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朕命令你想个办法!”凤倾城才将两个宫女扔出宫殿,顺了口气,抓住欲逃跑的红衣道。
红衣一脸为难,嗫嚅道:“奴婢愚钝,想不到好办法。”
一个是太上皇,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公主,再加一个小的,是太子殿下。哪一个人物都可以轻易要她的命,原本凤倾城作为皇帝,在皇宫无庸置疑是老大。
凤景天却是皇帝的老子,作为人子,理应尽孝义,所以,最有说话权利的仍是凤景天。凤景天一直以为不希望凤绾绾和凤倾城结为连理,他既然醒了,回了宫,理所当然地会阻止凤氏兄妹走在一起。
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有说话的权利?!
“想不到好办法,不准用膳!”凤倾城气急败坏地朝红衣一声暴吼,哪还有身为帝王该有的气度?
“皇上能不能别再用这招威胁奴婢?!要知道,奴婢只是小小的宫女,生得又不聪慧,皇上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红衣嗫嚅道。
“朕的日子不好过,朕的身边人自然不会好过,红衣,有你陪朕一起遭罪,朕心里舒坦!”凤倾城抛下这么一句,扬长而去。
当日,红衣召集承乾宫的所有宫女和内侍开了一个小会,无非是为了自身能够过好日子,为凤倾城能如愿近得凤绾绾身旁出谋划策。
一时间,承乾宫却也热闹不凡,个个踊跃出主意。
另一厢,在永寿殿陪凤景天聊天对奕的凤绾绾却也忙碌,无双不时增添不少欢声笑语,凤景天初始看到无双时并无多少喜爱。相处了几日,凤景天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笑容,这就是无双的魅力所在。不只迷倒了全皇宫的宫女内侍,就连最后一个老顽固也顺利收服。
“绾绾,我这么做,你恨不恨我?”凤景天坐在一旁看凤绾绾与无双两母子温馨的一景,忍不住问道。“父皇有父皇的考量,儿臣知道父皇是为了凤祈皇室着想。天下父母心,儿臣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凤绾绾回以一笑。
“你这孩子乖巧可人,倾城迷上你,不是没理由。”凤景天淡声回道。
凤绾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久违的关昭容突然来到永寿殿。这是凤绾绾再回宫以来,第一次见到关昭容。
说起关昭容,自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她的突然上位,更是皇宫一度盛传的佳话。
“你是谁,这是什么?”凤景天命人接过关昭容送来的器具,多看了沉静的关昭容一眼。
“臣妾关昭容,听闻太上皇回宫,经常腰酸背痛,正好宫里有臣妾家乡缓解疲劳的工具,便自作主张地送了过来。”关昭容沉静婉约,柔声回道。
“却是有心了。”凤景天赞许地点了点头。
正值此时,忍了两日的凤倾城未经传禀便大踏步进入永寿殿,他的视线追逐在凤绾绾脸上身上,眼中再看不到其他人,包括一脸怒容的凤景天,更遑论是关昭容。
凤绾绾被凤倾城赤果果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她一声轻咳,希望凤倾城在长辈跟前能够收敛一些。
不料凤倾城索性到了她跟前,握上她的柔荑,往他唇边而去……
“皇帝,这边坐,我有事要对你说!”正值此时,凤景天打破了殿内诡异的气氛,更打断了凤倾城张狂放肆的行为。
凤倾城不甘不愿地放下凤绾绾的小手,在凤景天身旁的位置坐下。他的视线却紧锁住凤绾绾的小脸,只觉有一辈子没见到这个女人似的。
“这个孩子不错,今晚她侍寝!”凤景天手指关昭容,突然道。
这一回,凤倾城胶着在凤绾绾脸上的视线终于转向凤景天,不确定地问道:“父皇方才说什么?”
“你后宫三千如同虚设,自今日起,应该雨露均沾,就从这个孩子开始。我希望看到凤氏家族发扬光大,子孙满堂!”凤景天沉声道,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赦力。
“儿臣做不到。儿臣对着其他女人没有冲动,只对绾绾有感觉。父皇若想要子孙满堂,就不该扣着绾绾不放,儿臣这才有机会让绾绾多生几个--”
“放肆!!”凤景天一声怒喝,打断凤倾城的话。
凤倾城不急不躁,缓缓起了身,淡声回道:“儿臣知道父皇有些实话不爱听,自然也不希望儿臣与绾绾走得太近。可如今米已成炊,绾绾已为儿臣生下无双,父皇现在才来阻止,不觉太晚了么?”
