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奎琅自坠入万丈深渊后,机缘巧合巧奇遇南华老仙与上古玄鸟,偶得《太平清领书》和凤纹凝血佩两样东西。
内心却未曾欢快一分,却是哀叹不止,也并未深究理会此两物究竟是何东西,有何用途。满心只是期望好兄弟章书奇还能活着,想方设法寻找屠戮族人的莫名之人。
自当日离开深渊之后,已过无数个日头,走了不知道有多少路程,竟是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旋奎琅抬起灵光异常的双眸四扫这片陌生的大陆,哀叹一声。“还是先寻书奇吧,来日再找那些屠戮族人莫名之人。”言罢,径直再往正前方向急行,心想,笔直往前,总不至于迷路。
行了约莫半个日头,已不知时辰几分。抬眼瞟望天际,日已偏西。轻拭了几把额上累出的细汗。无奈嚼道。“哎,虽是明晓西北东南之方,却竟是不知该往何处而走,才是正确?”摇了摇头,呤了句。“走日出头吧。”话落,抬脚往东方奔袭而去。
又行了一炷香功/夫,早已疲惫不堪,饥饿难耐。此时,日头已落下西山,暮色暗起,微微寒月慢慢袭上苍穹。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坐落有一片幽林,于是急奔幽林而去。
“哇,哇,哇。”
方才进林,一群黑鸦惊恐掠飞,拍得树叶腾飞,唤出声声惊惶哀鸣,震透幽林,甚是阴深、恐怖。
旋奎琅略是四扫一遭眼前幽林。此时,黑幕的幽林却是极其静寂,原本存在的风声,鸦啼声似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甚是鬼哭阴嚎似的呜咽声,甚似死神将至,又似恶灵来袭。阴森可怖,毛骨悚然。
清寒月色被涌来的黑云完全淹盖,只从漆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衬着静谧、冷深的夜。微微寒风之中似乎明显地可以感觉到诡异的含义,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似毒雾?又似瘴气?无法言语,只是触碰碰到肌肤之时,似能吞噬细胞。
忽地,一袭幽光食透暗云,径透幽林,折射而来,映在了一条青色巨蟒的瞳孔之中。
而后,乌云慢慢从黑漆苍穹中退却,缓缓吐出半轮寒月。寒月刹时变色,泛着血红之色。。
只见那条巨蟒,身躯庞霸,近似腰粗,双目凶煞,噬人心骨。浑身周遭,袭一身青皮。火红杏子,吐露不止。蟠于一株根盘曲石隙、拏云攫石之势的古树之上,蟒身与那枯柘藤条相互缠绕,不分彼此。正冷盯直视自己,一动未动。
旋奎琅身子大惊,跌坐于地。惊怖唤了一声。“巨蛇?”
须臾,青蟒竟是不见了踪影。
抬眼再扫去,只见青蟒所蟠之处,巨藤缠绕不休,层层叠叠。中端之处,端挂一果。形似心脏,血红透亮。
旋奎琅甚是惊疑,爬起身子蹑步上前探视。青蟒确已遁去,心果端端正挂古树。
遂好奇攀上古树,端详许久,细语自言。“心房之果?甚是神奇,难得。”
却因腹中一阵饥肠咕噜,按腹皱眉而叹。纠结许久,终是忍不住饥饿迫身之苦,咬了咬牙,一把扯将下了心果。捧在手心自语呤道。“吃不死人便无妨。”言讫,狼吞虎咽而食,顷刻,心果尽入腹中。
饱饱打了一个饱嗝,伸了伸懒腰。呤道。“哎呀,当真是美味之果。”话落,一阵绞心之痛袭来。犹如腹脏之内遭袭千刀万剐一般,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旋奎琅惨叫一声,从高空坠落于地。痛袭心骨,哀嚎不止,瘫于地上一阵扑腾。
“哈哈。你是我的拉。”
“哈哈。魔心重生。哈哈,三千年了,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哈哈。。”
