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湛和洛槿灵回府时,王府里的女人正凑在一堆说笑,挑绣花的样子,都各自开始做秋衣,为颜子湛,或为娘家兄长。看见颜子湛回来,都一起涌过来,下一刻,她们脸上的笑容就都凝住了,洛槿灵,又回来了。董汀雪对她最不满,她觉得洛槿灵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纪玉儿和耿怀烟只是淡淡看着,花心风流都是表面罢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是比谁都长情的。只是他的长情,是给洛槿灵的。江绮却提着裙摆跑上去拉洛槿灵“槿灵回来了,真好。”
洛槿灵看着江绮明媚,纯净的笑,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心中却微微一动,她伸手理了理江绮被风吹乱的头发“都快要做娘的人了,还不知小心些,下次不许跑了。”江绮有两个月的身子了,这是颜子湛的第三个孩子,纪玉儿和董汀雪也曾有过孩子,只是还未出生便双双没了。
“我知道了,槿灵怎么也同那些老妈子似的。”江绮不高兴的撇撇嘴道。
颜子湛笑着揉揉江绮的头“如今有了孩子比不得从前,你这任性的脾气也该收敛些,多为腹中的孩子着想。”江绮心一沉,他对她的关心柔情,最终还是落在腹中的孩子上。
耿怀烟轻轻放下笔,以前颜子湛总会隔三差五来芷合轩里看她,她作画时,他总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来芷合轩,是了,大概是从洛槿灵来了之后吧。那个女子,清冷的不近人情,无倾城容颜,也无盖世才情,可是颜子湛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吧。
“姐姐又作画了吗?”江绮走进来说,手中拿着一枝荷花,刚开的样子。身后跟着一身绯衣的洛槿灵,两人去后院看荷,江绮折了几支开得好的,说要拿回芷合轩来插着,还非要送一支给耿怀烟。
“闲来无事,便随手画了。”耿怀烟淡淡笑着,她和江绮住在芷合轩,离洛槿灵住的地方远些,所以洛槿灵也不曾来过,今日倒是奇怪,竟和江绮一起来了。
“怀烟画的兰倒是极好。”洛槿灵看着画道,若没有如兰一般的性子,是断不可能画出这样的兰的。耿怀烟一愣,吩咐小丫头去泡茶“洛姑娘过奖了,怀烟笨拙,画的东也大多不入人眼的。”
“想你应该是钟情于兰的,依你的品性,兰倒是极配你的。”洛槿灵扫一眼屋中重的兰草说。
耿怀烟的心里一颤,寒意开始蔓延,“洛姑娘倒是知我。”她是该高兴遇到一个知音,还是该心忧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的聪慧玲珑。
“怀烟姐姐配兰,那我当配什么?”江绮兴冲冲的问。“你呀,应该配锦葵。”耿怀烟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江绮性子开朗明媚,配锦葵确实再适合不过。颜子湛远远的看着屋中的三个性格迥异女子谈笑风生,看到洛槿灵的脸上有了一丝丝表情,虽然依旧冷淡。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心?”颜子湛负手走进来问。“在说姐姐的画呢。”江绮看着颜子湛说,他都好久不曾来过芷合轩了。
“平日里到不见你们谈的这般开心。”颜子湛有些意外的说,耿怀烟心里却如明镜一样,但还是笑到“洛姑娘与我们到谈得来,故而是开心的。”
“那我便把灵儿留在府中,日后也好与你们作伴。”江绮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欢呼开来。耿怀烟只是淡淡笑着,她从他一进门就知道,他的心思,全都在洛槿灵身上,他不就是想将洛槿灵留在身边么。
“你凭什么留我。”洛槿灵转身就要走。颜子湛敛了笑容“我想留就留,洛槿灵,你以为我做不到吗?”一如七年前他对她说“我想要的,便是我的。”一样的张扬肆意,只不过比起以前,如今多了志在必得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