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它们落到水里,由于经过长时间黑暗,阳光刺激得它们根本睁不开眼睛。哭声更加伤心,原来是小百合和傻瓜,等到小百合同意带傻瓜来照八脚怪它们时,它们已经进入洞口,而且洞口完好无损地合上。小百合断定野菊睡莲还有八脚怪肯定是被活埋了,小百合不由分说扯着嗓子哭开了。现在虽然它们回到海中,可是眼睛紧闭跟死了一样,小百合能不更加伤心地哭嘛。小百合边哭边抱怨傻瓜:“就是你惹我不高兴,要是我能早点到,它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啦。”
傻瓜既好气又好笑:“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居然拿自己当救世主起来。”
小百合哭着说:“无论什么动物要有责任心,你知道不知道?总不能都像你那样,我们之间都那样了,你还……。”
眼看小百合又把事情扯到它们的关系上,赶忙打住说:“嗳,先别想我们的事情,还是哭它们要紧,它们当中有某位喜欢听你的哭声。”
八脚怪本来还想多让小百合哭会儿,可是却被傻瓜识破它们并没有死。睁开眼睛跃过来骂道:“傻瓜,你不能对我们可爱的小百合这样冷漠,它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只不过想要你承认它而已。”
小百合一看八脚怪醒过来,喜得骂道:“死八脚怪你没死啊,你这是成心骗我的眼泪。”
八脚怪嘻笑着说:“哪能呢,我们这是被你哭活的啊。”
小百合打一下八脚怪,“噗哧”一下笑起来:“讨厌!”
祥福和睡莲野菊都醒过来,睡莲问祥福:“老爷爷,我们怎么做才能拯救宁易,和那位叫添语的姑娘呢?”
祥福叹口气:“睡莲,你太痴情啦,其实他们的事情六十年前你已经管过一回,这次完全可以不用管啦,好好珍惜你的人类生活比什么都好。”
睡莲:“不,既然缘分让我六十年以后再次遇到它们,我想不管也难啊。”
祥福看着睡莲的眼睛,一副疑问的表情,睡莲慎重地点点头,祥福只好套住睡莲的耳朵说:“多为珊瑚礁做点事情吧,也许能感动那个关押宁易他们的海洋特权者。”
八脚怪悄悄爬在祥福的背上在偷听说话,但忘了自己是偷听,边思索边问道:“谁啊,谁是海洋真正的特权者?”
祥福明白过来:“啪嗒”打一下八脚怪道:“臭小子,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珊瑚礁里热闹起来,利多抱着头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公龙虾,挥着大刀边跑边喊要杀了利多,它是翠衫的丈夫大龙。利多看到八脚怪吓得喊道:“救我!”
八脚怪张开八只脚,利多一下子躲进去,从外面看,利多好像被八脚怪吞了。八脚怪小声责问藏在腹部的利多:“你肯定又骚扰人家老婆,对不对?”
利多躲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勇士,怎么能作出那种下流事情?那个大龙太暴力,我是要拯救翠衫。”
大龙挥着大鳌举着大刀愤怒地对八脚怪喊:“八脚怪,你把那小子吞了也好,省得我费力气砍掉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利多拨开八脚怪的一只脚喊道:“你是个暴力狂,我要解放龙虾妇女,打击暴力。”利多说完慌忙用八脚怪的脚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大龙怒火又起,喊道:“各位,你们都听见了吗?啊?这小子居然这么嚣张。我要不砍了它,这海洋里还能太平吗?”
傻瓜冷不丁地说:“我看现在有两件事才真正值得你考虑,要么好好教育翠衫,要么成全利多,除此之外其他一切努力都毫无用处。”
大龙翻着龙虾眼慢慢低下头嘟囔:“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从跟翠衫结婚,从来没有快乐过,那个女人让我太累了。”大龙抬头说:“各位,打扰啦,我想我应该听从傻瓜兄弟的劝告。”
大龙走过来一边提着大刀,一边拉住傻瓜的小鳌,吓得小百合推开大龙,大龙对小百合说:“我只是想吻吻它,表示感谢。”大龙吻了一下傻瓜,扛着大刀从容远去。八脚怪和大家都看着大龙的背影,利多从八脚怪腹部钻出来,耀武扬威地挺起胸脯说:“它大龙哪里是我的对手?”然后转身对八脚怪小声说:“你那件小花褂子硌着我啦,嘿嘿。”
八脚怪一把捂住腹部,气愤地说:“我看你也该好好审视一下那个翠衫,这个海洋里别的没有,好的龙虾女孩多得难以计数。”
利多看着八脚怪,一副简直难以相信的神态:“你是我的朋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不知道我利多情感专一吗?虽然这个海洋里有的是好龙虾女孩,可是我最先爱上的是翠衫,一千六百里海路,我想的还是翠衫,我觉得它是我的唯一。它现在为我备受煎熬,我能坐视不管吗?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是个真正的龙虾男人!”利多说着就走,扬起右边的大鳌说:“我要拯救受苦的龙虾妇女,我要打击有暴力倾向的男性龙虾们!”就这样,我们龙虾勇士利多带着光辉的信念走向前,向前,再向前!
