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精心策划
农历七夕，他带着她驱车去吃渔家菜。到时正值黄昏，一艘雕梁画柱的游船泊在湖中，檐下四周一溜大红灯笼，古色古香，正合她的胃口。岸边到船上架着扶梯，他拉着她的手，走一步扶梯便颤一下。
到船上，便有服务生迎接：“是早上打电话预约的秦先生吗？”见秦川点头，便引着他们往里走。
一直到船头，只见红木的八仙桌椅，上置紫砂茶具，中间还有一个银色的烛台，大红的蜡烛透着喜庆。
服务生清洗茶具，伺候茶水。
秦川接过紫砂壶，道一句：“我来吧，你去吩咐上菜。”
见服务生走远，尤小浅才问：“他怎么知道你是秦先生？和老板认识？”
秦川一边为她续茶一边微笑，细长的眼尾飞入鬓角，特别迷人。
“因为今天就咱们两个客人。”
尤小浅吃惊得抬起头，“你把整条船都包下了？”
“一条小游船而已，今天七夕， 只有你和我。”
“你把自己当牛郎了？”话一出口，才发觉有歧义。 “牛郎”搁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秦川哈哈大笑，“晚上就让你见识牛郎的本事。”
尤小浅脸一红，立即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菜陆续上来，各种各样的鱼，全是湖里下午才打上来的野生鲜鱼，做法并无新奇之处，胜在新鲜清淡。
黄昏的湖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湖碎金子，晚风习习，送来湖水和水草的味道，如凉滑的丝绸拂过肌肤。风吹过，灯笼便摇晃起来，发出呼啦啦的响声。一轮巨大的落日挂在天际，一点点矮下去，逐渐坠入湖中。隔岸万家灯火，明灭万点，梳织于柳堤蓼渚间。
服务生过来点燃蜡烛，红烛咧咧燃着，蜡油簌簌流下。
酒是船主自家酿的葡萄酒，香味醇厚，入口便升腾起新鲜的葡萄的香气。她贪杯，多饮了些。
他便劝她：“你是不是当康师傅葡萄汁喝了？这个是有度数的。看过会儿叫头晕，掉湖里我可不捞你。”
“没事，掉进去我就抱着条大鱼睡。”她娇憨嬉笑。
“那还是我掉进去吧，我找条美人鱼抱着睡。”
说着，将盛了鱼塘的小勺伸到她的嘴边，她正讲：“我抱着的那条鱼是英俊的”，“王子”还未出口，勺子已伸到嘴里，她只好吞入。
饭毕，服务生撤下残羹和桌椅，搬来两把躺椅，并排躺着。他忽然将椅子拖到她身边，紧挨着她的，她嗔道：“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拉着她一只手，摊开，将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掌心。
她见是一条白金手链，极简洁的款式，两个细细的圆圈绞在一起，中间镂空，烛光的照映下，光华流转，说不出的华美，她喜欢的牌子Tiffany。
“你看看里面。”
上面圆圈内侧：Our Love Will，斜着延伸到下面的那根圆圈，之间上面是： Always Last。
她念到：“生生世世爱？”
他说：“沈复曾于七夕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两方，沈复执朱文，陈芸执白文，以作往来书信之用。受此启发，买了这条链子。”
见她眼眸转暗，问道：“不喜欢吗？为了送你这件礼物，我可是花了一番心思，否定了好几个方案呢。”
捉过她左手，套在她纤细的腕子上，刚刚好。举起那只胳膊，对着烛光细细欣赏了一番，以前看到书中总是形容女主的腕子“皓腕如雪”，可是他觉得更像一块温润嫩滑的绵羊脂。
“可是，我没准备礼物呢，无以回赠。我不知道你这样在乎这个节日的。我以为你最多会带我到葡萄架下一边吃点心一边聆听牛郎织女絮语。”
他一把揽过她，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听得到清晰的心跳声，“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咬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吐出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轻的像呵了一口气，“你就是礼物，晚上好好伺候老公。”
她立即面红耳热，握起粉拳打在他的胸口。他吃吃的笑。天空一轮明月当空，银河璀璨，像打碎了的琉璃盏，被谁随意的洒在深沉的夜幕上。
夜渐深，风凉，他拥着她回到船舱中。
那晚，两个人微醺，情到深处，她被冲昏了头脑，模糊中提醒了一句，他哼唧着堵住她的嘴……
眼中，只有窗外那一轮似乎悬得很低的明月，廊下大红灯笼发出黄色的光，耳中始终响着哗哗的水流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折回家的途中，她便让他去买了药。就着他买的牛奶吃下去。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翻过身，将后背留给来人。
她听得见他喘着粗气，在她背后坐下，“老婆，你要谋杀亲夫啊？让我这么短时间赶回家！”
顺势歪在床上，伸出一只长臂将她扳到他怀里。
柔声说：“一个人在家寻思什么呢？这么想老公啊？那也得等到晚上不是？下午刚上班就叫人家回来。”他看到她脸上还有泪痕，知是哭过，便故作轻松的逗她。
她一扭身，便又转过去。
“好吧，我承认，我那天给你吃的是维生素片，不是毓婷。”
她一骨碌坐起来，“秦川，你暗算我！”
“老婆，我们为什么不要宝宝呢？别说你生一个，就是生十个，我都养得起。”
“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倒跟抢不着一样。”
她赤脚跳下床，在地上转了一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你去给我买药，我不要宝宝，我不要。”说着说着，觉得鼻子很酸，于是又落下泪来。
“你别胡来。吃药会吃死人的。我知道你没有心理准备，可是哪个新手父母是有准备的。你不觉得两个人寂寞吗？再有个宝宝家里就热闹了。”
他蹲下来，递给她纸巾，“哭吧哭吧，孕妇情绪都不稳定，发泄出来就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加发作起来，一边跺着脚一边摇着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小浅，你就原谅我吧。这年头找个雏儿不容易，我再不盯紧些，你跟人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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