惊怖、阴深的幽林之中唤起一阵阵邪恶、诡异笑声。远比心果吞噬腹脏之痛更胜三分,鬼魔精怪远远不及,叫人心神俱碎。
“啊。够了。。”旋奎琅痛苦的哀嚎大唤一声,清瘦的面孔之上青经四爆,两眼绿光倾泻。腹中内脏似已被剥离,肚皮膨胀如球,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扑腾。顷刻便奄奄一息,即将肚破毙命。
他颤颤悠悠的吃力扯出怀中的《太平清领书》,扯破书卷塞入口中吞食,借以神书压制腹脏剧痛。
待到整本书籍悉数吞下,旋奎琅也痛死了过去。只留下了半张残纸,留于口腔之中,一动不动。
而他的身子,却是忽又变人,忽又变狼。来来回回,换来换去。一团白光,一团黑光,互相撕扯,纠斗不休。顷刻,两股光环似已疲倦,都已遁去。
又一会儿,青蟒再次现身。从古树之上飞将下来,蟠于旋奎琅身旁,吐露红杏,盯扫旋奎琅几眼。蟠了约莫一炷香/功夫,见旋奎琅任是未醒,也遁将而去。
而建康城内,姚启邦府邸,此时却又是两片天地。
姚启邦自皇宫问安回来,便一路跌撞而回。细思了一路,终究是下了杀心。
刚入会厅,夫人张芷兰便接着。笑盈迈了上去,正欲开口,却见丈夫独自迈开,坐于椅上,不言不语,面目冰冷,双眸杀气泄散。
张芷兰心中甚是疑异,暗自嘀咕。“我自嫁与启邦为妇,十五岁登轿,迄今已然二十多个春秋,素不见启邦如此生怪,满目杀气。先前但凡有事,启邦必定先与我知会,询我意见,再自斟酌。今朝这般,实是费解。况且未曾听闻朝堂之中有何等大事发生。虽说昨日晋主惊厥,亦也康愈。为何今日进宫一遭,却是如此狼狈怪异之貌?”张芷兰细自思寻,迈步上前,提起案上茶壶,筛上一杯。递将上前,笑盈问道。“启邦。何事烦忧?”话落,疑盯丈夫姚启邦。
姚启邦并未支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才道。“大哥呢?”语气浑厚,两目直盯手中清茶,眸光扫得茶水波荡。
“奥。”张芷兰身子一怔,应道。“大哥在府里,要不我现在过去喊大哥。”
张芷兰实是聪慧女子,常人莫比。丈夫姚启邦简单的三个字,便已明白事情缘由。内心慌乱不安,暗思。“莫非是燕儿?”她歪头直盯丈夫丈夫姚启邦,见丈夫眸中杀意再增三分,瞬间便明白事由。暗呼一声,“天爷?何等作孽?”
许久,见丈夫任是未曾作声,捏了一个借口,便道。“奥,对了,我厨房还炖着汤,这贪歇的翠儿,也不知道跑哪里瞎闹去了,看她回来,我如何罚落她。”气怒凶凶的往门口迈去,大声唤道“翠儿,翠儿。”
才转出门,顿足唤道。“天杀的,这是要造什么孽?”话未绝,阔步径向慕容燕厢房奔去。
姚辰逸刚回府中,见母亲张芷兰慌乱跑开,甚是惊疑,唤了一声。“诶,母亲。怎么了?”也追风而去。
慕容燕正坐在厢房内,对着铜镜学着中晋女子梳髻,毕竟自己是鲜卑人氏,对这种髻式,闻所未闻,折腾了半晌,倒是把自己一袭金发弄的一团糟糕,混乱不堪。烦闷得一把将发簪甩到梳案之上。两只玉手托着芙蓉般美艳的两腮,对着铜镜气咻咻的嘟囔丹唇,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南邦女子那般美艳?”一双翠眉紧皱,水汪双眸羡慕嫉妒恨。
“呵呵。公主。”姚启伦笑呵呵的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于梳架上。撇头看了看气闷的慕容燕,调侃笑道。“公主,为何烦闷呐?”言罢,又是大笑几声。
“嗯。。”慕容燕摇头晃身撒娇不止,丹唇一嘟一囔。嗲嗲唤道,“还不是这法式,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南邦女子那般靓丽?”话未吐完,却又想起姚启伦乃是中晋人士,晶亮双眸喜光乍露。兴奋的转过身子,唤道。“义父,要不你替燕儿梳髻吧?”
