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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少年维特之烦恼

富有的市民儿子维特,多才多艺,一个初春时节,为了摆脱生活的烦恼,离开了家庭和朋友,避居到城郊一个风景迷人的地方,想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恢复内心的平静。

郊外的自然景色的确使他获得极大的愉快,同时他还结识了当地许多人。他和他们一起聊天、跳舞,十分快乐。特别是那些天真纯洁的孩子们最使他高兴。因为这与他厌恶世俗丑恶的心理正好合拍。他为孩子们作画,帮助他们在泉边打水,把水罐放在少女们的头上。

稍后,当地青年男女在村中举行一次舞会,维特在赴会的路途中认识了丰姿绰约的绿蒂姑娘。绿蒂是一位法官的大女儿,由于母亲过早去世,她担负了照顾父亲和8个弟妹的重任。一路上,维特与绿蒂热烈地交谈起来,简直把先前同路的两个姑娘都忘记了,她们不止一次地嗤笑他,他也没有注意。

到了舞场,他们就约定一起跳舞到底。绿蒂跳得既轻快又动人,维特感到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似的。绿蒂虽然已经订婚,但对维特非常倾心。舞会结束后,他俩激动地站在客厅窗前。绿蒂噙着泪花望着维特,维特更是沉入感情的急流中,热泪纵横地吻着她的手。

从此以后,尽管日月升起又落下,维特却再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在他心中,时刻只有绿蒂的身影。

绿蒂的未婚夫阿伯尔回来了。他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凡事都遵照常理常规,从来不感情冲动,与维特的性格正好相反。他也很爱绿蒂。他爱她勤勉,爱她母性般的温善。他对维特很好,他们一起散步,一起用友爱的口气谈论绿蒂。不过总免不了有争论。在一次关于手枪的争论中,阿伯尔借题发挥,说任何“自杀”都是“愚蠢”的行为。维特却冷冷地说,一碰到什么事情,总是立刻就说,这是愚蠢,那是聪明,这是恶,那是善,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却不去追究。要是真弄清原因,恐怕就不会那么轻率地下判断了。但他们的争论总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得不欢而散。

过去,维特对自然所产生的丰富而极大的喜悦感情没有了,如今那绿色的山麓,那婉蜒的峡谷,那悠然的河流,那映在水中美丽的云彩,都使维特感到自身的渺小,感到他的不自由,无力量。夜晚,他常常梦见自己坐在绿蒂的身旁,早上醒来,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他只有叹息自己命运的不幸。经过一番内心的激烈斗争,并在朋友威廉来信的劝告下,理性终于获得胜利,他决定离开绿蒂。

维特回到城市,顺从母亲的意志,来到一个公使馆当了办事员。他希望在实际工作中求得解脱。但在这里,他又遇到许多令人苦恼、愤慨的事。他发现同僚们都热衷于地位,他们的事业就是戒备提防对方,唯恐别人逾前一步。他的上司则是一位墨守陈规、迂腐固执的官僚。他认识了一位伯爵,伯爵谦逊老实,见多识广,维特很尊敬他。一天,伯爵请他到家中吃饭。不料饭后来了一帮贵族前来聚会,他们都带着高傲、鄙视的神气看着维特。维特开始不太介意,他去坐在他认识的一位姑娘的凳后,和她说话。但他发觉她也不敢答理他。终于,伯爵前来催他赶快离开这里。这一来,维特成了众人注目的对象,他不管走到哪里,都看到嘲笑的眼光,听到讥讽的话语。维特为此气得肺都要炸裂了。这一耻辱事件终于促他辞去公职,到与他交情较好的一个侯爵的庄园上去了。

途经故乡,他追忆起那充满幻想的童年时代。那个时候,他多么盼望自己快点长大,投身到未知的世界中去啁!可现在,他却带着许多幻想的破灭从“世界”回来了。这是多么令人失望的现实啊!

