她的眼睛,“走吧,小美人,现在我牵着你走。”
“你还真是谨慎。”她干脆就闭上眼,笑了笑,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