“哈哈。。”姚启伦大声笑道,盯了慕容燕一会儿,道。“在老奴的心里。公主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嗯。不嘛。义父。”慕容燕摇晃纤秀身段,扯晃着姚启伦的衫角,撒娇唤道。“义父,燕儿我就喜欢南邦女子的法式嘛,你就帮帮燕儿嘛。义父。”那酥心酥骨般的燕子鸣叫声,阵阵唤出,直让边上的姚启伦招架不住,连忙笑呵呵的应道。“好,好,好。老奴帮燕儿公主梳髻。”话落,便细心的帮慕容燕梳妆起髻来。
须臾,一副端端的美艳十字髻就梳好了,当真是心巧手快。
“呵呵,怎么样,公主?”姚启伦忙完后笑呵呵的问着。
慕容燕端起铜镜,昂首侧头,左瞄右扫,细细品味起来,兴奋欣慰的应道。“嗯。真好看。当真是莫比的靓美。”言罢,便伸手去抓梳妆台上的发簪,欲往秀发上插去。
“那是,咱公主那是天下第一美女子。”姚启伦笑呵呵的回应。
话未落,张芷兰便踉跄跌进厢房,口嚷。“天爷啊,造孽啊。”
“怎么了?婶婶?”慕容燕惊得急忙爬起身子上前去搀扶,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婶婶?”
张芷兰泪流满脸,哀嚎连天。唤道。“快,快,燕儿。收拾东西赶紧逃。”
姚启伦大惊,脸色顿变。惊疑问道。“出什么事啦,弟妹?”
“启,启邦要杀燕儿啊。天爷,这是造什么孽啊?”张芷兰大声唤道,又哭瘫在地,痛苦哀嚎。
“什么?你说什么?”姚启伦惊得猛的一怔,拍案而道。“我找他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连我也敢杀,反了他了。”言讫,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迈去。
“大哥,大哥。留步。留步。”张芷兰慌得猛的爬起身子一把拽住姚启伦,唤道。“是宫里要杀燕儿,你们赶紧收拾,马上逃出城去。”言讫,又道。“我。我这就去找辰逸去,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往南门而去,叫辰逸送你们出城。”话落,便勉强立稳步子,一阵抽搐,迈步出门。
正迎门口的儿子姚辰逸。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唤道。
姚启伦身子一晃,跌坐于地,哑口无言,两眸黯淡无光。
慕容燕水晶双眸,之前的笑容,烟消云散,两目凄凉,哀怜遍生。玉手之中所握发簪摔跌于地,支离破碎。安顿二字已成泡影,亡命天涯却是注定。
姚辰逸愤怒握手捶柱,大吼一声。忿怒唤道。“我去找父亲理论去。”
“回来,回来。辰逸。”张芷兰一把唤住儿子。嘱咐道。“辰逸,趁你现在回来了。你赶紧带着你燕儿妹子往南门逃去,快,现在就走。”最后一句言辞,近似喝道。
“可是。母亲。”姚辰逸甚是不甘,迈进厢房忿怒而言。
“快走。”张芷兰大喝一声,一把将慕容燕和姚辰逸两人推将出去。抬手猛擦了一把颤抖的泪花儿,朝身旁跌坐于地的姚启伦唤道。“大哥,你也赶紧走,路上也好照顾燕儿。”
“哎。”姚启伦深深的叹了口气,爬起身子。应道。“弟妹,保重。”
三人便尽速往府门口奔走,再寻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