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月醉秋再不曾在凤绾绾跟前出现。
大婚有条不紊地在准备当中。朝臣们从刚开始的极力反对到无可奈何,再到默然接受。
至于民间,关于凤绾绾和凤倾城之间的恋情早在他们刚开始时便传得沸沸扬扬。此次他们的大婚,反而成为老百姓津津乐道的美事一件。
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这证明世间的痴男怨女又有一对修成正果,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凤绾绾安心地准备做新娘子。
还有两日,便是她与凤倾城的大婚之日。这晚她早早睡下,睡到一半,她倏地睁眼。来人不曾料到她会突然睁眼,被抓个正着,想躲已来不及。
“绾绾,我,我不是故意的……”在凤绾绾清澈的美眸之下,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凤绾绾坐起来,笑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站在床沿前,解释道:“若不趁现在多看你两眼,以前我回到月影国,只怕再无机会见你。我只是,舍不得。”
男人,正是月醉秋。
想过不再给凤绾绾增添困扰,却终是忍不住趁她睡着后偷看她的睡颜。
凤绾绾径自下了榻,出了寝殿,去至院中赏月。好半晌,她看向身材颀长的优雅男子,淡声道:“月醉秋,上回我说话的语气太重,只是为了击退你才说了一些伤人的话。其实你这人很好,只是我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再无多余的空间给其他男人。你的爱,留给其他有福分的女人好了。我这样的女人,也只有配凤倾城这样的变态才算登对了。”
“你这个女人,总是太善良。总以为自己幸福了,全天下的人也要跟着你一起幸福才好。放心吧,待我大婚,等我离开这个国家,我便能将你忘得一干二净。”月醉秋轻抚凤绾绾的敕颊,看她看得专注:“从我初见你的那晚到现在,你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岁月不曾在你脸上留下痕迹。绾绾,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凤绾绾笑着点头,“你说过不只一次。”
“那你可曾感受到我对你的喜爱之情?”月醉秋又问。
凤绾绾再次点头。
以前或许感觉不到,可在此时此刻,在月醉秋温柔的双眸中,她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情意。
她此生,注定要欠下一些人的情债,包括眼前的月醉秋。
“绾绾,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恭喜你和倾城,即将喜结良缘。我同情倾城,从今往后他只能对着你一个女人,不像我,可以三宫六院,腻一个,便换一个,多幸福?”月醉秋轻拥凤绾绾入怀,喋喋不休。
凤绾绾乖巧地倚在月醉秋怀中,极认同他的观点。
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月醉秋才放手:“你和倾城的大婚我就不参加了,今晚便离宫。绾绾,将来如果我有了女儿,和你家的无双结为亲家,好不好?”
凤绾绾轻笑摇头:“我可不敢随便乱作主。无双将来娶老婆,要以自己的意愿为主。更何况,那个家伙将来也是个风/流种,你的女儿若跟了无双,一定是要遭罪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好吧,我好好教育我的女儿,将来把风/流无双手到擒来!”月醉秋转了身,束手往殿外而去。
凤绾绾呆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月醉秋不曾回眸,不曾说再见,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锁梦轩。
好像是在做梦。梦中有一个倾慕她的男人来了,匆匆又走了。
“早走远了,还在看,他没我好看。”藏了许久的凤倾城见凤绾绾还没有回神的迹象,忍不住开了口。
他到了凤绾绾跟前,挡住她全部的视线:“从今往后,你只准看我,再不准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凤绾绾没好气地推开越凑越近的凤倾城,假笑道:“我听说成亲前不能见面,否则婚姻持续不了太长时间。问题是我们已经见了面,皇兄,我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你被我休弃的壮观情景。”
“可笑。要也是我休你,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来休男人?”凤倾城反驳道。
“那挺好。我们后天的大婚干脆就此作罢,省得将来你再来忙活。现在打住,可以不用做无用功。”凤绾绾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我可不想成为天下的笑柄。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我的大婚订在后天,若取消,老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凤祈皇朝?”凤倾城气得肠子打结,却又得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女人太顽劣,他总是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脚步,这种现象很不好。
成亲后,应该以夫为纲。他说一句,凤绾绾不能顶一句,更何况他是皇帝……
凤倾城还站在院中胡思乱想,凤绾绾已回到寝殿,继续休息。
看凤倾城那傻样,一定又在想什么阴损的招吧?一个大男人,整天有想不完的心事,都快成为女人了。她睡意朦胧间,还听凤倾城喃喃自语:“成亲前真的不能见面么?事已至此,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亏得还是皇帝,居然这么迷信。
凤绾绾暗自摇头,在凤倾城的嘀咕声中沉沉睡去。
次日凤绾绾一大早被人挖起,说是要试新嫁衣。
一屋子的人在为凤绾绾忙碌,很吵很闹。无双见人多,异常兴奋,在众女人中来回穿梭。宫女们忙碌的同时,不忘吃吃小帅哥的豆腐,小家伙更是投桃报李,只要是女人的裙角都钻。
凤绾绾看了紧蹙眉心,对红衣道:“无双在你的裙脚下,你小心点。”
红衣却满面红光,眸色晶灿,像是在恋爱中:“能让太子殿下与奴婢这般亲近,是奴婢的福份。”
待到无双钻出她的裙角,她一把抱起无双,在他粉嫩的小俊脸上狠狠亲了两口还舍不得罢口。
她如狼似虎的模样更令凤绾绾错愕:“红衣,你该不会看上我家的无双了吧?他还小,没有吃老牛的恶习,你千万别打他的主意。”
“奴婢好喜欢太子殿下,成亲后,公主一定很忙,不如就把太子殿下交给奴婢带好了。”红衣双眼放光,看着无双的样子让凤绾绾不敢恭维。
“你错了。我想把他扔出皇宫,到没有女人的地方修练修练。皇宫的女人太多,无双的性子太像皇兄,我不希望自己生出来的东西却是第二个皇兄。所以说,还是女儿好,不需要操太多心。”凤绾绾一听红衣的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公主怎么舍得把殿下扔出皇宫?他还这么小,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红衣心疼地看着无双。
无双不经事,自然不知道他邪恶的娘亲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已经在打他的主意。
“我只觉得他很好色,跟皇兄一个德行。放心,如果他出宫,我也一定出宫。”凤绾绾灿笑。
到时在宫外逗留个三年五载的再回来,游遍天下。
“你这个女人,还没嫁给朕就想离开,休想!!”凤倾城的声音凭地响起,宫女们忙着行礼。
红衣大呼小叫:“皇上,成亲前不能和公主相见,不吉利!”
“朕若不来,就听不到这个女人的心里话。”凤倾城怒瞪向人群中的凤绾绾。
在看清楚身着红嫁衣、美丽可人的女人时,他心神一荡,忘记自己正在生气,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红衣自是知道凤倾城在打凤绾绾的主意,提醒道:“皇上,成亲前见面已不吉利,如果再……”
“既然错了,不如将错就错。红衣,退下!”凤倾城不耐烦地道,直接冲到凤绾绾跟前,想一亲芳泽。
凤绾绾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我刚化好的妆,可不能毁在你的手上。”
她的含情美目轻瞟一眼像呆瓜的凤倾城,只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像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傻样。
“绾绾,你好美。”凤倾城轻叹,抚上她的眼角眉梢,她一切的一切,从今往后都会属于他。
“知道了,回去吧,让人看笑话。”凤绾绾若有所指,看向在他们身后偷看他们的宫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