“你们是兄妹。错了第一步,绝不能再错第二步!你若不听教,我将处死绾绾,永绝后患!”凤景天此言一出,令凤倾城和凤绾绾同时变脸。
凤绾绾惊诧地看向凤景天,不料这个曾经疼爱自己的父亲竟如此冷酷。
“绾绾,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凤祈皇室,若我不得不走这步棋,届时休怪我下手狠毒!”凤景天沉声道。
“儿臣一直敬重父皇,即便多年前父皇对儿臣下寒蛊,儿臣也能一笑置之,但父皇不能动绾绾,否则休怪儿臣不孝,做出有违天道之事!”凤倾城眸中乍现杀机。
为了保护凤绾绾,即便要他弑父,他也再所不辞!
凤绾绾手脚冰凉,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遭糕。父亲想杀女儿,儿子想杀父亲,罪魁祸首,还是她这个女人。
无论是谁对谁下毒手,这都是人伦悲剧,使不得!
“如父皇所言,皇兄的后宫虚废太久,是时候重新导回正轨。皇兄,不如这样,你召你的妃嫔侍一次寝,我们见一回。若你永远不召你的妃嫔侍寝,我们便永不相见,如何?!”沉吟片刻,凤绾绾打破了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凤绾绾,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凤倾城怒火消逝怠尽,眸中只余沉痛,死死地盯着凤绾绾,问道。“是啊,这就是我想要的。”
凤绾绾错开眸光,视线转向一旁的关昭容:“皇兄的视野应该开阔一些,像关昭容就不错,是个好女人,不如就从关昭容开始,如何?!”
关昭容小脸苍白,傻傻地看着凤绾绾,又再看向凤倾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凤倾城上前一步,狠狠拽着关昭容的手,沉声道:“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朕成全你!”语罢,凤倾城将关昭容连拖带拽地带离了永寿殿!
凤倾城离开,关昭容离开,凤绾绾傻站了好一会儿,抱起无双对凤景天道:“父皇要做的事无非是阻止皇兄跟儿臣见面,儿臣知道父皇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以后儿臣也不必再来永寿殿,无双儿臣带走了!”
她抱着无双朝凤景天施礼,转身欲离开。
“绾绾,你恨父皇对你狠心是么?”凤景天追上一步,沉声问道。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恨,也没有权利恨。儿臣只是不明白,父皇也曾经爱过,也曾经不顾一切,如今却因为世俗的眼光欲阻止儿臣和皇兄。在父皇的眼中看来,世俗的傲慢与偏见,终是抵不过儿女的幸福来得重要么?”凤绾绾淡声问道:“儿臣再次发现,世间的感情都不牢靠,没想到有一天,父皇欲取儿臣的性命。儿臣以为,父皇真心待儿臣是女儿。”
凤绾绾陌生疏离的眼神,令凤景天双腿虚软,他伤了他这个女儿的心。
世俗的偏见,兄妹禁忌之恋,这一切是否抵不过儿女的幸福?他从未想得这么遥远,只想要阻止凤倾城与凤绾绾一错再错。却不曾想过,凤绾绾与凤倾城相爱,会否就是一段错误?
凤绾绾带着无双回到了锁梦轩。
这日,凤倾城白天诏寝关昭容,晚上诏寝三个妃嫔,一时间,冷清许久的后宫再次变得热闹不凡,争奇斗艳兼争宠的戏码再次上演。
只有锁梦轩,平静如初,凤绾绾就这样带着无双过小日子。
次日,凤倾城率着他的一群娘子军往锁梦轩而来。
正带着无双为菜地浇水的凤绾绾一袭素裙,宛若初开的白色雏菊,静雅怡人,落入凤绾绾半眯的瞳孔。
一时间,他忘了来此的初衷是为了向凤绾绾示威,告诉她,即便没了她,他也不缺女人。