八脚怪摸摸藏在腹部的小花褂子,叹口气,心里默念:月光,你究竟在哪儿呢?
傻瓜举起手挥挥,像是诀别:“别了,龙虾勇士。”
小百合对傻瓜喝道:“你可不能变得跟它们一样暴力。”
傻瓜举起两只小鳌:“我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力啊。”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睡莲跟野菊说:“我想留下来,为珊瑚礁做点事情,要不,你先回石屋吧。”
野菊神秘地说:“我看你是为宁易做点事情吧。”
睡莲沮丧地说:“别开玩笑了,你都听见了,那个宁易心里只有那个拉小提琴的添语。”
野菊安慰睡莲说:“别这样想,有时候爱情的含义就是付出。我们今天累了,回到石屋好好休息,再合计一下该为珊瑚礁做点什么,明天再回来。”
睡莲点点头,她们告别祥福和八脚怪,并嘱咐八脚怪好好照顾年老体衰的祥福。祥福不放心对八脚怪说:“我还是跟着他们去看看。”八脚怪看着祥福好像有心事,不由得跟过去。小百合和傻瓜手拉手回礁石缝中的那个家,继续它们的争执和生活。
睡莲她们游过梦境一样的海底花园,碰见伪装蟹老鬼,老鬼撩撩背上的海藻喊道:“睡莲小姐,听说您现在正缺管家,您看我合适吗?”
睡莲看着伪装蟹笑着说:“我现在不需要任何动物帮助我料理生活啦,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只应该被需要,而不是被奴役。”
老鬼看着睡莲和野菊远去的背影叹口气:“说的真好,不过眼看一个肥差化为烟云,看来我老鬼要一辈子待业啦。”
睡莲和野菊穿过海藻林来到岸边,睡莲站起来,很快很容易脱去隐形衣服,变成女孩子模样站在沙滩上等待野菊。野菊在下巴摸索衣服的开口处,可是开口处光滑得像一块完整的皮肤。野菊焦急地把头露出水面喊道:“睡莲,我的衣服没有开口啦,快来帮我看看。”
八脚怪想要靠近野菊,祥福一把拖住。它们继续紧张地看野菊的变化。睡莲正在用脚丫子撩拨海浪,听到叫喊赶忙跑过来弯下腰,帮野菊看看下巴的开口处,原来还是明显的开口的地方,现在长得完好一致。睡莲惊讶地说:“真的没有开口了,这是怎么回事?”
野菊着急地说:“快回去拿把刀来,我要把开口重新打开。”
睡莲想都没想说:“好吧,你等我。”
太阳又趴在远处青色如黛的山峦上,山坡上野花盛开,睡莲光着脚丫在鲜花和野草间奔跑,石屋仍然在静静地等待,可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再也不能回来。她将永远留在大海,从此与人世分开。
野菊并不知道这一切,她焦急地等待睡莲返回,一边不停地抓挠自己的下巴,希望那个开口重新打开。祥福游过去劝道:“不用再努力了,会把下巴抓破的。”
野菊看到祥福焦急地说:“老爷爷救我,您肯定有办法的。”又对八脚怪说:“八脚怪,你一向智慧过人,想办法帮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吧。”
祥福问:“野菊,你还记得早晨我阻止你下海吗?”
野菊莫名其妙:“知道啊,可是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祥福点头:“前几次,你的衣服越来越难脱下,我就有预感,生怕有一天你再也不能脱掉身上的隐形衣。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这么早。”
野菊睁大眼睛,惊恐地喊道:“不,我不能留在海里,我不能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人类社会,我要回到岸上去!”
野菊像发疯了一样,在海里来回翻滚跳跃,激起阵阵浪花,她疯狂地喊道:“我不要生活在海里,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
祥福看着野菊,发出感慨:“生命源于大海,也终将回归大海。”
睡莲拿着刀飞快而来,边跑边喊:“野菊不要怕,刀拿来了!”
祥福慌忙浮出海面喊道:“你不能把刀给她,你会杀了她的。”
睡莲怔住,野菊一次次从海水里跃出海面喊:“睡莲,把刀给我,我要把衣服扒下来,我不要留在这里。如果不能脱下衣服还原成人类,我情愿去死。”
八脚怪看着这一切,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作为一只章鱼来说,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稀奇的事情,一个人类的后大半生将要永远生活在大海里。
睡莲吓得呆住,站在沙滩上,不知如何是好。野菊愤怒地在海水里翻腾拍打,疯狂地怒喊:“我要做人,我不要以一条鲨鱼的生命活下去!我不属于这里!”
祥福:“孩子,你本来就属于这里,这一切都是自然之神安排好的,我们谁也无能为力。”
野菊竭尽力气怒吼:“不,我不服从任何人对我的任何安排,我只想要我本来的生活,如果不能实现,我只有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