侯爵对他很好。他想从军,由于侯爵的反对就放弃了。不过侯爵是个浅薄的人,只看维特的才能,不了解他的情感,这使维特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仅住了8天就离开了。

维特在生活中处处碰壁,才能无法施展。时隔1年,他随着心儿的牵引,又回到绿蒂的身边。这时绿蒂已结婚。他只能在幻想中去追寻人生的快乐,更深重的苦恼像影子一样伴着他。

有空,维特去拜访他在这里的熟人。他去拜访自己曾为他们作过画的那两个孩子,但孩子的母亲告诉他,她的小儿子已经死了。他去访问向他讲述过内心秘密的年轻农夫,恰好在路上遇见他。农夫痛苦地诉说了他的遭遇;他被解雇了。因为他大胆向女主人表示了爱情,遭到她弟弟的怀恨,怕他夺去了他姐姐的遗产,便趁机把他赶出来,又另雇了一个。维特很同情他的不幸遭遇。

维特最初同绿蒂跳舞时穿的青色燕尾服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他好不容易才下决心换掉了它,又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穿上,但总觉得没有旧的穿着如意。

他不下千百次地想去拥抱绿蒂,哪怕把她压在心上一次,内心的空隙也就填满了,可是见到她却不敢伸手。

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花草都枯死了,一片荒凉。中午,维特不想吃饭,独自走到河边去溜达。他看到远处有一个身穿绿色破衣的人,在岩石间低头徘徊,好像在寻找什么,就走上前去。原来这是一位因爱情失意的疯子。后来,有人告诉他这人原是绿蒂父亲的秘书。他对绿蒂起了恋心,先是隐藏着,后来终于表示出来,因此丢了差事,结果发了疯。这个故事像一声惊雷震撼着维特的心。使他猛悟到,周围一切都是黑暗,没有希望,没有安慰……

这时,村子里发了一桩谋杀案,一个农夫被人杀死了。维特赶到出事地点,原来杀人的凶手正是他结识的那个被解雇的青年。他为了爱情,当了杀人犯。维特顿时产生了要救他的念头。他去向绿蒂的父亲陈述他的意见,他竭力为犯人辩护,却遭到法官的强烈反对,阿伯尔也站在法官一边反对他。

救人不成,维特陷入更深的悲痛。这就像灯光将熄时最后的一次闪烁一样,维特辞世的决心在心中越来越坚定起来。偏在这时,绿蒂为了顺从丈夫的心意,压抑着内心真实的感情而疏远了维特,她叫维特圣诞节以前不要再见她。绿蒂的这一态度使维特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眷恋。

圣诞节前夜,维特怀着最后见绿蒂一面的心情,违约来到她家里。阿伯尔正巧有事离开家。绿蒂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慌乱中,她想弹的钢琴曲也不成调,只好要求维特朗诵他翻译的古苏格兰诗人莪相的诗。

维特用颤抖的手拿着诗稿,断断续续地朗诵起那哀惋凄凉卓绝的句子:

春雨哟,你为什么把我叫醒?你的媚人,你在说道:“我用天泪润人!”但是我的衰时已近,狂风将到,吹打我的枝叶飘零!明朝有位行人,他见过我韶华时分,他会来,会来,他的眼儿会在原野中四处把我找寻,我可已经无踪无影……

这诗的魅力完全压倒了维特,绿蒂也禁不住潸然泪下。他失望到极点,跪在绿蒂的面前,用她的双手压着自己的眼睛。绿蒂的感官混乱了。她紧紧地压着他的手,伤心地俯身贴近维特。两人灼热的脸挨到了一起,世界消失了……他伸手搂着她,把她紧压在胸上。无数猛烈的吻掩住了她战栗着的嘴唇。“维特!”绿蒂用一种窒息了的声音叫道,一面用无力的手把维特推开。突然,绿蒂又庄重地喊了一声“维特!”这喊声令人肃然,维特没有抵抗,让绿蒂离开了怀抱。她踉踉跄跄跑进另一间屋子,随后关上了门。维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过了半个钟头。后来他站起来,走到邻室门前,低声叫道:“绿蒂!绿蒂!你只再说一句话!说句‘再见’吧!”她没有作声。他等着,又央求,又等着,她终于没有说一句话。维特失望了,他最后喊道“诀别了!绿蒂!永远诀别了!”

这一夜,雨雪交加,他踱上了悬崖,最终浑身透湿地回到家里。

第二天,维特给绿蒂写完早已开始写的一封信,然后开枪自杀了。他桌上摊开着莱辛的悲剧《爱米丽娅·迦洛蒂》。他身上穿着同绿蒂第一次跳舞时穿的长靴、青色燕尾服和黄色马裤。工人把他抬到他遗书中所选择的地方安葬了,没有一个僧侣来送葬。阿伯尔也没有来,他在看护绿蒂。她因为哀痛,正处在生命的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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